大乾广场之上。
登基高台之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悟净已经是魔怔了。
“小僧以佛子身份,换我师觉明!!”
“小僧虽已认输,但还请魏圣解惑!”
悟净已经认输了,但他心中依旧有惑。
想要魏忠为他解惑,他的执念已经深入心底。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自己已走过大江南北二十余载。
辩法无数。
就连觉智主持都说自己是佛门千年来的第一佛子。
佛门上下对自己灌注心血。
而自己自认为,对佛法已经是理解透彻。
可今日,为何如此?
怎会如此?
佛门千百年传下来的禅意。
在魏忠这里被无情击碎。
所有的东西都被推翻。
似乎自己之前所学全是糟粕一般。
为何?
何解?
悟净不理解。
也无法理解!
悟净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扭曲。
“求!魏圣解惑!!”
悟净直接跪倒在地。
似乎是在朝拜佛祖。
远在西洲的佛寺之中。
众僧人一言不发。
有沙弥面露不忍。
有菩萨眼含悲愤。
有金刚怒目攥拳。
他们看向镜子中的悟净。
又看向高坐正中的觉智。
但还是无人敢说话。
觉智看着镜中的佛子悟净。
悟净身带魔意,眼露痴狂。
觉智苦笑。
双手合十。
高声喝道。
“痴儿!痴儿!!”
“我佛慈悲!!”
随后便是扭头走出大堂。
又是一挥手。
佛力凝聚的镜子直接破碎。
坐在左边的觉意神僧。
忍不住了。
“住持师兄!!!”
觉智没有停留。
看都没看一眼。
头都没有回过去。
手持佛珠。
默默离去。
在场众僧面面相觑。
随后另外两位神僧也是离去。
而剩下的众人对视一眼。
四大尊者没有犹豫。
运起佛力,再次凝聚出镜子,看着远在大乾的悟净佛子。
毕竟是他们陪着一起长大的。
纵然佛陀无情。
可他们到底还没有真正成佛。
有一尊者拈花笑道。
“若有怪罪,贫僧一人承担!”
但无人说话。
寺内一片寂静。
都只是看着场上的悟净。
...................
悟净语速稍快,问道。
“魏圣,小僧不明一事!
为何佛法引人向善,而儒道也是忠君爱国之说。
究其本质原因,也是让人向善。
可为何两者不可相容,明明皆是天下正道,可为何却如同水火一般?”
“请魏圣了却小僧心愿,虽九死,小僧不悔!”
悟净眼露痛苦之色道。
他到底是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他不明白。
为何儒家与佛教。
对立之意如此之凶?
为何不可二者并存?
为何非要拼一个你死我活?
为何不能共同扫荡妖魔,天下太平?
一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却充满着危险。
谁都知道。
佛儒不容,不是真正因为法理不同。
其中更多夹杂的还是人的私欲。
就如同每一个国家,都是希望百姓安家乐业,但为何不全部统一?
为何?
为的当是一己私欲!
当然,悟净问出问题。
若是魏忠这般回答,无形之中,算是贬低了儒家,自然会被儒生所斥责。
并且悟净的提问,带着一种大无畏。
他只是个年方二十多的小和尚。
只是所有人都对他看得太重。
把他压得死死的,没有一丝喘息之意。
都在对他灌输要进入大乾,把佛教引入大乾。
只有如此才能让大乾百姓幸福。
可没有人说出真正原因。
而小和尚也没有看清真正的人心。
现在悟净的眼中没有权势,没有名利,没有富贵,只有佛法。
只有一腔赤子之心,只是执念太深罢了。
风起!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飓风。
漫天的红叶飘过。
所有人都很安静。
他们看出了悟净的心中所想。
看到了小和尚的一腔赤子之心。
没有人再去嘲讽,没人再去唱衰。
都看着场上歇斯底里的小僧。
等待着魏忠的答案。
魏忠手捏住一片红叶。
缓缓说道。
“法不同。”
魏忠回答出这三个字来。
“有何不同?”
悟净抬起头,虔诚地看向魏忠。
“佛有八万四千法,可渡众生相,无论好与坏,丑与美。
只要虔诚向佛,佛门便会引渡,此乃无上善举。”
“然而,儒教虽有法,却只见可悟之人。”
“佛法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无论何种怨恨,都是烟消云散!”
“而儒家有大法云。”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佛修来世,主因果。”
“儒讲今日,主仁义。”
“此乃不容之处,也是根本之处。”
魏忠就以上一世对于儒教与佛法的无上禅意,进行回答。
佛门主修来生,用今生的善念,化作来世的善报。
但儒生不同,不信来生,不信前世,但求今世,轰轰烈烈。
说的是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
说的是忠君爱国,为国为民。
悟净一脸的不解。
但眼里的疯狂确实更甚一步了。
魏忠脸上带了一丝严肃。
悟净的状态很不正常。
非常的不对劲。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是不为他解答。
恐怕今日,真的要出现那走火入魔之相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莫过于此啊!
魏忠又说道。
“何去何为,都是一个缘字,大师何苦如此?”
“何为缘?”
悟净执念不灭,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