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何牧云去找何卓易，何卓易说什么要观想朝霞，走不开。
何卓嗣那何牧云压根没去，他连自己的凝气仪式都不愿意出门。
何牧云只得带着老二老三老五以及曹志阳来到开气楼外，有一些开气师已经在门口清扫，看到带着孩子来的何牧云，点头笑了笑。
开气楼一般都在各大城市的正中央，为的是让百姓带孩子来凝气的时候怎么走都方便。
说是一座楼，其实也就是占地五百平左右的三层小楼，第一层一般是开气师们住着的地方，第二层手续办理，这第三层就是着手凝气的地方。
楼外装饰颇为精细，朱红色的墙壁上，连缀着大量绿色窗槛，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基底，然后向上如同金字塔一般，一层小于一层，盖顶金色琉璃瓦，三层南向挂着一副青底金字大匾，上书“开气楼”三个字，显得大气十足。
“毕竟是国家单位啊……”
何牧云心里念叨了一下，带着一行人走入开气楼办理手续。
这里是每日开放的，毕竟每天都有孩子出生，凝气这东西又需十二岁生日这天进行，就没有设定个统一的日子。
要说开气在十二岁生日这天倒不是有什么说法，只是十二岁前人魂不稳，受不得开气师们的内气激发。理论上讲十二岁以后任意年龄哪怕年龄过百都能过来凝气，只是比别人少修炼多少年，任谁也会心生不快。
办手续的时候正巧给何家其他孩子开过气的老开气师也在，他看了看何牧云，笑呵呵地说“来啦？”
何牧云拱拱手笑道“嗯，来了……”
老开气师看了看何卓尔，有点欣慰地笑了笑，何卓尔那个“天才证”是他给开的。
又看了看何卓山，表情变得有点不悦。
“你家老三就不要开了，我们渡气也得休养的，再渡一块儿空气晶，挺浪费的……”
何卓山听到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何牧云有点不开心，心说你特么收人钱财给人办事就完了，给我在这儿装什么装。
但是没有说出来，毕竟开气师的地位候挺超然的，他们虽然没有多高修为，但属于颇有奉献精神那种职业，人们多还是报以尊敬，毕竟修习“归元气”这个功法的人，必须是童男，练完之后就会失去繁衍能力，故而皇宫大内的公公们大都习此功法。
“老三暂时不开了，这次来是给老五凝气。”何牧云解释道。
老开气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何卓武，抬头又问：“你家老四呢？还不来凝气？”
何牧云苦笑道：“不用提了，我惯得……”
“那这位是……？”
“逍遥剑派，曹志阳。”一直以来嘴都挺碎的曹志阳一反常态，说话干脆利索，想必也是受不了这有些八婆的老开气师了。
其实也不能怪这老开气师嘴碎，他们平时没什么别的事情做，每天城里的风言风语和小道消息就是他们平时的娱乐，逮着熟人多叨叨两句，差不多是所有开气师的职业病。
老开气师一听曹志阳的名号，神情一肃，拱手道：“原来是斩蛟剑曹真人当面，失敬失敬。”
说着就要招呼四下看座看茶。
曹志阳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曹某这次时间有限，过来看看我侄儿凝完气就走。”
老开气师这才作罢，说了句三楼稍候，便慢悠悠溜去拿气晶了。
上到三楼，有几排座椅绕着楼中央的几个蒲团，那蒲团就是孩子们凝气的地方。
靠窗户的位置，放着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大锣。
几人找了一排椅子坐下，曹志阳落座之后，凑身过来和何牧云说：“那老家伙嘴够碎的……”
何牧云无奈地笑笑：“职业病，习惯就好……”
少倾，老开气师带着几个年轻人走了上来，向这边招了招手。
何牧云推了推何卓武，让他过去。
“小武，放松就好……”
何卓武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蒲团。
何卓武找了个蒲团坐下，开气师们围了过来。
“孩子，一会儿觉得经脉胀痛难忍的时候一定早说，别忍着，有害无利。”老开气师轻声说道。
何卓武点点头，这个他是提前知道的，他爹在家已经做了各种叮嘱。
老开气师把空气晶放在何卓武手中，说道：“盘腿坐好，双手端放丹田位置，把这块气晶放在掌心。”
何卓武照做后，老开气师便开始了凝气仪式。
只见他盘腿坐在何卓武身后，双肩微微冒出白蒙蒙的淡光，不一会儿，淡光开始向着何卓武的身体一丝一丝流去，何卓武身上也逐渐泛起白光，最终流入空气晶之中。
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几人在旁边看得百无聊赖，何牧云和曹志阳在聊家常，何卓山坐在那里有些羡慕地看着何卓武，何卓尔则在一旁打起了盹。
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老开气师头上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开口问何卓武。
“没觉得经脉发胀？”
何卓武表示没发胀，甚至没什么感觉。
老开气师见此情况，忙和后边其他开气师打招呼换人，他的内气已经差不多耗空了。
一个年轻的开气师坐在了何卓武身后，开始继续仪式。
反复换了四个开气师，何卓武还是没什么反应，所有人都觉得不太对劲了。
何牧云因为知道何卓武的资质，所以并没有太惊讶，曹志阳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状态，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场中的何卓武，喃喃着问何牧云：“……这五侄儿你怎么生的？”
何卓山眼中的羡慕更重了，何卓尔也醒了，一问何卓山已经换了四个开气师，也一脸震惊地看向场中。
“我那年好像只换了两个……”何卓尔觉得耳垂有些发烫。
最开始那个老开气师眼睛瞪得溜圆，背着手站在旁边不说话。
第四个开气师也扛不住了，第五名开气师坐了下来。
最开始的老开气师弯下腰问何卓武现在什么感觉，何卓武说经脉有些酥麻，但并没有涨痛感。
老开气师转身走下了楼，不知道去干什么。
直到第五个开气师额角冒汗时，何卓武眉头皱了起来。
抬眼没看到老开气师的踪迹，只得对身周的开气师们说。
“大师，我经脉有点胀痛了。”
背后的开气师长出一口气，问：“疼的厉害吗？”
何卓武表示并没有很厉害，是酥酥麻麻那种疼。
开气师没收功，说等疼得厉害的时候说，然后咬了咬牙继续。
又坚持了一段时间，何卓武表示撑不住了。
第五个开气师立刻收功，站都站不起来，直接就地一躺，摆成个大字型喘粗气。
与此同时，何卓武身上隐约的白光也逐渐变淡，最终像冰雪融化一般，融入了何卓武的身体。
此时的老开气师已经站旁边站了好久。
他走到何卓武旁边，拿起填充好的气晶，表情似乎有点麻木，举起气晶又看了看。
缓缓说道：“这气晶……差一丝到中品……天人之资……”
说罢，把气晶扔到旁边同样瞠目结舌的年轻开气师手里，连滚带爬地冲向大锣，掏出刚才下楼拿的锣锤敲了三下，响声震天，同时惊飞方圆三里以内的飞鸟，而这锣声，自何牧云出生至今，都并未听到过。
曹志阳盯着何卓武，手却一直在用力拍何牧云的大腿，给何牧云拍得龇牙咧嘴。
“姥姥的，练气五层，凝完气就练气五层，你姥姥的，练气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