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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神医村【17】你叫墨倾?糊弄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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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画家,去露个面吗?”

    江刻斜乜着墨倾。

    墨倾眉毛轻挑。

    须臾后,江刻眉毛也动了下“不要。”

    墨倾舌尖抵了下后槽牙。

    江刻说“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江画家。”

    “……”

    墨倾没忍住,一胳膊肘朝江刻甩过去。

    好在江刻卸下霸总身份后,是个身手敏捷的,轻巧地避开了。

    江刻笑了下,掏出手机,给澎忠播了一通电话。

    他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之后,就跟墨倾在一旁等着了。

    澎忠办事效率一向高,不一会儿,主任就接到了一通电话,随后态度大变,接受了戈卜林那张药方,嘱咐其余医生用这张药方试一试。

    本来都打算跟他们干架的戈卜林,见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匪夷所思地挠着头。

    “澎忠和澎韧待你一片真心,你却处处提防着他们,为什么?”墨倾一边看戏,一边询问。

    江刻一顿“对我?”

    墨倾眯眼“不是么?”

    江刻看向前方,眼眸漆黑幽深,饶有深意地说“或许,他们跟你一样。”

    墨倾眼皮跳了跳。

    未等墨倾再问,江刻便索然无味地收回视线,在前面那一张纷争接近尾声时,转身离开了。

    墨倾没动,侧首看着他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今夜变了天,夜幕漆黑。

    江刻走进了黑暗里,身形单薄,孑然一身。

    又一天。

    葛家村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江刻、墨倾、戈卜林一同前往神医村。

    不过村口那一辆车让戈卜林费了老鼻子劲儿,后来在警方的帮助下,才将车子“回归正途”。

    “警察同志,神医村在哪个方向,能指个路吗?”

    因为在地图上找不到“神医村”的下落,戈卜林只得跟警察求助。

    在外界再神秘的村庄,在本地人面前,都会少一层面纱。

    何况,夏雨凉出自神医村,却能跟葛木郭成为同学,想必周围人都挺了解的。

    “神医村?”警察反应了一下,才说,“你们指的是竹舍村吧,那里出了很多医生,确实有人称呼他们为‘神医村’。”

    “对。”戈卜林眼睛登时亮了,“您知道在哪儿吗?”

    “那里有点偏,我给你们画个路线图。”警察说。

    “谢谢。”戈卜林心道人民公仆果然靠谱,然后又试探地问,“听说那个村啊,出入很困难,有这回事吗?”

    警察点点头“有点儿。我们这里呢,有点偏,因为地形问题,所以不常走动,村落与村落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他们村呢,早些年出过病人闹事杀医生的事,三死七伤,都是顶尖的医生,都废了,后来他们村长就封村了。”

    三死七伤。

    这个数字让戈卜林有些心惊。

    一个顶尖医生,得耗费多少心血,才能培养出来?

    一个村又有多大,一下没了十个,村长岂不得伤心死。

    这么看,封村也正常了。

    “你们是要去给夏雨凉送骨灰是吧?”警察说,“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写一封介绍信。他们村挺亲政府的,对公职人员都很友好。”

    “好的。”戈卜林感激地握住警察的手。

    警察被他一头金发晃得眼花。

    这年轻人,是个热心肠。如果不那么非主流就好了。

    ……

    得到警察的介绍信,戈卜林怀着雄心壮志上路。

    墨倾和江刻坐在后面,被戈卜林同蚂蚁爬的开车速度弄得头疼,实在是太无聊了,用手机打字进行交流。

    【墨倾】猜猜几点到。

    【江刻】七个小时的路程,我猜明天吧。

    【墨倾】我猜三天。

    【江刻】国家培养一个高材生不容易,惜命是正常的。

    【墨倾】我的时间也是生命。

    【江刻】斗地主吗?

    【墨倾】成。

    于是,在戈卜林小心翼翼开车的时候,墨倾和江刻又拉上一个上班开小差的澎韧,在车上逗了一天的地主。

    天黑时,澎韧给墨倾发消息。

    【澎韧】今天那位画家兄弟不错,就是玩法太狠了。我要下班了,改天再约。

    墨倾看到了,反手就给澎韧来了个出卖,把聊天记录给江刻看。

    她问“扣工资吗?”

