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赵祁是嫡长公子
虽然夏无且看似隐藏的很深，李嫣儿年龄不大，自然看不出，但蒙武作为一方上将，久居朝堂，又怎么会看不到。
夏无且的哀伤，夏无且的欣喜，各种情绪都被蒙武给看到了。
“赵祁的身份这还只是一个猜测，但这关那夏御医有什么瓜葛不成？”
“而且，爹，你对这想法有几分肯定？”蒙恬严肃的问道。
“十成。”
蒙武直接道，十分自信。
“因为这一切都对得上。”
“赵祁的年龄，赵祁母亲的来历，还有大王继位时的年龄，全部都对得上。”
“你知道为什么夏御医会找来吗？”蒙武看着蒙恬道。
“为什么？难道是大王派的？”蒙恬茫然道。
“你啊，真的是看不透，不过也不能怪你，十几年前你们还小，并没有深入朝局了解，所以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当初的事，我知道，王绾知道，还有王翦，桓漪他们也知道。”
“但对于现在而言，都闭口不谈了，因为那是大王的禁忌，无人敢提起，今天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乱传，否则触怒了大王，我蒙家就危险了。”蒙武对着蒙恬告诫道。
别看着蒙家现在如日中天，蒙武身居高位，但是在王权上，一言可夺。
这也是为何这个时代王权至上的根本。
这一点。
蒙武知道。
朝堂上所有大吏也都知道，所以他们在为嬴政效力的同时，也会给予自身蛰伏，千万不能违逆王权。
在历史上。
最善于蛰伏的还是王翦，在为大秦诛灭诸国后，获得了滔天之功，但他没有居功自傲，仍然故意自毁名声，战争途中找嬴政要赏赐，要美女，自我污名，但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予王权之柄，让嬴政放心。
“爹，你放心吧。”
“今天的事我全部都会烂在肚子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蒙恬立刻说道。
此刻的他完全被蒙武吊起了好奇心，如果赵祁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身份，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他蒙家对于赵祁的照拂，却是给予蒙家带来了康庄大道啊。
“如果我猜的不错。”
“赵祁的母亲就是夏御医的女儿。”
蒙武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肯定。
“什么？”
蒙恬惊讶的看着，不可思议。
“你知道大王当初是从何归秦的？”蒙武又问道。
“大王自邯郸出生，在邯郸为质十年，之后才被接回了大秦。”蒙恬回29道。
这些事自然大秦朝臣们都知道，天下诸国也都知道。
“那你可知大王在邯郸的十年是如何过的？”蒙武又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蒙恬摇了摇头。
“大王在邯郸十年，受尽欺凌，如堕地狱，所以在大王归秦后，所表现的沉稳也根本不是同龄人能及，而在那邯郸的十年，一直有一个女孩陪伴在大王身边，陪着大王度过那最艰难的岁月，而大王归秦后，那女孩也跟着大王一起回来了。”
“不过在大王继位后，一切都变了，那女孩身份不高，不过是寒门中人，而那时大王刚刚继位，手中根本没有权柄，所有的权柄都在太后，吕不韦，宗室之手。”
“大王想要迎娶那女孩，立为大秦的王后，但是所有人都阻止他，甚至让大王下不来台，那女孩为了不连累大王，在大王继位不久后，就离开了咸阳，不知所踪。”
蒙武看着蒙恬，缓缓讲起了十几年前的故事。
“难怪大王这么多年了都未曾立后，哪怕有郑夫人生下了长公子扶苏，大王也未曾立后，原来竟然有如此隐情，大王的心底一直装着的是陪着他共生死共患难的那个女孩。”蒙恬恍然的点了点头，心中被彻底震撼到了。
没想到在大秦十几年前竟然还有如此隐情。
“当初夏御医入宫时是十几年前，也正是那女孩离开咸阳的时候，那时大王对夏御医的恩宠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的医术，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宫中御医众多，医术高强者也不少，但能够得到大王如此看重和恩宠的，绝无仅有，只有夏御医一人。”
“原来，这是因为夏御医是当初陪伴在大王身边那个女孩的父亲。”
“唯有此，才能够解释得通。”蒙武也是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
今天。
他算是领先于所有朝堂之人一步，看到了大秦王权下隐藏的事情了。
不过。
这事情不可宣扬。
因为会出大事。
“难怪夏御医会用那种眼神看嫣儿和赵祁的孩子，他是赵祁孩子的亲外公啊。”蒙恬也感慨的说道，不过一会，他又疑惑道：“既然夏御医已经找到了，为何不说出来？又说不认识赵祁的父亲？”
“傻小子啊，说你蠢，你是真的蠢。”
蒙武无奈的很。
“爹，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蒙恬追问道。双眼泛着异彩。
“大王十几年都未曾立后，所等待的也是赵祁的母亲，可想而知赵祁母亲在大王的心中有多么重要，如果让大王知道赵祁母亲去世了，他会怎样？”
“我为大王效力也有这么多年了，哪怕嫪毐，吕不韦他们那般欺压大王，大王也未曾发怒，而是蛰伏，最终将他们瓦解。”
“可我能够想到，如果大王知道赵祁母亲去世的消息，绝对会疯狂的，那时整个大秦，整个天下或许都会被大王的怒所震动。”
“这后果难料，所以这也是夏御医为何没有直接相认的原因，因为他也知道大王的性格，他心中唯一的寄托就是赵祁的母亲了。”蒙武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
在蒙武的心底也在为嬴政感叹，苍天实在太不公了。
听到蒙武的话。
蒙恬浑身一震。
他彻底明白了。
甚至看到了未来的场景。
如果让大王知道赵祁母亲身死，那将会是雷霆之怒，大秦，天下，或许都会在嬴政的震怒下发生大变。
一统天下的大任，不知道还能不能完成。
“爹。”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大王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大秦多年布局也会完了。”蒙恬猛地说道。
“还用你说？”蒙武没好气的道。
