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云及时出现,挡下了孙承墨。
“要账就要账,还打人?你再打一个试试?拿着钱,滚!”何牧云拿了几锭银子,扔到孙承墨怀里。
其实他在慈父全景里已经得知了原因,早早就在赶来的路上,本意是救老三,没想到老大也卷了进来,路上还碰上了因为剧烈运动而在路边干呕的老范,嘱咐家丁带了回家。
本就气急败坏的孙承墨一见这情况,更加怒气攻心:“何老头!你为老不尊,别以为我孙家怕了你。”
何牧云一耳光扇了过去,把孙承墨打翻在地。
“这一耳光是我替你爹教教你礼貌,再不滚我打断你的腿。”
孙承墨双眼赤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带着一群瘸瘸拐拐的赌坊打手转身离开。
何牧云指挥家丁把何卓易和何卓山掺去医馆,系统提示涨了70的家族声望,何牧云没太在意。
意外的是,那几个佃户孩子死活要跟着何卓山,想去何家当下人。
说是何卓山又免租子,又帮他们家干活,还跟他们一起挨打,末了何家还把他们的账清了,这大恩没齿难忘,想要誓死效忠何家。
何牧云心说你们知道个屁的誓死效忠,但抬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应了这个事情,从此何卓山身后多了三条尾巴,这是后话不提。
何卓易的房间中,香炉缓缓升起白色的香气,是何卓尔送来的,据说有静心顺气的功效。
本来何卓尔是又要出去找麻烦的,被何牧云拦了下来,只好送点慰问品过来,说了几句话之后,又跑去找何卓山。
何卓易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人本身修为就比你高出不少,不做一击击倒的行为的话,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为什么不听我的,打他咽喉?你完全可以不必受伤的。”
吕启明现身出来,飘在床边。
何卓易转过头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本就没有多大错。我那一手如果听前辈的打他咽喉,他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哈哈哈哈……”
吕启明闻言大笑。
“好一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来来来,小伙子,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听。”
“有两个修士,从小一起长大,其中一个是有名的天才,一个毫无修行天分,后来分开百余年,再见之时,二人却是同样修为。天才和庸才,又站到了一起,他们一起创立一个小势力,只是为了让天下飘零散修皆有互保之力,二人为此奋斗百年,直到……”
吕启明飘到窗边,负手看向窗外。
“天才百年得子,却无修行天分,他求另一人透露修行功法,另一人说,这功法只能一人修炼,若要传承,需前人身故之后,方可让另一人修行。天才为了谋夺功法,亲手害死了另一人,这天才,算不算欠了一条人命债?”
说完,吕启明没有回头,只是又问了一句。
“你总是把公道二字挂在嘴边,在你心中,这公道,庸才该不该讨?”
何卓易明白,这是吕启明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他之前问过天下盟的事情,这天才,说的怕就是离帝身一步之遥的开山先生,邓兴怀。
“自然是要问个明白。”何卓易说。
吕启明转过头来,接着道。
“我与那邓兴怀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我自觉资质有限,只想当个普通商人,而他远走拜师,一走便是四十余年。那一年,邓兴怀金丹,有了些小势力,回乡接族人之时,我二人又见面,再见很是高兴,他对我说,让我别死的太早,免得他寂寞,偷偷送了我几颗延寿丹药,当时我只觉,得友如此,夫复何求,谁能想到……”
“我一缕残魂逃离,也不为重生与否,只想找他问个明明白白!我观察你月于,你的正直、善良、勤奋,都让老夫甚是满意,你可愿意受老夫传承,替老夫找他问个清楚?”
何卓易瞪大眼睛:“晚辈何德何能……”
“你爹之前那番话,你可还记得?这也是你父亲的想法,不过说来也巧,如果不是老夫看出他只有筑基六层的实力,还真以为他感知到了老夫的存在,在提点老夫。”
正在系统里坐着看的何牧云咳嗽了两声,心说我不提点你你有这台阶儿吗?
