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又怎么样？”方岩嗤笑道。

    他站起身，对着老太太说道：

    “您好像对自己的地位，非常有自信。”

    聋老太太在四合院里，可从没谁敢这么怼她。

    第一，她年龄大，辈分高。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

    最重要的是第二点。

    这四合院最开始是她的。

    而方岩直接怼她，让老太太很没面子。

    当然主要是因为方岩对他轻蔑的态度。

    要知道院子里许大茂，傻柱都被老太太收拾的服服帖帖。

    按理来说方岩这种小年轻，遇到她还不得服服帖帖。

    今儿她，本来是打算打一棒再给个枣。

    让方岩知道四合院到底谁是天。

    却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反了你！”老太太拐棍儿剁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圆。

    这会儿傻柱也走了上来，对着方岩言辞激烈的说道：

    “你知道老太太是什么身份吗？”

    “这院子都是她的！”

    看着傻柱跳了上来，方岩还真是佩服这货。

    他有一套自以为是的真理，倒是和这个聋老太太差不多。

    聋老太太也就瞧着傻柱对她胃口，对她言听计从。

    所以才会这么喜欢他。

    方岩瞥了傻柱一眼，后者突然想起方岩狂扁贾张氏的画面。

    顿时有些慌乱。

    这要把方岩惹毛了，自己恐怕也顶不住啊。

    却见方岩笑起来对着聋老太太说道：

    “行，是准备说，如果我不听，就不准我住进来？”

    “还是说，如果我不听，就去上级告我不尊重你列属的身份？”

    “行呐，您要跟我扯淡，那我也就和您掰扯掰扯。”方岩盖上砂锅盖子，笑着站了起来。

    聋老太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看着胸有成竹的方岩，她竟然有些慌了。

    却见着方岩这边，用毛巾擦了擦手，环视了一圈院子，然后紧接着说道：

    “第一，咱们先来说这四合院儿吧。”

    “我想您应该不会是忘了吧。”

    “在58年的时候，有个方针文件，内容原文我记得……”

    他敲了敲额头，做思索状：

    “哦，想起来了……”

    “庞大的私产房屋与燕京的地位和时代精神脱节，为了响应全民精神和领导讲话，呼应总路线和人民公社化运动，燕京四合院的私房主都主动或被动地向各级房管部门交出产权，变更为公有，并由各级房管部门有组织地向城市里的缺房户分配。”

    方岩嗤笑一声，看了一眼愣住的傻柱，然后把目光看向强装镇定的聋老太太：

    “你不会跟我讲，您不知道吧？”

    “或者说，您要特殊一些？”

    聋老太太傻眼了，眼前这小子怎么连六年前的方针都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方岩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这房子确实是公家的。

    但是这块因为宣传问题加上一大爷易中海和老太太的运作。

    大家都下意识的认为，这地方是聋老太的私产。

    今天这话说出来，聋老太太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敢说什么吗？

    说着四合院是当时进城，一家人为了活命交了地契，正好落在她手里？

    说自己其实不服这个分配？

    怎么说？

    没办法讲。

    特别是方岩这胸有成竹，打定不买账的模样。

    另外一边方岩站起身对她说道：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没意见了哈！”

    “那咱接着唠？”

    聋老太太气的够呛，今天本来是打算来摆谱，收拾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后的后生的。

    谁知竟被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打的措手不及。

    她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想得那些话了。

    不知不觉落进了方岩的诡异节奏里。

    “差不多行了！方岩！”傻柱见着老太太气的浑身都止不住的在发抖。

    生怕再待下去，给老太太气个好歹出来。

    连忙制止了他。

    说老实话，方岩也没想揪着这四合院的老BOSS不放。

    毕竟何雨水还挺尊重她的。

    可她自己不开眼，今儿一过来，就想拿捏自己。

    现在被掀了底裤，也属实活该。

    没给她昭告天下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现在傻柱让停下，方岩笑了笑，轻蔑的一笑：

    “成，那我不说了！”

    老太太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她是英雄遗孀啊，她不信方岩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要是说了，她明天就去闹。

    这是红线，方岩敢踩，她就敢让方岩吃不了兜着走。

    “说！让他说！”聋老太太一把甩开傻柱。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方岩瞧着水烧开了。

    他蹲下身把蜂窝煤的进风口调小了些。

    就地坐在小板凳上，晃了晃手臂。

    对着老太太点点头。

    “行！那我接着说。”

    “我知道您老的老伴儿和儿子牺牲了，现在身份不一般。”

    “但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这四九城，谁家还没个背景？”

    说完方岩顿了顿，看着老太太，他脸上露出些许不屑，然后说道：

    “我呀，就老实跟您说了吧。”

    “功劳簿上，我家不比你少。”

    “52年秋天在东边儿，62年秋天在西南边，我爹我哥，就留在那儿了。”

    “四九城这样的家庭少了吗？”

    “全国各地千千万万家庭少了吗？”

    方岩盯着聋老太太的眼睛，冷笑道：

    “但没一个像您这天天，就差把本儿贴脸上了。”

    这句话，把聋老太太脑瓜子说的嗡嗡的。

    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岩！”

    “你过分了啊！”

    傻柱急眼了，老太太那儿遭过这骂？

    平日里她确实有点躺在功劳簿上吃的样子。

    但那是她的寄托啊。

    现在被方岩一说，全国这种人千千万，但把事情拿出来反复炫的就你一个。

    这话何其的诛心。

    “我过分吗？”方岩摊手。

    傻柱无言反驳。

    见着傻柱不说话，方岩又看向聋老太太。

    他面露不屑的说道：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老太太，您刚才都说了，很不喜欢我。”

    “你喜欢不喜欢，我都不在乎，我呀也不喜欢你。”

    “所以你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