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寂。
绵长吐纳在空中凝结水汽，苏叶赤裸上身，紧闭双目，忽地耳朵一动。
“你还知道来啊？”
“哎呦，今晚要再不来就真要出事儿了！”
“没被人发现？”
“放心，你一大妈睡熟了我才来的，你呢？”
“我那婆婆你不知道？一睡就跟个猪一样，天塌了都震不醒她。”
“那就好那就好！”
鬼鬼祟祟的一大爷出现在院墙角落的柴房里，手提油灯加旱烟，闻言大松一口气。
对面的秦淮如紧皱眉头，心中忧愁堪比天高，“苏叶那王八蛋？”
“放心，来之前我特意去他门口转了一团，灯关了门也锁了，不会出来的。”
屋里的苏叶嘴角带笑，“一大爷说得对，我从来没有半夜出门的习惯。”
秦淮如得到答复总算放下心来，眼睛一红，当场就诉说起了心里委屈，“怎么办啊，这王八蛋知道我们的事儿了！”
“我这不也在想办法吗？”一大爷愁苦着老脸，嘴里的旱烟都砸吧的冒火了。
秦淮如靠着墙角蹲下身，“你说那晚上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这王八蛋！”
“应该是碰巧。”
“碰巧？”秦淮如红着眼睛伸手顶了下一大爷，“都让你小点儿声了，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唉！”院儿里的首席领导长叹一口气，“这小王八蛋真是该死！”
“该不该死另论，他这么一闹，院儿里的风言风语我可承担不起！”
“是这个理。”一大爷砸吧着旱烟，忙把脑袋一点，“阎老西和刘海中这两老王八蛋都来我这儿打探过风声，院儿里其他人现在没说，该是碍于我一大爷的身份不敢乱嚼舌根。”
秦淮如一抹眼泪，“那总不能成天这样提心吊胆的吧。”
气氛因为此话变得沉默，半响之后一大爷才又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家棒梗那事儿，我在院里的威严已经被苏叶那浑小子毁去大半了，想用一大爷的身份压他不大可能了。”
“你说你能干点什么？棒梗是我的，那也是你的！你就不能把他保下来吗！”秦淮如话语带了几分怒气，两人的对话内容实在让人细思恐极。
一大爷三叹气，“我保了，可，可谁想到苏叶那小子这么奸诈，拿他死去的爹妈说事儿。”
他两手一摊，“我能怎么办？”
气氛再次沉默，窸窸窣窣中一大爷来到边儿靠着秦淮如坐下，靠着墙，一双老手挽上细嫩腰肢。
“别碰我！”秦淮如生气的一顶肘，外加一计白眼过去。
一大爷悻然缩回手，为避免尴尬转而说起想其他事，“傻柱那小子对我俩没察觉吧？”
“就他？”撇嘴的秦淮如满脸不屑，“一个傻子能察觉什么，我答应把我表妹介绍给他就把他给拴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同样的的一句话同一个人重复了两次。
秦淮如心里不满，“别光放屁不拉屎啊，你倒是说说苏叶这王八蛋该怎么处理啊！”
“要不......”旱烟在地上磕了磕，一大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他弄出大院儿去？”
啪！
秦淮如一个大耳刮子给他拍头上，“你傻啊？鱼死网破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那你有什么办法？”一大爷莫着脑袋，更亲密的举动他都和秦淮如做过了，拍头什么的他不介意。
秦淮如认真想了想，“他今天没有把咱俩的事全抖出来，说明这小子也有顾忌。”
“你是说这小子只是在警告我们？没打算把咱暴露？”一大爷皱着老脸，秦淮如说的很有道理。
“是这样，要不是你处处针对他，估摸着他也不会说这事。”
“我这，我，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棒梗吗？我气不过！”
“别说这些了。”秦淮如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掩饰的极好，“这段时间我们先消停些，冷静一段时间看看吧，堤防点儿这小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大爷咬牙切齿，“便宜这小子了！”
他忽地又想起什么，“你说我要不要提溜点东西去给这小子表示表示？”
啪！
“真傻！”气不过的秦淮如又是一个大耳刮子，“这不等同证明咱心里有鬼吗？”
“是是是，不提不提。”一大爷不敢反驳，一个劲儿的点头。
秦淮如长叹一口气，要不是需要这老货，她岂能受这个气？
“算了，不说他了，带钱了吗？”
“带了，这些你先用着。”
“才二十？这么点儿够谁用啊！”
一大爷啊了一声，“以往不都是一个月二十吗？”
秦淮如心累的紧，“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大院儿的人都盯着咱呢，虽说还没看出什么，可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了，才给二十？”
“再说了，棒梗进去了上下都要打点关系，你不知道他在少管所遭受的什么样的欺负，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把他当亲儿子的吗！”
说着说着就传来一阵啼哭声，一大爷心里憋屈，总觉着自己鬼迷心窍弄上这寡妇就是弄了个冤家！
“好了好了别哭了，明儿个上工间去库房等我，我再给你拿二十成了吧？”
“至于棒梗你放心，他出来后有我在，厂里和大院儿没人敢乱嚼舌根！”
秦淮如不哭了，眼睛却直直盯着他。
一大爷黑着脸，“只能这么多了！再多你一大妈该怀疑了。”
秦淮如总算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见她这神情一大爷心头一热，攀上腰肢，身子慢慢俯下，“小秦，我，最近火气大。”
“呀！”秦淮如冷着脸一把给他推开，满嘴的烟味儿熏的她头疼，“来了。”
一大爷啊了一声。
她就说了这么一句，慌忙起身正了正衣襟，攥着钱头也不回悄声离去。
憋屈的一大爷愣了许久，一张老脸宛如猴子屁股。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好戏，好戏！”屋里看了一出好戏的苏叶津津有味，摒弃五识再次进入修炼状态，差点儿没笑出声。
“一大爷，唉.....”苏叶没忍住笑出声，“一日不如一日，还不如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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