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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无妄之灾
    叶蓁蓁右脚有伤,虽然已经无碍走路,为了避免加重伤口,她即便站立时还是不敢落下重心,也正因如此,李明荟撞来的力道根本无法卸力,直接像一根没有支撑的幼苗一般,朝着一头栽下去。

    而她倒下的方向,正是马球袭来的位置!

    叶蓁蓁瞳孔一缩,瞳仁中倒映着急速飞来的马球,明明是危急的时刻,她的脑袋却前所未有地清醒,身体也被激发了潜能,在跌倒的那一瞬间就以手撑地,同时侧身平躺,马球就以急速之势从她鼻尖擦过,带起一阵热风,发丝被吹鼓得凌乱飞舞,险象迭生。

    差一点,差一点就受伤了!

    蓁蓁!

    崔维桢目睹了这惊险的一幕,她的闺名便脱口而出,立马驱马赶来叶蓁蓁身边,他跳下马把人抱起来,见她手心被粗粝的沙子擦破皮,俊脸顿时一片冷沉。

    叶蓁蓁惊魂未定,急速地喘息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心火辣辣的疼痛,心中不由一阵庆幸,幸好是手着地了,若是换了脸,她这会儿怕是要毁容了。

    楚凝嫣也被吓得不起,立马从魏王妃那儿讨来清水和金疮药,崔维桢没让她动手,抿着唇抢过来,沉默地替叶蓁蓁清理伤口。

    清水入了伤口,疼得她嘶嘶地低叫,崔维桢眼中闪过心疼之色,在她伤口又吹了吹,低声哄着,蓁蓁,你且忍着,我替你把砂石挑出来,不然伤口难以愈合,日后还要留疤的。

    对于爱美的叶蓁蓁来说,身上留疤比杀了她还难受,于是强忍着眼中渗出生理泪水,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不愿让崔维桢太过担心,即便疼了也是咬唇忍着,崔维桢看了她一眼,继续清理伤口,末了才敷上金疮药,用纱布包扎起来,才算是处理完毕。

    叶蓁蓁这会儿已经是满头大汗,楚凝嫣立马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着汗水,心里气急了,解下腰间的鞭子,眼露凶光地盯向罪魁祸首:你是什么人,故意把崔夫人撞向飞球,是何居心?

    她怒气冲冲,很有一言不合就要抽人的架势。

    众人都知晓她的脾气,倒也不惊讶,顺着她的眼神朝李明荟看去,眼神复杂,这位是恪王带来的女人,和崔夫人究竟有什么仇怨?

    在他们看来,平白无故就动手,肯定是有仇怨的。

    李明荟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她既怨恨叶蓁蓁逃过一劫,又惊惧于恪王宛若刀锋般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发抖,我、奴婢不是故意的恪王殿下明鉴,奴婢见马球向这边飞过来,以为会砸到崔夫人,便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没想到、没想到都是奴婢的错,请恪王殿下恕罪。

    大部分人都能看出端倪的事实,李明荟居然还厚脸皮狡辩,最不可思议的是,恪王居然相信了,虽然依旧可见不悦之色,但眼中怒色已经稍缓。

    楚凝嫣可不信她的鬼话,毫不客气地抽了一鞭子,在李明荟不可置信的哀嚎中,冷笑道,这位姑娘,你自个儿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可不是糊涂人。马球落在左边,你若担心崔夫人被砸,应该往右边拉才是,可你偏偏把她撞向左边,是生怕她碰不上球是吧!

    恪王神色骤然锐利,李明荟脸色一白,噗通的一下子跪了下来,殿下明鉴,奴婢冤枉啊,殿下

    拖下去,本王不想再见此女。

    恪王的侍卫立马把哭闹不休的李明荟拖下去,至于她日后是什么命运,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连最后的余光都不给李明荟施舍,目光落在叶蓁蓁苍白的脸上,还未多看,就被崔维桢挡住,眼神闪过一抹暗色,再次抬眸时已经恢复正常。

    此女乃乐坊歌女,本王今日待她出来游乐,不料她居然胆大包天陷害崔夫人,本王在此向你道歉。

    恪王贵为亲王,还是最受陛下宠爱的儿子,能够低声下气地向人道歉,已经足够令人惊讶,若是叶蓁蓁敢拿乔不应,难免在外人面前落个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的名声,在以和为贵的普遍价值观下,高拿轻放才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她不知恪王是怎么和李明荟掺和在一起的,也不想理会,不卑不亢地回道:恪王殿下客气了,此时与殿下无关,臣妇不敢托大。

    崔维桢依旧阴沉着一张脸,叶蓁蓁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才勉强恢复了面无表情,内子所言极是,殿下无需道歉。

    恪王淡淡一笑,让人看不清想法。

    发生了意外,崔维桢已经没有继续打球的想法,蓁蓁,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吧。

    叶蓁蓁手上了药,倒是不怎么疼了,这毕竟是两家王爷的对战,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崔维桢退场,导致魏王最终落败,怎么都说不过去,日后崔维桢在魏王那儿恐怕会很难做。

    当然,这种原因是不能与崔维桢直说的,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略带点娇羞和期待地说道:我从未见过你打马球,想多看一会儿。

    虽然是借口,但也是实话。

    崔维桢打马球的时候,实在是魅力十足,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崔维桢看到她眼底的热忱和喜爱,微微一愣,最终还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既然你想看,我继续打给你看。

    待崔维桢重新回到球场上,魏王不自觉松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今天本王一定带你赢了这一场,替你出气。

    他还真担心崔维桢离开了,若是没有了崔维桢,他赢恪王的机会实在不大,虽然只是一场比赛,但他并不想输。

    双方是夺嫡的对手,怎么甘愿落于下风呢?在朝政上不敢明目张胆地露出野心,若是连一场比赛也比拼不过,未免太过憋屈了。

    崔维桢理解地点了点头,周训庭也道:恪王一看就不安好心,说不定刚才的误伤是他和那女人设计好的,他敢挑衅咱们,咱们下半场非得狠狠地教训回去不可!

    崔维桢看向对面的恪王,黑眸愈发深邃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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