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不愧为璃月最精明的商人。
从邀请八重鸣入座的那一刻，她的试探就开始了。
用珍贵的清心泡茶，是为了试探他的见识。
询问请仙仪式的事，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细。
甚至直言与璃月仙人的矛盾，都是在试探。
然而八重鸣毫无动摇，让凝光的试探无功而返。
凝光对八重鸣的神秘抱有忌惮，不愿就此罢休。
所以，她选择了以退为进，向八重鸣道歉。
以道歉为借口，试图把他拉到愚人众的对立面。
在凝光看来，此时最麻烦的事情。
除了璃月仙人外就是蠢蠢欲动的愚人众。
无论八重鸣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不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就行。
帝君遇害的事本就让她焦头烂额。
实在抽不出更多精力去防备八重鸣这个神秘男子。
稍加思考。
八重鸣就明白了凝光的想法。
他笑着举起茶杯，说道：“凝光大人也是为了璃月着想。”
凝光闻言，浅浅一笑。
两人将杯中的清茶饮尽。
算是将此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然而。
正当凝光松了口气的时候。
数百里外的绝云间。
山间的动物被仙家的愤怒吓得瑟瑟发抖。
“是谁胆敢刺杀岩王帝君？”
“璃月七星究竟是怎么辅佐帝君的？”
“待我召集众仙，向璃月七星讨一个说法！”
说罢。
只见麋鹿脚踏虚空。
很快就消失在了绝云间的山脚。
没过多久。
两鹤一鹿出现在了琥牢山。
他们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愤怒。
“竟有逆贼胆敢刺杀帝君，简直是荒谬！”
“在璃月土地上发生这种事，璃月七星到底在干什么？”
“连刺客都能大摇大摆的进入璃月，我看这璃月的天是要变一变了。”
得知帝君遇害。
两鹤先是愤怒，随即却觉得另有蹊跷。
“削月筑阳，你这消息到底靠不靠谱，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呢？”
“我也觉得，当年就连漩涡之魔神都没能打败帝君，谁又有本事刺杀成神多年的帝君呢？”
削月筑阳真君眉头微蹙，试探地说道：
“所以，我初步认为很可能是璃月七星在从中作梗。”
“除了她们里应外合对付帝君，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性。”
埋水叠山真君点了点头。
这也许是最贴近事实的分析。
岩王帝君的强大，他们再清楚不过。
除了使小手段以外，应该没有其他可能性。
此时，擅长聊天真君突然说道：
“削月筑阳，你方才说过，凝光可能有问题，是何意？”
“据那日的观光客所说，凝光似乎有转移仇恨，掩盖事实的想法。”
削月筑阳真君将请仙仪式的事情说了一遍。
埋水叠山真君皱了皱眉道：“确实有些蹊跷，但也不能就这样判定凝光有问题吧？”
“无妨，我们几个老家伙去试她一试便知。”擅长聊天真君回道。
于是乎。
绝云间见到了数百年未见的奇景。
隐居在此的仙人们，竟然齐齐向着璃月方向奔去！
……
另一边。
八重鸣告别了凝光，走出群玉阁。
在群玉阁护栏边，他看到了一抹紫色的倩影正在等候。
见到她的瞬间，八重鸣忍不住问道：“你头上的这个，是猫耳吗？”
刻晴先是一愣。
没想到对方的问题会是这个。
随即她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并不是半仙血统。”
不是混血，身上也就不会有特殊的器官。
八重鸣闻言，略显遗憾。
随即，他开口说道：“不好意思，问了个失礼的问题。”
刻晴摇摇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八重鸣，说道：
“凝光很少会邀请人来群玉阁，除了她的朋友之外，你是头一个。”
“刻晴小姐抬爱了，我就是一介游民，偶然路过璃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吧？”
“璃月的绝色佳人不多，我还是能记清楚的。”
刻晴露出了“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接着说道：“不知先生和凝光聊了些什么？”
八重鸣也不隐瞒，把刚才的谈话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刻晴叹了口气。
“璃月自古以来便是仙治的国度。”
“百姓在帝君的安排下过得井井有条。”
“可我察觉到，在帝君不再插手的这几十年里。”
“璃月的发展突飞猛进，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极大提高。”
说到这，她转身看向了繁华的璃月港，接着说道：
“我并不否认帝君的重要性，但他对百姓的影响太深。”
“生活在仙人的庇护下，璃月百姓的危机意识也只会越来越差。”
“与人类命运相关的事情，就应该让人类去解决，而且会比仙人做得更好。”
刻晴的眼睛越来越亮，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她仿佛忘了，站在她身旁的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即便这话有可能会被传出去。
“璃月是帝君的璃月，更是百姓的璃月。”
“没有了帝君的百姓，依旧能让璃月港蒸蒸日上。”
“没有了百姓的帝君，还能称得上是契约之神吗？”
八重鸣近距离旁听刻晴的理念，不禁啧啧称奇。
在信徒遍地的璃月，居然还能有像她这样清醒的人类，着实难得。
在他看来，绝大多数璃月百姓都养成了“只要有帝君在，璃月就不会垮”的怠惰想法。
在这种全民摆烂的价值观熏陶下，她还能想着璃月的未来，这是什么人间清醒？
想到这种难能可贵的危机意识和劳模精神，让八重鸣都忍不住偷偷给她点个赞。
可能这也是岩王爷想要退休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