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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挟私报复
    文渊阁内,一脸苦大仇深的陈云甫和朱标还在对弈,随着棋局的发展,不知不觉间一脸轻松的老大哥也开始严肃起来。

    他发现,陈云甫的棋力似乎很强?

    开什么玩笑,陈云甫不会下棋那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啊。

    陈云甫自己也懵了。

    没道理啊。

    自己打从知道什么叫围棋开始,就没有赢过一次, 怎么可能会同朱标这种自幼学棋的高手较量中逐渐占到优势。

    这么说起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邵柠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顶尖国手,而陈云甫又天生拥有着异于常人的记忆力,记忆力超群也就意味着学习力比其他人更加事半功倍。

    一次次失败也为陈云甫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所以,陈云甫自认为的臭,实际上已经不弱了,而朱标一开始吃了大意的亏,几十手过后便开始落入下风,逐渐招架不住。

    他这一退,陈云甫那更是乘胜追击, 跟在朱标屁股后面就是一通疯狂输出。

    “朕,输了?”

    看着棋局,朱标瞠目结舌:“朕竟然输了十二目半?”

    陈云甫不太懂棋局的较量,除了邵柠他也没和别人下过,自然不太了解胜十二目半是个什么概念,他只会输。

    十二目半换言之,就相当于碾压般的完胜!

    老大哥为一开始的大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行,朕不服,再来一局。”

    惨败的朱标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重振旗鼓就要再战,这次被陈云甫摁住了手。

    “陛下,那个,先把账结一下。”

    朱标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咱还能少了你不成?”

    “那不行,愿赌服输。”陈云甫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你背着债呢谁跟你玩, 空手套白狼可不成。”

    这伸手追债的行为让忙着收拾棋局的吉祥一个劲眉心狂跳。

    好家伙。

    朱标也是拿陈云甫一点辙没有, 只好重重叹一口气:“来人,给少师取三千两宝钞来。”

    虽说现在宝钞的价值有些贬落的味道, 不过陈云甫倒是不甚在意。

    老大哥给宝钞,他回头输的时候也给宝钞。

    嘿,不亏。

    就这么,君臣二人摆出了第二局。

    这一次朱标明显认真了许多,前面一连几十手都非常慎重,他这一慎重起来,陈云甫的机会自然就少了许多,没下多久,陈云甫的脑门上开始冒出汗珠。

    他下棋紧张的毛病开始犯了。

    眼瞅着大局将定,朱标脸上也开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在这功夫,文渊阁外一声唱。

    “臣,西宁侯沐英奉命觐见。”

    陈云甫腾楞一下就站了起来,顺手还不忘把身边的三千两宝钞往怀里一塞。

    “哎呀呀,西宁侯来了。”

    朱标眼疾手快,赶在陈云甫离开之前一把扯住后者的袍摆,将其生生拉了回来。

    “请西宁侯进来吧,少师等一下,棋还没下完呢。”

    陈云甫讪讪一笑重新坐回,不过再继续的时候,那叫一个举棋不定,玩命墨迹。

    这功夫殿阁外的沐英已经走了进来,撩袍下拜。

    “臣沐英参见吾皇,万福金安。”

    这下朱标哪里还好继续端坐,当下急忙起身去搀扶沐英,陈云甫作为臣子,自然是不能端坐着,连忙起身。

    一不小心可就抖动了棋局,各种子都变了位置。

    朱标骤然扭头,双目圆睁。

    “陈云甫!”

    “啊?”陈云甫一脸的无辜:“怎么了?”

    “你、你!”朱标气的手指棋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边沐英也站了起身,知道了陈云甫的身份后面冲后者抱拳见礼:“末将参见少师,问少师金安。”

    “西宁侯太客气啦。”陈云甫两步上前托住沐英双臂,热络道:“本辅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只闻西宁侯之名而未见真容,神往已久,今日得偿所愿,西宁侯果然是神姿英俊,本辅当痛饮三杯相敬。”

    夸赞完,陈云甫还不忘一旁的老大哥,作揖道:“陛下,既然西宁侯来了,那咱们赴宴吧。”

    朱标几次深呼吸才平抑下自己的情绪,冲着陈云甫虚点了几下,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给朕等着!

    要是换别人估计此刻都该吓到腿软,陈云甫却是如春风拂面一般,还不忘冲沐英说道。

    “刚才本辅和陛下下棋,承蒙陛下谦让,小胜十二目半,赢了陛下三千两,回头咱们吃完饭,本辅请西宁侯出宫听戏。”

    朱标直接当场暴走。

    “陈云甫你过分了!”

    吓的身后吉祥赶忙抱住朱标的腰:“皇爷,仪态、注意仪态啊。”

    沐英的脸皮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一直听说陈云甫圣眷之隆,古今罕有,以前只当是玩笑,现在看来这说的还不够离谱。

    陈云甫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千两揣进怀里捂热乎,当下小退两步一低头,开始装起傻来。

    老大哥也就骂了两句,最后也知道顾全面子,当下恨恨的甩开吉祥,大步离开奔那谨身殿,身背后,陈云甫马上满血复活,同沐英攀谈着跟了上去。

    “少师”

    “文英兄呼某云甫即可,咱们别那么客套了。”

    陈云甫一声拦住,笑道:“说起来,小弟还得多谢文英兄,文英兄可谓及时雨啊。”

    这也就亏得他声音低,不然让老大哥听见,估计老大哥真能不管不顾,回身怒踹陈云甫两脚。

    本想着坑陈云甫一笔钱来报销十几年被蹭走的白食,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输了三千两,还得让陈云甫跟着再蹭一顿饭!

    关键是陈云甫这货忒不吃粮食了,赢钱就赢钱吧,你还炫耀出去。

    胜十二目半,你这不纯纯伤口撒盐呢吗。

    到了谨身殿内,朱标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谓吉祥言道。

    “今日少师大胜一局,心情正好,从尚宫局着两位女官来陪少师饮酒,今天要是不让少师喝开心,朕就重重责罚。”

    陈云甫还美滋滋的脸顿时僵住。

    这多少有点挟私报复了吧。

    “陛下,赌桌债赌桌偿,您这酒桌上找补可不行。”

    吉祥也憋着替朱标出气呢,当下就带了两个最能喝也最会说的回来,一左一右可就坐到了陈云甫身边。

    好么,那叫一个会灌。

    祝酒词就没重过样。

    陈云甫的酒量是很好的,最擅长的就是装醉,这一点朱标心里门清,所以当陈云甫打算故技重施继续装醉时,朱标就亲自提杯劝酒,陈云甫是想躲都躲不了。

    愣生生一个人喝了十余壶。

    一壶大概一斤装。

    明代的白酒酒精度再低,一二十度总还是有的,十来斤,那就相当于后世三斤白酒了。

    所以喝到后面,陈云甫不是装醉,他是真醉。

    要不是朱标把那两个女官赶走,陈云甫眼瞅着这手就不那么安分了!

    看着陈云甫抱着痰盂哇哇大吐,老大哥总算是露出了微笑。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