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火急火燎的下楼去给她们买水果。
在路过打麻将的四人身边的时候略一犹豫。
萧云知道母亲在犹豫什么。
她想要买水果的钱。
可最终阮梅只是略微一停顿,便快步离开了家。
而那使唤萧云买水果的金发高姐早就把那一百块钱重新放回了包包里。
萧云没有回卧室读书,他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去。
面色不善的盯着打牌的四人。
除了背对着他的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妇人陈姐,其他三个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扫向萧云。
金发高姐随手扔出一张牌:“九条,萧云啊,姐这杯子里没水了,给姐在倒点。
年轻人得有点眼力价,快来姐这伺候着,等毕业了姐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抽烟的媛姐立刻开口附和说:“萧云啊,你要是把你高姐伺候明白了,你这辈子算是不用愁了。”
红发妇人掩嘴笑道:“小云啊,还不赶紧过来,高姐这是相中你了呢。”
萧云冷冷一笑说:“茶壶就放在桌上,想喝水自己倒。”
媛姐将烟头往地上一扔,脸上有些不悦说:“不识抬举的东西,你妈没有告诉你高姐是你们家的恩人吗?”
高姐一摆手制止了媛姐继续说下去。
“我就喜欢这种有性格的年轻人。
要是那种百依百顺的,我玩起来还没什么意思呢。”高姐神色古怪的笑着说。
红发妇人扔出一张牌笑着说:“瞧你那小气的样子,给人小云跑腿费才给一百块,我要是小云啊,我也不搭理你。”
高姐微微一笑,将手腕上的一个镯子撸下来往桌上一拍。
“云,过来给姐伺候着,要是伺候好了,这镯子就归你了。
我看你妈手上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你要是把这镯子送给你妈,她指不定多高兴呢。”
红发妇人笑道:“这才对嘛,高姐您这镯子得两三千吧?”
高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小玩意不值钱,才五千多。”
“五千多?梅姐这辈子恐怕也没戴过这么贵的首饰吧?”媛姐叫道。
“这还用说吗?就梅姐那一身,撑死了也就二百块钱。”红发妇人说。
“这下梅姐可以戴出去显摆了,小云,还不赶紧来伺候你高姐。”
……
萧云人动都没动,他心里在想这些妇人说的话。
高姐是他们家的恩人?
萧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母亲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她怎么就成了自己家恩人了?
这些妇人虽然说话难听,但是有几句却戳进了萧云的心窝里。
自己母亲确实太苦了,这么多年,别说是首饰了,她母亲从来不舍得花钱买一件新衣服。
总是在二手市场买别人穿过的。
为了不让自己在学校里被别的同学看不起,母亲拼命的赚钱,将最好的给他。
想到这里,萧云双拳忽然紧握,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他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刚刚有句话我没明白,什么叫你是我们家的恩人?”萧云问。
“难道你不知道?要不是多亏了高姐,你妈干那点破手工活一天能赚上一百二十块?”
萧云淡淡道:“我妈干的活是凭自己劳动所得,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高姐,那手工活会给你妈做?
小云啊,别不识好歹,万一惹恼了高姐,你妈可就没有工作了。”媛姐重新点上了一根香烟,神态倨傲的说。
“这样啊,那我谢谢你给我妈介绍工作,不过从今往后,我妈那手工活不做了。”
“不做了?不做了你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媛姐鄙夷的瞧着萧云。
“我们家喝什么风就不劳姨您费心了,今天过后,那手工活您找别人做吧。”萧云说。
“呦,不做了是吧?可以,这活又不是没人做。”高姐脸色有些难看。
萧云当着好姐妹的面不给她面子,她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不冷不热的接着说:“你妈上个月手工活做的有瑕疵,全都是废品,上个月的工资也不用要了罢。”
“你凭什么说我妈做的活有瑕疵?有瑕疵当时怎么不说?”萧云怒声说。
“凭什么?就凭我男人是管这个的!
为什么当时不说?还不是是因为我看在梅姐和我们关系还不错的份上,给她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现在你不给我面子,我为什么要帮你?”高姐冷冷的说。
萧云冷笑一声说:“我看是你故意找茬是吧?”
“没错,我就是故意找茬了怎么了?今天你要是乖乖的把我们伺候好了,这工作还给你妈做。
钱也照样给你妈发。
你要是在我这里横了吧唧的,你妈不但工作没了,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如果说我不想伺候你们,还想把钱要回来,怎么说?”萧云冷声说。
“那你是在做梦。”高姐把拿起茶杯狠狠的往地上一扔。
杯子“啪”的一声碎了一地,茶水也溅的到处都是。
萧云冷冷一笑,看着碎的满地的玻璃渣,心里越发的气恼。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妇人陈姐看到场面闹得这么僵,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高姐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等梅姐回来再说这是。”
“哼,小孩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什么小孩子?我们来他家打麻将是给他们家面子。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他妈的工钱一分也别想要,还得倒贴给公司钱!
之前做了那么多残次品,统统找出来,让她赔钱!”
萧云气极反笑:“行,随便你怎么找,但是我告诉你,钱一分不少的该给我妈结算多少,你就得结算多少。
另外你打碎我家的杯子,也得赔钱!”
“哈?他说什么?让我赔钱?我赔钱你妈敢要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陈姐连忙说:“小云你就少说两句吧,高姐他男人可是白氏集团的一个车间主任,你可得罪不起。”
“别说是一个车间主任,就算是厂长,总经理,董事长,也得讲道理。”
高姐被萧云说的脸上无光,羞怒道:“赔钱是吧?”
她拿起桌上的另外一个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茶水和杯子的碎渣飞的满地都是。
萧云眉角跳了跳。
高姐看到萧云气的脸色发白,露出一副满足的微笑,又抄起茶壶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我就算是砸了你们家,我也赔得起!”
萧云看着满地狼藉,忍无可忍,正要发作,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萧云以为母亲回来了,强忍着怒意前去开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萧云原本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了。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