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一唱独角戏。旁边的经典马屁精马上就意识到机会来了。
“大家说，有没有可能是天帝拿了宝贝然后想独吞，以至于和宗门反目成仇？”
“啊对对对，有道理。”
“嗯，是这样的，之前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这么一想确实啊。”
马上就有数人站出来回话。
这些人少则活了几千年，多的数万年都有。
睁眼说瞎话那早就不在话下了。
......
“我拒绝。”
宗主杨大志的笑容有些僵住了，第一次在杨毅面前拉下脸来问：“你确定么？”
“我拒绝。”杨毅不顾四周充满敌意的眼神，沉稳说道。
马长老刚想要站起来指责杨毅。
宗主就用眼神制止了他，慢慢走到了杨毅身边，看着杨毅的眼睛问道：“你觉得修士是什么？”
杨毅没想到他会在此时问这些，想着刚刚成亲的妻子，还是忍住情绪回答：“修士就是能修行的人。”
这一回，所有人都大笑起来，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是，也不是，我们可以修行，但又不能称为人。”有人弹了弹衣冠说。
“修士是新的生命，新的物种，我们能无限进化，寿命也远远超过凡人。”
杨毅在修行前就在那个混乱的北城区打过滚，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凡人平均寿命大概四十多不到五十。
“杨长老啊，你还年轻，不懂事，你想想，如果我们和一个凡人交朋友或者成亲，将来她们满鬓斑白，我们还是初见时那个样子，大家的关系会有什么变化？”
“你以为我们看不起凡人，实际上，如果我们真的折节下交，凡人反而会排斥我们，因为他们会羡慕，会嫉妒，凭什么我们能活这么久。”
等这些长老说完，杨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些人见他点头，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心想这人还是挺懂事的。
“我还是拒绝！”这一次杨毅声音中透露出来的决绝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此时杨大志来回走了几步，还是劝道：“我看你已经明白了，确实，这珠子就是我们要故意放出去的，包括之前江城的那幅画也是我们放的，你知道原因么？”
......
此时此刻，诸天万界包括天宫无不震惊无比。
包括天宫中的人都没有想到宗主就这么承认了。
杨朋此时只觉得心如刀绞，她实在不能接受自己无数年来怀念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自从知道杨毅杀了父亲后，自己就一直在等待机会，没有一天能够忘记当时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此时给她带来的痛苦不亚于第一次得知宗门高层被杨毅屠戮一空。
听到其余人纷纷讨论，杨朋却听不清楚，只觉得他们的声音从无限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像是在自己耳边低语。
“师姐！”一声师姐若惊雷在杨朋心中炸响，杨朋此时才发现自己刚刚险些走火入魔丢失本我人格。
正想对徐一说声谢谢，却发现徐一完全没有因为投影的画面出现情绪上的波动，呆呆问道：“师弟，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徐一眼中的平静让杨朋觉得浑身冰冷，脑子里忍不住去想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其实记忆中父亲的模样早就模糊了，只是看到投影才想起他的样子，支撑自己走到今天的只有仇恨，此时自己也已经不知道是否要继续仇视天帝。
如果父亲果然是这样随意践踏凡人生命的人，那又与天帝何异呢？
徐一见她这么痛苦，了无生气，安慰道：“我其实也不同意这种做法，不过我和天帝的行事作风不同，你们看着就知道了，我相信投影肯定不会错过那次见面。”
听盟主一说，其他人才冷静下来，也都看着投影，此时大家越发好奇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
投影中杨毅也是面色发白。
他没想到宗主就这么直白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如果他不亲口说出来，那么自己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下。
杨大志继续说道：“我早年创立太清宗时，宗门里不过大猫小猫三两只，而且整个国家都没有大型宗门，我就好奇啊，好奇其他国家宗门是如何发展的。
等我周游列国之后发现，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一些禁地，禁地里的一些东西被称为诡异，我那是年轻气盛，就消灭了一些诡异，本来还想着是为民除害，直到有一天其他国家的人来找我。”
杨大志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其他长老也都一脸好奇地听故事，因为这些东西杨大志此前从没说过。
“后来我就发现，原来大部分诡异都是那些宗门自己放出来的，我一开始也很愤怒，不理解，后来我回到太清宗，看到无论我如何重视教学，门人弟子始终起不来，我才明悟。
不是我教的有问题，而是没有人知道我的宗门，连知道的人都没有几个，又如何能从中选出天才呢？
到后来我没忍住，就弄了个法宝吸收阳气，让一个小村子几百口人都萎靡不振，那时候我还不忍心下杀手，后来我假装路过去将那法宝收了起来，就凭这一次，附近数个村庄都知道了我太清宗的大名！”
杨毅只觉得不可思议，就因为这点名声么？这些人是修士，想要名声自己做点好事不也一样么?
似乎是看出了杨毅的疑惑，杨大志继续说了起来。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么？
从小处说，我们有了好声誉，所有人都知道我太清宗。
往大了说，只有这样时不时的发生诡异，那些凡人才会尊敬我们，尊敬我们这些能给他们解决问题的人。
总之好处太多了，还有祭炼法宝，有些法宝就是需要人血，我们要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呢？
当所有人都知道修仙有多么好之后，人们每年才会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任由我们挑选！不然你以为那徐一家世显赫，家财万贯，长辈们醉生梦死的，会把徐一这个优秀后辈送到我们这里？
良婿啊，我是真的爱才，那些凡人每年能生多少？他们就像野草一般，永远都除不干净，而且你看我太清宗壮大后，又派了多少人帮凡人们改善生活。有得必有失啊。”
杨毅心里想着新婚的妻子，耳边传来杨大志充满诚意的声音，看着这些人都是一脸希望的看向自己，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自己想要答应下来，反正又不是自己做的，自己只不过是个跑腿的，况且自己又不是什么名士，不过是个从小让人看不起的小偷罢了。
“我拒绝！”说出口还是这一句，杨毅自己都笑了起来，或许是忘不掉江城傅正华老人带着一众家属毅然决然跟自己进城的姿态。
又或是实在忘不掉小时候有人看自己可怜丢给过自己几个冰冷的馒头。
总而言之，拒绝就是拒绝，一如杨朋说的，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