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西门庆忙道:“玉楼,你且留在客栈之中,千万不可随意外出,我下去会会此人。”
“啊!官人!”孟玉楼忙上前拉过西门庆的手叫道,声音还有些发颤。
西门庆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莫怕,有什么事让玳安儿去做。乖乖在这等我便好。”
“可是官人,怎生还要去会这等烂人!”
“烂人吗?”西门庆眼咕噜一转笑道:“谁个说他是烂人了,人家是当朝太尉家的小衙内,正八经的官宦子弟,一等人家,玉楼别听旁人说风就是雨的。”
若真把这位爷斥候好了,出人头地,掌握权柄,出头之日可不就不远了!
“可是……”刚刚你不是这样说的呀。孟玉楼一怔,旋即薄嗔微怒的瞟了一眼西门庆,言道:“官人不学好。”
西门庆哈哈笑道:“哈哈,学好吗?我原也不是什么好人,想来与那花花太岁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兄弟。”
孟玉楼心里一盘算便知道西门庆大抵是要做什么了,心中的惧怕也是稍稍消了些,当下剜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大姐说的没有错,你哟就是个没羞没臊的行货,罢了,官人你自去吧,若是要银两,奴家这还有些。”
西门庆摇了摇头嘿嘿一笑:“不是所有人都好用银两打发,这个花花太岁,老爷我自有不花钱的办法。”
话完西门庆转身去了床后从一口箱子中取出一个锦包儿,兜在怀中就要向外走去。
“官人,怎还要带这些物什?”见西门庆拿起那一包东西,孟玉楼不禁又急了起来。
西门庆又是嘿嘿一声:“那花花太岁一不缺金二不少银,我自当投其所好,不消多少金银便能与那等人交上朋友。”
“可是,可是……官人……”孟玉楼嘟着嘴。
“好了玉楼,我走了。”西门庆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如何的攻略高衙内,此番若是真成了,这出头之日怕不是马上就到了!
孟玉楼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忙叮嘱道:“官人!官人一定要早些回来,莫让奴等的心焦!”
“晓得了。”西门庆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孟玉楼依旧有些心忧得道:“官人!早些回来。”
西门庆已经出了房门,临行前他还是又应了他一句:“你晚上且让兰香来陪你吧,怕是没这么快回来。”
孟玉楼:“……”
…………………………
这边西门庆怀里兜着个锦包,远远的瞅了一眼前方大咧咧很是招摇的走在大街上的高衙内,寻了个计较,便低着头向前小跑了过去,正正的与那厮撞了个满怀。
“哎呦,哎呦,哪个不长眼的,撞坏你家小爷了。”
“对不住,对不住。”西门庆忙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物件,上前一把扶起高衙内,不停的上下左右帮他挡着身上的灰尘。
“衙内,衙内。起开,你个不长眼的泼才,知道这是谁吗?撞坏了我家衙内,你有几个脑袋可以陪?”一众的家丁吓了一跳,忙是将西门庆围了个严严实实。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小人这有些碎银,不如小人带衙内去医馆先看看。”
那边高衙内揉了揉发疼得屁股,正欲发作,却见满地的奇葩玩意,有些认得,有些竟全然不知。
当下他蹲下身子捡起一个好奇得道:“且等,这是什么?”
“这又是什么?”高衙内又拾起两个跟乒乓球一般的东西在面前晃荡了几下,面前的奇葩玩具还不止一样,多得让高衙内都有些瞠目结舌起来。
西门庆忙拱手道:“回衙内这物什叫‘勉铃’,乃是从缅国传入的一种极贵重的宝贝。”
高衙内眼前一亮,“快,快拿来与我玩玩。”
这叫‘勉铃’的东西,壳薄中空,里面注着水银,稍加摩擦,产生了热就会自行振动。
高衙内拿着‘勉铃’在身上滚了几下,顿觉十分新鲜,不由呵呵笑道:“有趣,有趣,那这些又是什么?”
西门庆不厌其烦得道:“这些都是小人私藏的一些小物件。”
“哼,”高衙内一旁一名长相猥琐的汉子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些寻常玩物罢了,有甚新鲜,衙内莫要被这厮给糊弄了去。”
西门庆抬头望了眼此人,他莫非就是那与高衙内狼狈为奸的陆谦?当下勾了勾嘴角笑道:“不错,这些东西倒也稀松平常。”
西门庆弯腰从地上拾起两只玉瓶视若珍宝的捧在掌心,不无神往得道:“唯有此物实在非比寻常。”
高衙内一听来了兴致,忙问道:“此物又是什么?又如何非比寻常?”
西门庆嘿嘿一笑将玉瓶收入怀中:“不可说,不可说。今日冲撞了衙内,是小人的不是,这些东西,便送与衙内,只是小人还有急事,且容小人他日再备上厚礼登门拜谢。”
说完作势欲走。
“站住!”高衙内忙开口道。
一众的小厮狗腿忙一股脑的冲上去又将西门庆重新圈了起来。
“撞了我家衙内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你这泼才活得不耐烦了啊。”猥琐男子言罢,又转向高衙内躬身道:“衙内,你莫要被这厮骗了,他尚且不知衙内高名又如何登门拜谢,这不过是想脱身的诡计罢了。”
那高衙内显然不在乎这个,上前两步道:“你且先说说那又是什么好东西?”
这满一地的古怪东西已经勾起了高衙内无限的好奇心了。
“这?”西门庆犹豫了一下又从怀中拿出那两支玉瓶说道:“此物名曰“秃鸡散”,乃我家祖传之物。不瞒衙内小人初来东京,听闻有一妇人长得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误了时辰只恐就要错过这般的好姻缘。”
话完西门庆装做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急切的就要走人。这高衙内果然上钩了!自己这算是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