“唉，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蒙恬叹了一口气，彻底明白了。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对于我蒙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蒙武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
蒙恬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
“这近两年时间以来，从赵祁入伍，到现在的高位，我们父子对赵祁也算不错，而且李斯针对赵祁，对赵祁下手，这些也是我蒙家替赵祁给挡住了。”
“而赵祁夫妇也知道，对我们父子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以前想着培养赵祁，未来可为我大秦的一方顶梁柱，成为超越武安君的大将，可现在来看，我们无心的培养或许不是在培养大将，而是在培养一任君王啊。”蒙武神情有些动容的道。
今天一看透。
想到了赵祁的真实身份，他可是当今大王的儿子，亲生儿子，而且还是大王心中最看重女人的儿子，如果还在的话，绝对是会被大王立后的，而赵祁的身份不仅仅是长公子，而是大秦的嫡长公子，真正的根红苗正。
“爹，为什么感觉我们蒙家这一次真的是时来运转了？”蒙恬也笑呵呵的说道。
无形之中。
他们蒙家竟然培养了大秦的嫡长公子，为蒙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路。
“废话。”
“恬儿，父亲已经老了，你有战功，而且能力不俗，未来等爹退下去后，大王绝对会任命你为雍城上将的，当然，赵祁的路你也一定要好好把握，他日如若真的赵祁与大王相认，那必然是嫡长公子，或许会被直接封为太子储君。”
“只要紧紧抱着赵祁，拥护赵祁，我蒙家就可再次迎来昌隆。”蒙武十分严肃的说道。
无形之中铺垫的一条路如今已经成为了康庄大道，蒙武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爹，你就放心吧，我们以前就帮着赵祁，今后肯定也是一样。”
“不过想到赵祁是嫡长公子，未来的王位继承人，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慌，难怪这小子一入伍就那么出彩，原来是大王的儿子，这一点都不奇怪了。”蒙恬感慨道。
“现在我有些想笑。”蒙武脸上浮起了一抹嘲讽：“可笑的李斯啊。”
“原本想着能够将嫣儿交给扶苏公子，成为王亲国戚，却不想嫣儿早就与赵祁私定终身，后来有百般的针对赵祁，甚至想将赵祁打入万劫不复，可他又怎么能想到赵祁可是比扶苏公子更加高的正统存在，乃是真正的长公子。”
“李斯这一次可真的吃大亏了。”
“以后赵祁与大王相认，或者被封为太子，有他李斯后悔的。”
想到这。
蒙武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爹你说得对，以后可以看到李斯懊悔终生的嘴脸了，他对赵祁设局针对，已经无可挽回了，不过这一切也都是他自找的，为了权利，他甚至连亲生女儿都利用，甚至还打赵祁这一双儿女的主意，这真的太过了。”蒙恬也嘲讽笑道。
“好了。”
“不说了。”
“今天的事情除了你我父子外，不得再与任何人说，无论是什么心腹都不行。”蒙武再次告诫道。
“恩。”
蒙恬点了点头。
随后。
两人离开了李家村，回归雍城军营。
但注定。
今天两人的心情会难以平静下来，需要时间来沉定。
后山。
夏无且一个人来到了赵祁母亲的坟墓。
当看着眼前的坟墓，看着那墓碑。
夏无且彻底的愣住了。
纵然心中有万分不敢相信，但此刻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墓碑上的字映入眼帘，“赵氏之妻冬儿之陵墓，不孝子赵祁立。”
“阿房。”
“你怎么真的走了。”
“爹找了你十几年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你才三十岁啊，怎么会走。”
“爹十几年没有见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爹啊。”
这一刻。
夏无且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的跪在了地上，几近崩溃。
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怎么能够承受得住。
哭泣声。
在这林间响彻。
而在山林之中。
老村正不知道是砍柴还是做什么，看着那哭泣之中的夏无且，先是一愣，然后也带着一种无奈：“冬儿的爹竟然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如何能够承受，唉，还是看冬儿自己吧，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不过她终究是一片苦心，全是为了赵祁小子，为母则刚。”
“唉。”
叹了一口气。
老村正转身离开了。
哭泣声。
一直在这山林间闯荡。
过了许久后。
“阿房。”
“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你了，以后，爹不会再离开你，我会一直在这村子里陪着你，陪着你的儿媳，陪着你的孙子孙女。”
“一直等着你的儿子凯旋回来。”
“你知道吗？”
“你的儿子出息了，他不愧是你政哥哥的儿子，他很出色，如今已经成为了大秦最年轻的上将军了，尊贵无比，统帅数十万大军。”
“而且也帮了你政哥哥不少大忙。”
“不过。”
“阿房，你知道吗？”
“你就这样走了，爹该怎么办？你让政儿怎么办？”
“如果他知道你去了的消息，他会疯的，整个大秦，整个天下都会动乱。”
“难道你不知道吗？”
“现在爹很无奈，成功找到了你，却不敢告诉他，因为如果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夏无且一个人瘫坐在坟墓前，独自一个人对着坟墓述说着，将这些年所有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在述说着。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但也透着一种万般的无奈。
......
