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爷，还有一发十连，您……”

    陈建斌试探着提醒，抬头却对上了杜海的眯起的双眼。陈建斌下意识低头，不敢于杜海对视，不知为何，在杜海面前，他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这个杜海，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杜海不语，依旧微笑着等陈建斌主动交代，餐桌上的气氛由喜转寂，众人都有所差别，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足足过了一分钟，陈建斌依旧强撑着没有开口，杜海叹了一口气：

    “今天就到这儿吧。”

    “阿陈，看在大家一年同学的份上我劝你一句。”

    “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依。”

    “为什么抽不出熊天使，你自己心里有数。”

    话罢，杜海起身，拉着小胖向门外走去。

    陈建斌不愿意说，杜海也懒得管。

    同学又如何？情分又如何？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遭劫在数，在数难逃。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不知所以，但杜海的威信更高。在座众人纷纷起身，将这位“土豪”独自留在了餐厅。

    “杜爷，杜爷！”

    没走两步，陈建斌的惊慌声从背后传来。再看他现在的模样，已是满头大汗，神色惶恐，前襟和后背湿了一大片。

    “杜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陈建斌想要去追杜海，刚一起身就左脚绊右脚，踉踉跄跄跪摔倒。

    摔倒也就罢了，可偏偏陈建斌摔到的正前方是一张餐桌。惊呼声中，陈建斌门牙磕在了餐桌上，一声脆响后，门牙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痛……麻……怕……三种情绪叠加在一起，成为了压倒陈建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捂着嘴哀嚎，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摸索。

    “我的牙……我的牙……”

    一旁服务生见状，马上过来帮忙，帮助陈建斌找到掉落的半颗门牙后，还提出要帮他打120，被陈建斌拒绝了。

    不是陈建斌不想去，而是陈建斌清楚，如果不把问题从根源解决，修好一颗牙又能怎么样呢？

    况且，他真的能活着走到医院么？

    早在陈建斌摔到的时候，众人就已经驻足原地。看着陈建斌一顿操作磕掉自己半颗牙后，除杜海以外的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浓浓的疑惑和恐惧。

    真有人能点背到这种地步么？

    杜海抬头望向陈建斌，就在刚才他磕掉自己半颗牙时，他属性中的运气一栏从-1降到-3。

    看来这是一个连锁反应……杜海心中想着，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一个人的运气属性降到多少后，才会出门被车撞死。

    不过看样子，陈建斌距离那一刻已经不远了……

    “杜爷……”陈建斌走到杜海面前，手捧着牙，说话还漏风。

    杜海摆了摆手，压住了陈建斌悬在口中的话。

    “人多眼杂，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

    下午，托其他同学给自己请了假，杜海带着小胖，跟随陈建斌一起，来到了事发的地方。

    “你是说，这家咖啡馆？”

    杜海望向面前的咖啡馆，棕灰色的墙基外绿树成荫，透明落地的玻璃将内景显露无疑，咖啡馆外错落着几个遮阳棚，棚下零散的素白色桌椅装点出了雅致，寥寥数人散坐，让咖啡馆外的环境异常宁静。

    未来咖啡馆，五个烫金大字烙在檐额，引人浮想联翩。

    全民觉醒的时代，会有怎么样的未来？

    “对，杜爷，就是这家咖啡馆。”

    “也就是一个月前，这里新建了一座咖啡馆。”

    “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新开了一家咖啡馆，我就很好奇，于是进去点了一杯蓝山。”

    “他们家做的咖啡确实不错，就在我喝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坐到了我对面。”

    “他自称是咖啡店的老板，说是来做用户调研，我们就开始聊天……”

    “聊到一般，他突然问我，缺不缺钱……”

    “杜爷，你说，我们这些学生，哪有不缺钱的。”

    “但是我也很警惕，没有正面回答他。他突然告诉我，如果缺钱的话，他可以帮我，条件是……我的运气。”

    “杜爷你想啊，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当然不会在意了。”

    “所以……我就……”

    “你换了多少？”杜海突然打断了陈建斌的话，皱眉问道。

    陈建斌犹犹豫豫着不肯说，杜海见状转身拉着小胖就走，陈建斌害怕，又将二人拉了回来，支支吾吾道：

    “六……六十万……”

    “六十万！？”小胖惊声，“你该不会全充游戏了吧？”

    陈建斌低头，不敢直视二人，“土豪”的面具被完全摘下，虚假的荣耀背后，只剩无尽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