    “他工资所剩无几了。”江刻扶额。

    墨倾明白了。

    ……

    天黑了,车也没油了。

    周围荒无人烟。

    戈卜林累得眼皮打架,扭头跟二人商量“在车上歇一晚,明天等人送油来,再出发?”

    “不远了,走路吧。”墨倾打量着地图。

    戈卜林扶着椅背的手,改成抓的姿势,警惕道“外面那么黑!”

    墨倾问“你怕黑?”

    “我不怕黑,但我怕……”戈卜林指了指漆黑的山坳,“你们不觉得,很恐怖吗?他们土葬,遍地都是坟山!”

    “你不是破除封建迷信一把手吗?”

    “还有野兽!”

    “有我呢。”墨倾安慰他。

    戈卜林琢磨了下,怀着点希冀地问“你会保证我的安全吗?”

    墨倾瞥向江刻“我会先保证他的安全。”

    戈卜林瞪着眼。

    江刻挑了下眉。

    墨倾说“你那头黄毛,没准能唬野兽呢。”

    戈卜林“……”你放屁。

    他在心里骂着,却不敢直说。

    不过,在磨蹭几分钟后,戈卜林选择了妥协。

    一方面是因为路没有修到神医村,他们哪怕等到明天,也会走很长一段路。一方面是墨倾和江刻都决定连夜赶路,少数服从多数。

    戈卜林为了缓解疲惫、紧张、恐惧,下车后,就机智地给好基友澎韧打了通电话。

    澎韧开心极了“戈戈,我刚想给你打电话。”

    戈卜林“哦。”

    澎韧“戈戈,你怎么了?!”

    戈卜林“我在赶夜路。”

    澎韧“我听说你和墨小姐在一起,她也在赶夜路,是吗?”

    戈卜林“你怎么知道的?”

    澎韧“她和画家先生今天跟我玩斗地主的时候说的啊!”

    戈卜林瞪圆了眼“斗地主?!”

    澎韧喜滋滋地说“是啊,斗了一天呢。怎么,你不知道吗?”

    这话,就如同在往戈卜林心口插刀子。

    一整天,戈卜林都因为过于无聊,想跟墨倾、画家说话,顺带提提神,结果这俩一个比一个沉默。

    他还以为这俩还在葛家村那事中没回过神,暗自悲伤呢,没想到,竟然是在背着他玩斗地主!

    戈卜林委屈极了。

    他看着前方领路的墨倾,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等你成为我的下属了,到时候等着瞧!

    山路崎岖狭窄,很难走。

    不过,墨倾都在前面领头了,江刻和戈卜林这俩大男人,自然不会落下。

    ——哪怕墨倾跟有外挂似的,走山路竟然健步如飞。

    于是,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在墨倾的带领之下,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前方见到了光。

    跟葛家村的阴森恐怖不一样,竹舍村温馨又宁静,房屋错落有致,屋里亮着一点光,星星点点连成了一片。

    一团团的光,散发着温和而沉静的力量。

    村里中的也不是稻田。

    墨倾远远就闻到了中草药的味道。

    ——这村里是种植药材的,并且,稀有药材占一半以上。

    “什么味道,好香啊。”戈卜林走到村庄入口时,也嗅到一股味道,左嗅嗅、右嗅嗅的,可扫了一圈也没见到花。

    “槐味枝,叶有奇香,花有剧毒,根可入药。”墨倾说,“春夏开花,再过一周左右,村口景色就很美了。”

    “真的吗?”戈卜林很期待。

    江刻缀在后面,左右环顾一圈,随后,目光落到前方一个岗亭上。

    唯一的一条道路,在最狭窄之处立了个岗亭,路被横杆挡住。亭里亮着灯,有人影晃动。

    站岗的人似乎发现了他们,却不见他们走进,干脆将门一开,走出来,问“什么人?”

    那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偏瘦,肤白,左眼下落了一枚痣。

    跟他长相不符的是,他外面裹着一件大衣,满是破洞,但看得出,很保暖。

    “哥们儿,”戈卜林晃悠着手里信,跟挥手绢似的摆动,跟他说,“介绍信。”

    春风料峭,山里更甚。

    年轻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眯眼盯着这三人片刻,然后朝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走近了。

    戈卜林将介绍信递过去。

    年轻人斜倚着门,低头,半眯着眼打开介绍信,同时问他们“你们不冷吗?”