何卓易低下头:“晚辈资质有限,只怕此生无法撼动您说的那个人……”
见何卓易如此,吕启明笑笑,道。
“你可知我在你爹这个岁数,是何修为。”
“不敢擅自揣测。”
“我在你爹这个年纪,还未凝气。”
何卓易懵了,抬起头看着吕启明,吕启明则抬起手,手中云雾缭绕,缓缓形成一队车马的形状,忽地,一群由云雾组成的小人跑来将车马砍散。
“我六十岁那年冬天,外出行商,商队遭遇劫匪,仅余我一人生还,我跑入深山,餐风露宿几日后,躲在一处洞穴避寒,谁想洞内却隐隐有光亮,我自觉时日无多,想着深入洞穴,寻个好死……”
手中云雾凝成的小人,缓缓动作着向前走去。
“洞内深处,我看到了一缕即将消散的残魂,他并未和我说他是谁,也没问我是谁,只自顾自说了一句‘欲得长生,便立誓罢’,话音落下,旁边立起一方石碑……”
吕启明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手中的小人与场景,也逐渐精细了起来。
掌中云雾化为两个小人与一座石碑,一个小人躬身而立,另一位盘腿而坐,盘腿而坐那位有些虚幻,石碑上的字,却清晰可见。
难难难
天不作美,生吾糟粕之身,一心向道,奈何道不容我
如今寿元将至,我却在将死之时,参透绕开天道之法,直达通天之路。
叹叹叹
如今坐化于此,再无行动之力,留一残魂,将此功法传承而下。
此功法过分夺天之造化,多人修行将造成天道不稳,以致灭世之灾,一世只可有一人修习。
修习前需发道心誓,死前不可外授此法,如若应誓,必当即心脉破裂而亡。
若是准备好,便对此碑三叩首,立下道心誓言,残魂自会将功法传承与你。
“气入泥身井无波,天道难为多蹉跎,他人在路我阡陌,痴儿亦行放狂歌。我立下誓,从残魂之处受下传承,一年从全无修为到达练气九层,十年筑基,百年化神,之后自创功法《浮云谣》,在一百七十岁时成功晋升魂灭期。而我实际修行时间,只有一百一十年,已是超过那些所谓天才几十年之久。”
“如今你亦是天生无道之身,你修这功法,自然也没有问题,加上老夫的指导,你在百岁之内,必然进入魂生之境。”
何卓易眼睛越听越亮,系统里的何牧云也是,这功法太适合大儿子了,系统真是好东西,何牧云现在恨不得抱着老爹亲一口,老爹似乎看出了何牧云的激动,拉着椅子坐远了一些。
“如今,你可还愿意替我讨讨这公道?”
“可前辈,当世不是只可有一人修此功法吗?那……”
吕启明摇摇头。
“如今我只是一缕残魂,哪还有心脉一说,我若未死,何须你来替我讨要公道?”
何卓易闻言,顾不上内伤未愈,翻身下床,跪拜于地。
“晚辈愿意。”
“好!你我今日起便为师徒,你立誓罢。”
何卓易立下誓言,对着吕启明恭恭敬敬三叩首:“师父。”
誓言已立,吕启明也不再有顾虑,手掌一抚,一阵轻风将何卓易扶起。
“你我既已是师徒,我自当将一身所学尽数传与你,但我自创的浮云谣,需要你在筑基阶段方可传授,所以我先要传你的是洞窟前辈授下的逆天之法,你且听好:一歌涤身;二歌净气;三歌濯魂;四歌涣灵;五歌登天,是为《登天五歌》……”
系统中的何牧云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瘫坐在椅子上。
这大儿子的家教问题终于走上了正规,离用大儿子搞事情赚声望的日子,应该是不远了。
他绕着空间转了转,盘算了起来。
现在他有几处房产与田地在向外出租,产业何处炙与酿酒生意也能带来足够的银两收益。
只是声望收入不太够。
想要让孩子们拥有外挂式的突飞猛进发展,普通的银两,怕是不行,这样就需要大量的声望,更别提年底结算声望不够的话,那个可是正经要“冚家富贵”的。
可如何去搞事搞声望,这是个难题,从烧烤和酒的生意来说,时间的投入和声望的收入并不成比例,前期要素也要求太多,本地又不是什么都没有,怕是争不过。
而这个世界,很大程度上,实力代表了很多东西,是正经的金银满包不如一把菜刀。
有钱虽然是硬通货,可也有因为家族最高修为者技不如人,被强行签下屈辱条约的存在,报官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这边的皇朝并不太管江湖中事,尤其小事,毕竟修为高强的人比比皆是,上边需要多少更强的人才能把他们关进号子?消耗的人力太大,只得睁一眼闭一眼,让他们江湖事江湖了,税收有了就可以,只要别闹得太凶,官府还是不会太受理这些修士家族之间的破事。
何牧云想起了刚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孙家大少,眼珠子又转了起来。
“果然,所谓的上进,就是在另一个人的故事里,变成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