目光移转。
三晋之地。
彼此相连，是一种呈金字塔之势，赵在上，魏在中，韩在下，国境相连，原本韩境与赵境是不相连的，但是自从大秦崛起，作为大秦东出正面的韩成为了防范大秦的首国，所以韩的存亡十分关键，毕竟对于三晋而言，唇亡齿寒。
所以在多年前，三晋君王会面，并达成了盟约，以韩抗衡秦，赵魏则是付出全部力量相助，同时在赵魏两国最里层的国土开辟了数十里的国境，全部割给了韩，壮大了韩的力量，也让韩的疆土与赵魏两国相连，这样一来，三国可互相驰援抗秦。
这也是为了赵魏两国能够躲开王翦的大军，暗中调派近二十万大军攻韩境的原因，因为他们早有筹划，国境相连。
当然。
在赵魏暗中割让这一些疆土作为驰援通道时，他们自然也不蠢，这一连接三国的通道不允许设军，只允许三国互相知会后的调兵。
只为抗秦战略。
而此刻。
在这通道上。
大概两万大军悄然向着赵国边城晋阳城靠近着，有骑兵，有步卒。
晋阳城。
赵边疆连接魏，韩的一处关键城池。
在大秦攻灭韩，成功掌控韩境后，原本疏于防守的晋阳也被调派了重兵把守，兵力达到了五万人，为的就是防范大秦110会从三国开辟的通道偷袭，而这一调动也是处于赵上将廉颇的考虑。
毕竟晋阳为三晋连接变成，同样也是赵国都城邯郸的关键门户，军事重城，不容有失。
当然。
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大秦之军从未突破防线来到这晋阳，就算是这城池的赵军也根本不会觉得大秦会来进攻晋阳。
就算要进攻，也是会先从韩境进攻魏国，毕竟韩境与魏才是真正接壤地。
晋阳城关上。
一个放哨的赵兵看到了远方而来的动静，一路大军正缓缓的向着晋阳而来，火把在黑夜之中极为耀眼。
“将军，有情况。”
这个放哨的赵兵立刻对着城关上的万人将喊道。
应声。
那个赵将立刻走了过来，看向了远方无数火把的大军。
定睛一看。
耀眼的火光下。
全部都是他赵国的旌旗，而且还是赵国的战甲，顿时放松了下来。
“你小子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这晋阳城乃是我大赵腹地城池，秦国再厉害也不能越过廉颇上将军的防线攻到这晋阳来啊。”
“这些都是我大赵的军队，想来是回来运送辎重粮草吧。”赵将大声的说道。
整个城关上的赵兵全部都放松了下来。
“将军，算算时间，庞煖上将军才带军进攻秦国不到十日时间吧，粮草辎重应该没有消耗这么快啊？”一个千夫长恭敬问道。
“庞煖上将军可是与廉颇上将军齐名的存在，威名赫赫，统兵有方，有他老人家统兵，此刻想必已经攻破了南阳了，现在回军肯定是在韩境消耗太大，毕竟此次我大赵可是与魏国一同出征的。”万人将想了想，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
城关上的将领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
庞煖在赵国的威望不俗，麾下更是统帅了十万大军去攻秦，短短十日就败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被秦军反攻，那更加不可能的。
很快。
城外的大军毫无阻碍的就来到了城关下。
“劳烦城上的兄弟开下门，吾等奉上将军之令前来调拨粮草。”
城下的赵将大声对着晋阳城关上的人喊道。
“城下是哪一路大军？统将是何人？可有令牌？”
城上的万人将立刻大喊道。
“我们乃是庞煖上将军麾下陈武将军所率部曲，此乃陈武将军令牌。”
城下的“赵将”立刻回道。
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高高举起。
“拿上来看看。”
城上的将领大声道，然后直接放下来了一个吊篮。
城下的“赵将”立刻将令牌对着这吊篮里一放，然后直接被吊了上去。
很快。
城关上的万人将拿起令牌一看，立刻认了出来。
在这一方天下内，无论是哪一国，令牌都是很重要的凭证，绝对不能有失的，一旦丢失，便是杀头的重罪。
“下面的兄弟，我马上开城门。”
“这些例行的查验是廉颇上将军亲自交代的，绝对不容有失，请兄弟们见谅。”
万人将先是抱歉的说了一声，然后又立刻道：“开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