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崔维桢和叶蓁蓁去到醉仙楼时,崔大娘和崔执端、崔执明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们累了一整天了,饿坏了吧,快过来吃点东西。”
崔大娘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墨砚机灵地去让掌柜的上菜,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热腾腾的菜全都上齐了。
看来饭菜早就备好热着,就等着他们回来呢。
墨砚要给赏银,掌柜的不要,还说道:“知府大人在小店用膳,是小店的荣幸,这桌席面是东家的一点儿心意,请知府大人务必不要推辞。”
崔维桢虽然不是党员,但也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意识,若是几样小吃也就罢了,好几桌的席面价格并不便宜,自家并不是支付不起,没必要让酒楼东家亏本。
于是他还是让墨砚去结了账,掌柜的无法,只好送了好几样糕点上来,味道还不错,叶蓁蓁就没忍住吃了好几个。
“今天你们也累了,不必随身伺候了,都下去用膳吧。”
玉秀和秋芜还想留下来伺候,叶蓁蓁不让,她们只好都下去了,只剩下抱着馨宁的胡氏。
胡氏笑道:“奴婢现在还不饿,等钱姐姐吃完了,奴婢再与她换班。”
叶蓁蓁点了点头。
就在这会儿,崔执端已经与自家爹爹说得起劲儿了。
今日他虽然不能亲临现场旁观,但全程都有下人转播,崔执端听得热血澎湃,激动不已,恳求道:“爹爹,下次您升堂审案时,我可以去旁观吗?”
崔执明也期待地看过来。
崔维桢看了看他们,故作沉思了一会儿,等到他们都急不可耐了,才慢悠悠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还未等他卖关子,早就掌握了大人套路的崔执端立马接了话:“爹,您放心,我和执明哥哥一定会乖乖的,认真学习功课,绝对不会惹您生气的。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崔维桢:“……勉勉强强。”
崔执端和崔执明高兴地击掌庆祝,叶蓁蓁看着好笑,也颇为心动,左右瞄了瞄,确认没人注意到她时才偷偷扯了扯崔维桢衣袖,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崔维桢:“……”他似乎看懂了妻子的意思。
“你说行不行嘛!”叶蓁蓁低声问道,又绵又软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崔维桢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以,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
“怎么会无聊呢?”
叶蓁蓁疯狂地吹着彩虹屁:“我只要看你就够了,咱们家的知府大人威严帅气,可靠又机智,怎么看都看不腻。”
崔维桢的耳郭微不可查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崔大娘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水,唉,老人家的听力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实在是腻得慌。
醉仙楼的饭菜不错,虽然比不上京城的知味楼,但是对于风餐露宿了大半个月的众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美味。
热热闹闹的晚膳就这么结束了,这顿饭大家都吃得非常满足,侯主簿家的下人早就在醉仙楼下候着,殷勤地引着他们前往早就收拾好的别院落脚。
叶蓁蓁和崔大娘带着孩子们去安顿,崔维桢却不能得闲,他一来到别院,就去书房忙去了。
叶蓁蓁猜测他应该是给京城的皇上写密折,不敢去打扰她,只是吩咐墨砚给他准备好茶点,免得受了饿。
今日馨宁特别有精神,闹完了奶娘又来闹叶蓁蓁,叶蓁蓁舍命陪女儿,拿着来自她哥哥的布偶小老虎逗她玩,馨宁特别配合,每次都开心地咯咯笑,露出一口光秃秃的牙床。
叶蓁蓁被她逗乐,无齿小儿的嘴巴没了“大坝”,每天流口水就像是发洪水一样勤快,一天得换几个围兜,就在玩儿的功夫,她的手帕都湿了好几张了。
好在小孩子的精力始终有限,在叶蓁蓁的不懈努力之下,馨宁终于玩累了,靠在她的怀里打起了瞌睡,小嘴巴一动一动的,似乎是梦见喝奶了。
乖乖巧巧、可可爱爱的女儿窝在怀里,软绵绵的,叶蓁蓁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扰了小天使的美梦。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抱着孩子走进碧纱橱,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专用的小床上,缓缓松手,发现她没有惊醒,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今日是钱氏值夜,叶蓁蓁走了出去,才小声与钱氏说道:“今日换了新的地方,不知馨宁是否睡得安稳,夜里警醒一些,别睡得太沉。”
之前这孩子一直跟着祖母睡帐篷,叶蓁蓁心疼崔大娘,怕她休息不好,今日特地把孩子带了过来。
钱氏连连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叶蓁蓁也累了,但依旧强撑着睡意靠在床头半躺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传来细细的动静,连忙抬头看去,果然是崔维桢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
“等你,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叶蓁蓁过去替崔维桢宽衣:“我让人准备了热水,要不要先沐浴?”
崔维桢洁癖,除非是在外条件不允许,他必定是要沐浴更衣的,今日也不例外,叶蓁蓁陪他沐浴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因为太累了,叶蓁蓁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还是忍不住说话:“你的奏折写完了吗?”
“写完了。”崔维桢揉着她的头发:“已经让密探连夜送回京城了,不用过多久,陛下的旨意就能下来了。”
叶蓁蓁精神了一些:“林密背后的靠山是谁?他在替谁敛财?”
崔维桢沉默了一瞬,最后在叶蓁蓁好奇的追问中回答了问题:“是肃王的岳父,归德将军李浩宁。”
“肃王的岳父?”
叶蓁蓁彻底惊醒了,震惊地问道:“肃王的岳父怎么会在地方敛财?他一个武散官哪来的能力控制这些人?还是说,他的背后其实是……”
这个猜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叶蓁蓁一时难以开口。
崔维桢何尝不惊讶呢,只是他一直都没表现出来罢了,如果真的是肃王,京城的局势就更加严峻了。
“目前不知深浅,暂且不做结论。”
不过他还是悄悄给魏王寄了信,万一有什么变故,好教他有个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