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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师兄你啊,修为老是被我拉下,现在离我又远了吧。”曾玉书终于放开心神,十多年来,何曾如此欢喜过。
“吆喝,筑基了就不得了么?如何筑基的?还不赶快如实道来,让师兄我也赶紧筑基。”易恒见他筑基了,也是高兴。
“多年未见,不如一聚?”
“筑基修士相邀,易某岂会扫兴?”二人相视一笑,随即飞身而起,直朝内门小院飞去。
曾玉书在前,推开院门,卫谷云,陈玉辰见他到来,兴奋异常,在这筑基修士的照顾下,他们不知过得多么滋润,要资源有资源,要地位有地位。
现在除了亲传弟子,谁不恭恭敬敬地称声“卫师兄,陈师兄?”,哪怕他们修为才炼气九层。
但当二人见到跟在身后的易恒,便如见了鬼一番,张大嘴巴,口水流出来都毫无知觉。
“两位师弟还不去倒茶?这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易师兄回来很奇怪么?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临泰山压顶而不惊知道不?赶紧倒水去。”
曾玉书大义凛然的数落着这二人,令跟在身后的易恒也是张大了嘴,万分惊讶,这刚才是谁更是吃惊的?。
“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赞赏你厉害,现在马上变成这样了?”
那二人压抑住惊讶,匆匆倒茶去了,易恒也装作没听见,赶紧坐在石凳上。
只剩下曾玉书一人感觉奇怪,怎么今天大家都那么匆忙?
一会功夫,四人又坐在石桌旁。
曾玉书对着院门,对面是陈北辰,易恒对面是卫谷云,他们的位置似乎从未变过。
“曾师弟,自我进入迷雾森林后,到底发生了何事?”易恒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管那二人还是带着惊讶的目光看他。
曾玉书听到此问,想起师傅的伤势,便沉寂下来,缓缓喝了口茶,便开始说道:
“消息传来,本门尽起筑基之下精英,定要接应你,但赶到迷雾森林时
,震门竟也精英尽出,准备围杀师兄,双方在迷雾森林相遇。”曾玉书回忆道。
“后来艮门赶来,来意不明,三门成倚角之势,三门最终欲效仿三十年一次的斗法大会,若是如此当不会发生混战,但此时散修竟也组成散修盟参与进来。”
曾玉书仿佛回到那日,自己何等气愤。
“散修盟显然是想挑起三门战争,好从中谋利,但就算知道也无法避免,幸好当散修盟加入震门后,艮门立即与本门联合。”
“那后来呢?”易恒见曾玉书停下,便不解地问道。
此时曾玉书想起师傅那被雷击落的发须,想着师傅那干枯的手臂,竟有些哽咽。
卫,陈二人这些年虽得照顾,但曾玉书几乎不露面,像是疯了一样疯狂修炼,更没有对他们说当年之事,所以二人也暂时忘记了对易恒出现的惊讶,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师傅一人在森林上空阻拦对方两个筑基修士,以一敌二,把一人打成轻伤,另一人被断去一臂,而师傅也身受重伤,从此仅凭灵气维持生机,修为再难恢复。”
曾玉书再次沉默,只是一杯接一杯喝茶,易恒看见他借喝茶之际,将流出的泪水也吞入口中。
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修为不能恢复意味着什么,易恒是知道的,那种绝望,那种迷茫,会让人彻底失去生的。
“当时我心里不平,便骂震门长老以二打一,对方一还口便被我一击打死,随即双方连续十三年的混战便开始,如今随着三门斗法的来临,大家都稍有克制。”
那二人听到这里,又崇拜地看着曾玉书,想不到这连续十三年的混战竟然是因他而起。
“回到门内,我苦苦恳求师傅再去救你,但当我摸到师傅双臂干枯得毫无血肉的时候,便知道师傅全身血肉几乎被雷击得萎靡,能活着便算侥幸。”
易恒听到此处,突然好想去看看这冷漠的师傅。
“师傅告诉我,想要报仇只能靠
自己,若有机缘不必等待三十年斗法,直接突破筑基,三年前,我便突破了。”
曾玉书说完,似乎终于把藏在心中的事倒出来,长长吸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以往的自信和笑容,偶尔眼里闪出的一丝痛楚也被他很好隐藏着。
只是那脖子上长长的疤痕,看上去像肉色的蛇一般缠在那里,如此可怖,如此刺眼。
“师兄,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曾玉书一问,那两人便又想起此人应该死了才对,继而又惊讶和害怕地看着易恒。
“我啊,被那筑基修士击落无底洞,那修士不敢进去,倒让我捡了条性命。”易恒淡然说道。
“可是那迷雾森林中央的无底洞?”曾玉书一急,刚到嘴边的茶倾倒在胸前。
“正是。”
曾玉书看着易恒淡然的表情,心知这师兄越是艰难的事情说得越是淡然,但那无底洞连筑基修士都不敢进去,想要在里面活命,这得受多少磨难?
“师兄受苦了。”曾玉书十分懊悔,怎么后面不去迷雾森林看看,说不定能救出师兄。
“越是逆境越能让人进步,这是你说的吧?我等还要并肩作战,还要重振师门威风,岂会轻易死去。”易恒毫不在意大声说道。
“师兄说得不错,我等当并肩作战,当重振师门威风。”曾玉书也是豪气大发,但双眼中的却是闪闪发光的水珠。
卫,陈二人正听得精彩之极,却不知他们为何突然扯到重振师门威风这茬,想来自己修为平凡,倒也沦不到他们,故而傻傻地看着二人说些豪气冲天的话。
这一天易恒难得恢复满腔热血,本来已是心灰意冷,但如今看着面前的曾玉书,却再难抑制,师傅的仇,师弟的仇,自己的仇,都需要用血来尝还。
入夜,易恒来到刘恨寒门前,曾玉书已找借口离去,但易恒知道,他是害怕再次见到受伤的师傅。
“师傅,弟子易恒求见。”轻轻敲了敲门,一如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