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怎么跟见了鬼一样呲溜一声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他可还有好多条件没提完呢?算了,他们答应自己的宝贝如果真有他们说的那般神奇他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至于其他的条件嘛?
来日方长!
现在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吧,活着的滋味真好,终于又可以美美的贪钱过日子了!
“玳安儿,来斥候阿爹更衣!”西门庆感觉整个人精气神突然就完全回来了,双手握拳也显得越发的有力量。
玳安儿刚欲推门而入。
一身素服的吴月娘领着玉箫儿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见吴月娘使了个眼色,玳安儿忙躬身退了出去。
“官人身体刚利索了,趁热把这药喝了,奴陪你就在院子里走走,可不能外出去。”吴月娘将盘子递给玉箫,端起上面的汤药轻轻的吹了几口。
西门庆本欲拒绝,不过只怕自己若是不吃,这老婆估计能把他的耳根子磨出茧来,而且这也是她熬了半天的心意加之刚刚莫名其妙的吼了她一回也觉对她有愧,毕竟没有她自己估计活不了,最终还是接过了这碗乌漆嘛黑的鬼东西咕咚一口灌了下去!
吴月娘倒真是好性子,前面那事也不计较,一脸满意的看着西门庆乖乖的将汤药全都喝了下去才让玉箫将碗拿下去,自己动手取过一旁衣架上搁着的衣物,细心的为西门庆穿戴了起来。
西门庆也由着她伺候着脸上只微微一笑:“躺了几天了,想起来活动下筋骨,你放心我只在家中打几趟子拳,不出去便是。”
这是个贤妻无疑,西门庆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这是实话,人家吴月娘毕竟是正八经的官家小姐出生,从小学得便是端庄贤惠的为妻之道。
当然虽说是官家小姐,倒也不是什么大官,吴月娘的娘家,也就是西门庆的岳父是临县的一个千户。
这大宋朝的千户可比不得明朝,明朝的千户算是个蛮大的官了,但是他那便宜岳父说白了就是个民兵头!不为啥,因为宋朝的兵太他妈多了!光禁军就有九十五万!而这还只是禁军!还有厢军不下五十万、乡兵以及蕃兵更是不计其数!
这边西门庆张着双臂由着吴月娘为自己穿衣束带。忽然门外的玳安儿悄悄探进一颗小脑袋瓜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西门庆见了喝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玳安儿忙小心得道:“阿爹,应二叔跟谢三叔造访,见是不见哩?”
这玳安儿说的应二叔跟谢三叔是西门庆的十个结义兄弟中的应伯爵跟谢希大,这些个狐朋狗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特别是这应伯爵整日里撺掇着西门庆去飘风戏月。
但是这些个兄弟虽说都不是什么好人,可还能比他前面那哥么还坏吗?怎么说人家也没有抢了别人的媳妇,药死了谁家的老公!
闻言,西门庆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且先去大厅替阿爹招呼下两位叔叔,阿爹随后就到。”
虽说这些结义兄弟竟是些想从他这捞好处的,不似梁山泊里那些有本事又重义气的好汉,可是他的记忆中,这应伯爵倒是个能耐人,给他介绍了不少买卖也赚了不少印子钱(西门庆除了开生药铺他另一项大买卖就是放高利贷),当然撺掇着他去逛青楼白吃白喝白嫖的也不少,不过逛青楼,是个男人都喜欢去吧,即便没有应伯爵撺掇,难道自己便不会去了吗?
说起来就他结交的那些个兄弟里,也就这两个人是有些本事的,你别看应伯爵如今就是个破落户,整日里与人做些帮闲(中介)的活计,但是他那张嘴死的能说成活的,臭的还能哄成一个香饽饽,这可也是一种天生的好本事。
还有这谢希大,家室原也显赫,甚至还有爵位在身过,可是因为父母双亡,又游手好闲,爵位后来就给官府撸掉了,但是公子哥会的那些东西他就没有不会的,而且不但会还很精。特别是当时贵族间流行的双陆棋子,蹴鞠琵琶,手艺更绝。
吴月娘听闻应伯爵那厮上门,却是有些不满了起来,轻轻帮西门庆将腰带扣好,再拉整了下他的衣襟,口中念念叨叨着说着:“官人身体刚利索又要与那一干人出去戏耍?按着妾身看来,他们哪一个有那好良心,不过是每日里来勾使你出钱到处去花天酒地罢了。你看你自搭了这起人,几时曾有个家哩!”
西门庆心中一暖,他贪了八辈子,身边女人不少,可哪个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而这老婆生得很是端庄,举止也温柔,确实是个真心实意想跟他过日子的好女人。
当下西门庆轻轻伸手将面前的女人揽入怀中:“无碍,我自知这些兄弟没个好人,但有些事还真就只能使着他们用,这些人拿了我的银子就得依顺着我,不怕他们做事不停当,好了,这些事娘子不必操心,且去整一席齐整的酒菜,我今日便听娘子的不出去就是,只在咱家好生招待兄弟。”
吴月娘也不知多时未曾被西门庆如此温柔的抱在怀中过了,闻言身子不禁一软整个人便瘫进了他的怀中:“官人既如此说,妾身自然要去料理,只是这些结拜兄弟日后还是靠你的多。若要你去靠他们,那是戏台上收锣鼓——没戏哩。”
西门庆轻轻放开吴月娘笑道:“若是能当的他们靠得着,求着我,岂不更好了。好了,娘子且去准备吧,我这便出去与他们说会儿话。”
吴月娘无奈,又言道:“二姐如今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官人你那酒也少要吃了,总是要坏了身子。”
二姐,是西门庆的第二房小妾,名叫卓丢儿,此时正病痛缠身,可是自己毕竟跟她没什么感情。
西门庆应了一声:“你多请些大夫与二姐瞧瞧,我先出去了。”话完便径自走了出去。
吴月娘也知道西门庆不过是敷衍她,无奈跺了下脚便下去张罗起酒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