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完毕,也没怎么打扮,只是穿了一身轻薄舒适的常服,连眉毛都没画,素面朝天,看起来清淡得很。
玉秀问她:夫人今日不化妆吗?
叶蓁蓁这个人臭美,总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平日里就算不出门,也会描眉涂口脂,今日的行为算是反常了。
叶蓁蓁在头上簪了一支镶了粉珠的簪子,对着铜镜瞅了好几下,发现不着粉黛也清理不减后,才满意地点头:怀孕后涂抹脂粉对孩子不好,这些都收起来吧,日后没必要就不要用了。
关乎到子嗣的大事,玉秀神色一凛,立马郑重地点了点头,把装着化妆品的脂粉盒子收起来放好,免得搁在梳妆台上勾得夫人心痒痒,没忍住化妆就坏了。
叶蓁蓁点头表示赞许,收拾妥当后才开始用早膳,屋里伺候的是玉秀和秋芜,她放下碗筷后没让她们急着收拾,而是问道:昨儿个老爷回来院子里,与哪个说话了?
两人面面相觑,意识到不对,神色也郑重起来:夫人,是秋枫。今儿个老爷下衙回来,秋枫主动上前汇报您今日做的事和说的话,老爷又问了您的饮食作息和心情,秋枫也一一答了,老爷听完后心情还不错,我们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现在自己想想,秋枫未免太不规矩了。
且不说主动泄露主子的事对不对,就单凭她的行为,主动凑到男主子跟前讨巧卖乖,就值得让人商讨了。
可不是嘛,她一怀孕,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崔维桢昨天一回来就调侃她,叶蓁蓁觉得不对劲,果然是有人要卖主求荣了。
叶蓁蓁半眯着眼,掩去眸光中的冷意,继续问道:秋枫最近可曾有什么异常?
两人仔细一想,还真让她们想出了不对劲之处。
玉秀说:最近秋枫与老夫人屋里的墨梅来往得勤,昨天还一起打打络子呢。
墨梅?这位老太太赐下的丫鬟,果然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叶蓁蓁搁下漱口的薄荷水,吩咐道:仔细盯着她们俩,还有,日后老爷回来了,不要让秋枫有机会凑上来。
玉秀和秋枫已经隐约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立马同仇敌忾地应了下来,保证不会让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私下留意这事,叶蓁蓁也没伸张,用完早膳后还若无其事地让秋枫陪着她去正房请安。
崔大娘和叶大婶这对亲家,以前在叶家村住着时也没见关系有多亲密,可最近这短短几天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老闺蜜。
当然,两人能聊到一起的话题并不多,但叶蓁蓁和她们肚子里未出生的孙子就足够承包所有的话题,从孙子的出生、长大和结婚生子,无穷无尽,永远都不愁冷场。
除此之外,她们还爱上了外出。
崔大娘以前是多么宅的一个人啊,守着寡妇的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从叶蓁蓁怀孕后就打破了,今天去这个寺拜一拜菩萨,后天去那个庙拜一拜送子娘娘,很有把京城周边的寺庙道观逛遍的架势。
最近她们逛累了,今天难得休闲,正在正房堂屋里说话,一看到叶蓁蓁就连忙让丫鬟去搀扶,崔大娘紧张得不行:小心门槛,可别绊倒了,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跳脱。
被崔大娘指使过来的正是墨梅,她与秋枫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叶蓁蓁的胳膊,她暗中打量,这两人确实有着眉眼官司,看来关系确实不浅。
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两人的手,叶蓁蓁在崔大娘手边的位置坐下,如常地闲聊着:我又不是瓷器,哪有这么脆弱的,娘,您就别瞎操心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识好歹呢。
叶大婶恨铁不成钢,年轻人不知轻重,总是存着侥幸心理,要是有个什么,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崔大娘郑重地点头:说起来咱们府里大多是年轻的丫鬟,少了稳重老成的嬷嬷,以前五房的得用嬷嬷都留在庄子里养老,看来得把人召回来才行,平日里就伺候着你,从旁提点一二,我们也能放心。
叶蓁蓁听着听着,总觉得不对味儿,总觉得两人意有所指,待看到叶大婶欲言又止和隐藏不住的难为情,她终于恍然大悟。
看来还是崔维桢昨晚留宿惹下的祸。
这两位老娘,应是觉得小夫妻俩耐不住寂寞同房了,怕两人不知轻重伤了孩子,打算召唤个老嬷嬷回来盯着呢。
叶蓁蓁既是羞窘又是难为情,她才不要请了一尊佛回来供着呢。
她连忙推脱道:不用了娘,那些老嬷嬷的年纪想必也大了,让她们安享晚年便可,再让她们回来伺候我也于心不忍,您放心吧,我这不是有您二位提点着嘛。
崔大娘和叶大婶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小儿女的房中事,暗暗打算私底下再说,倒也没继续纠结。
熟料,墨梅突然毛遂自荐,说道:老夫人,让奴婢去伺候夫人吧,奴婢擅长做药膳,正好给夫人滋补身子,来年必定生下个健健康康的小少爷。
崔大娘还真有些心动。
叶蓁蓁眼神一厉,冷冷地瞥了墨梅一眼,道:娘,墨梅是外祖母赐给您的人,我怎么能抢了去呢?这不是置我于不孝吗?您的身子不好,需要药膳温补,但我健健康康的,就不需要吃这些东西了。
叶大婶对这个妖妖娆娆的丫鬟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她眼高于顶,狗眼看人低,这会儿自动请缨去女儿房里伺候,肯定没安好心,也跟着劝道:是啊,亲家母,是药三分毒,大丫还怀着孩子呢,可不敢胡乱吃东西。
可不是么?懂药膳的人一般都会懂药理,叶蓁蓁还怕自己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掉了呢。
看来这位墨梅,不管她安得什么心,日后必定要远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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