    这仨,一个比一个穿得少。

    “走了一两个小时,身子热乎着呢。”戈卜林用手扇了扇风,然后撩起衣袖,将手肘递过去,“你看,还冒着热气。”

    “……”年轻人僵了一瞬,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礼貌地说,“拿远一点,谢谢。”

    “好吧。”

    戈卜林有些遗憾。

    他连找个人吐槽墨倾惨无人道的赶路行为都不容易。

    年轻人本来姿态很放松,但在看了眼介绍信后,神情渐渐变了,到最后,他眉目没一丝情绪,人也站直了。

    眼角的泪痣在光里泛着冷意。

    “夏雨凉的骨灰?”年轻人紧紧捏着那张纸,眉头一皱,“她死了?”

    戈卜林收敛了情绪,正色点头“嗯。”

    年轻人问“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墨倾被晾久了,有些不耐烦,“要在这里说吗?”

    年轻人盯了她一眼,眉心蹙了蹙。

    半晌后,他往里面走,悠悠说“先进来,填个身份信息。”

    表格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别人的登记,就是填一行,名字电话,充其量加个身份证和地址,但是……

    他们这里,好家伙,直接扔过来三张表格,细细密密的,跟户口调查似的。

    戈卜林一看到表格就傻了眼“全要填?”

    年轻人点了点头,肯定道“全要填。”

    戈卜林挠头“可以漏掉一两项吗?”

    “那我能把你的身体拆到一两样,你再进去吗?”年轻人又踱步来到门边,斜倚着,神情桀骜地问。

    戈卜林嘶了一声。

    这玩意儿要搁在第八基地,早就被拉出去做思想教育了。

    不过……

    这里不是第八基地啊。

    戈卜林叹了口气,只得入乡随俗,咽下这一口气。

    墨倾看着表格也有些头疼。

    当然,前段时间跑第八基地的次数多了,每次都要填写厚厚一叠的表格,她现在对表格已经有免疫力了。

    完全无所畏惧。

    手指挑起一支笔,她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写到一半,她忽而想到什么,朝低头填表的江刻看去“你这个……”

    她本想说,江刻这假身份,要藏不住了。

    结果,扫了一眼,她看到姓名栏偌大的“江画”两个字,有些匪夷所思地朝将江刻看去。

    她用手肘推了一下江刻。

    意思是你会不会敷衍得太假了?

    江刻扫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视线落到表格上,会意,唇角一勾,紧接着,从兜里摸出一张身份证出来。

    他将身份证放到桌上。

    正面,是他的头像。

    但是,姓名栏赫然写着——江画。

    就连身份证号码都是全新的。

    墨倾被江刻这一套准备惊了惊。

    ——听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过,江刻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其中或许掺杂了一点水分。

    总之,三人都规矩地将表格填好了。

    耗时十分钟。

    戈卜林最后一个撂下笔,跟一直站在门口暗自旁观他们的年轻人道“打量够了没有,来看一下表格。”

    年轻人没说话,走过去,将三张表格都收了起来。

    他重点看了江刻和戈卜林的表格,从“目的”“来处”等项目仔细研究。

    他们俩填的几乎都是一致的。

    于是,年轻人没去看第三张,而是直接问他们“你们是从葛家村过来的?”

    “嗯。”戈卜林颔首。

    年轻人不明所以“夏雨凉为什么会在葛家村?”

    戈卜林诧异“她嫁给葛村长的女儿、葛木郭了,你不知道吗?”

    “嫁人了?”年轻人更诧异,顿了好一会儿,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不知道在骂谁,“什么玩意儿。”

    三人都没接话。

    ——反正不是在骂他们。

    过了会儿,年轻人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个装有骨灰的瓷瓶,问“死因呢?”

    戈卜林说“非常复杂。”

    “你们可以走了。”年轻人算是暂且信了他们的身份和意图,跟他们仨说了一句。

    只不过,在三人从他跟前走过时,他又翻到最后一页。

    他瞥了一眼姓名,然后变了脸。

    “你叫墨倾?糊弄谁呢——”

    话音未落,他的眉目就浮现一抹狠色,伸手就朝墨倾抓去。

    ------题外话------

    药材是杜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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