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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惊魂一刻
    这还是陈云甫今世第一次逛金陵。

    虽然记忆中这具身体曾经游玩过几次,可自打穿越来这之后,陈云甫却是一次都没有。

    要么待在皇宫、要么待在家。

    等现在到都察院工作之后,那便更是三点一线,难得轻松了。

    今天也算是沾了邵子恒的光,在这金陵城到处看。

    和印象中的南京完全不同,陈云甫回忆一下脑海中的夫子庙,再看看眼么前的国子监,实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国子监就是南京夫子庙的前身,宋朝时也称作孔庙。

    这里同样是大明应天府学的教育用地。

    国子监是大明教育管理机构,应天府学是大明最高学府,因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眼下的国子监便是大明朝文化的至高殿堂。

    不过陈云甫也只是看了几眼,就转身和邵子恒兄妹俩继续逛街。

    他一个学渣,就别惦记这了。

    “哎呦。”

    正逛着呢,邵子恒突然痛哼一声,吸引了陈云甫和邵柠的注意,就看到邵子恒捂着肚子弯腰:“为兄腹痛如绞,急需更衣,失陪了。”

    更衣,这里就是代指上厕所的意思。

    而大家所熟知的出恭,然陈云甫在此时并不见有人用。

    相传出恭一词起自元明时期的科举,说科举科场内考生如内急,需领一块出恭入敬牌方能离场上厕所,如厕后再凭此牌回到考场,于是才有了出恭一词代指上厕所。

    据《大明会典》卷二百二十考,洪武二十年,上裁,也就是朱元璋亲自颁定的规矩里,才有给考生一块出恭入敬牌子的首例。

    而且不仅仅是科举,国子监应天府学的每一个班级都会发一块出恭入敬牌,由各班直日生掌管(值日生一词的出处,明代是‘直’,看《大明会典》这意思,也算是班干部。)

    在校学生如需离校、归校皆需凭此牌方可,如果有藏匿或不凭牌子就逃课的,一律痛决,也就是狠狠的打一顿棍杖。

    眼下才洪武十六年,科举都还没恢复呢,为解考生之急才诞生的出恭入敬牌自然也没有,

    出恭一词眼下或许已有,但绝对尚未普及开来,这里邵子恒急着要上厕所,便以更衣代替。

    陈云甫只来得及问上一句:“我们在哪里等。”

    那邵子恒就已经跑的没了踪迹,远远飘来一道声音。

    “云甫无须等我,待傍晚街头酒家见。”

    这下,陈云甫再傻也知道邵子恒存的什么主意了,这不是给自己制造二人世界呢吗。

    侧首看看邵柠,过见小丫头也是一脸的踌躇,不知道此时是该继续留在这街上逛下去还是回家。

    “咳。”

    陈云甫轻咳一声,也是纠结道:“那个,要不再逛逛?”

    邵柠还在犹豫,陈云甫已经一指远处:“走,咱们买糖人去。”

    便也不再给邵柠考虑的机会,迈步便走,那邵柠没了办法,恨恨的冲邵子恒离开方向跺了一脚,转身便小跑着跟上陈云甫。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还是跟紧点心里踏实。

    感受着身背后的脚步和若隐若现的香气,陈云甫背对着邵柠,嘴角就咧开了笑。

    来到糖人摊面前,陈云甫看向架子上琳琅满目挂着的糖人,问道邵柠:“看看,喜欢哪个。”

    后者便一指架子上的玉兔。

    “老丈,多少钱。”

    “这位公子给十文钱即可。”

    老头取下糖人,径直递给了邵柠,还夸了一句:“这位小姐长得可真谓天姿国色,老朽走南闯北几十年,还没见过哩。”

    本都已伸手去取糖人的邵柠愣住了,眨巴眨巴眼说道:“老丈,您认错了吧。”

    老头子笑笑,马上改口道:“对对对,瞧老朽这双招子也是瞎了眼,错把英雄汉认成了女裙钗。”

    他是这般说词,可谁都知道他是认了出来。

    虽然邵柠穿了一身男装,又把发髻改成束冠,不过一张俊俏的鹅蛋脸、精致的五官却是做不得假,所谓变装,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陈云甫把钱递过去,压着嗓子在邵柠耳边说道。

    “英雄汉可不吃糖人,更不会喜欢小兔子。”

    热气打在邵柠的耳根,如此亲昵的举动把邵柠臊红了脸,啐了一口。

    “轻浮。”

    啐罢,拔腿就走。

    陈云甫站在原地傻乐,瞅着邵柠快要走远才忙拔腿追赶。

    “邵兄,等等我。”

    他这纯是逗邵柠,后者又哪里听不出这揶揄之意,便走的更快三分。

    陈云甫只好再加快三分脚步。

    大概也是少年性子,邵柠一看陈云甫在后面紧随,便就起了玩闹之心,便快走为小跑,实是不打算让陈云甫追上。

    两人就这般的你追我赶,奔跑在金陵城的大街上。

    有一阵后,那邵柠终是累了,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陈云甫站在不远处玩笑。

    “邵兄,你这体魄可是不行,离着英雄汉还相差甚远呢。”

    邵柠喘了一阵,低头一看手里的糖人,瘪了嘴。

    “糖人都跑掉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邵柠手里的糖人在奔跑中掉了下去,此刻手里攥着的,仅剩一根光溜溜的竹签。

    陈云甫伸出双手在邵柠面前晃了一下,而后便从身后变戏法般又拿出一个糖人。

    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兔。

    “呀!”邵柠眨眼,惊喜道:“你哪来的?”

    陈云甫笑笑,冲邵柠招手:“来我就告诉你。”

    许是想到了之前陈云甫那逾矩的亲昵,邵柠脸又红起来。

    “不去。”

    “那我就自己吃了。”陈云甫拿起糖人作势要往嘴里塞,瞅着邵柠苦脸,面上就浮了笑。

    可很快,陈云甫脸上的笑意便顿去,转而变为惊恐。

    只见自邵柠的背后,数名顶盔掼驾的骑手正在踏街狂奔,沿途所有贩夫走卒无不吓得四散奔逃。

    邵柠看到陈云甫发愣自己也是愣住,随后也听到了背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转首,吓住。

    眼看着奔骑越来越近,邵柠陡觉得腰间被人搂住,随后便被挟着滚到地上。

    一双惊呆的大眼,几乎近在咫尺的看着马蹄踏过。

    地上的玉兔糖被踩得粉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