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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见风无惧脸上露出兴奋和急却的样子,匆忙用灵识扫过右手上的传讯符。
曾玉书握紧双拳,等待他说出“无功而返”四个字,但却看到他脸色瞬间大变,那是惊恐是失望是痛苦之色。
他似乎不相信那道传讯符一样,再次发出灵识,但脸上却渐渐变得绝望。
“忽”一声,曾玉书从座位上站起,脸色更是铁青得害怕。
看风无惧这样子,西南战区一定已经出事,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那人并不在其中。
深深吸口气,压制住心里的焦急和不安,尽量用平缓语气问道:“西南战区,可还好?”
问出此话之后,立即后悔,皆因他还未想清楚,若是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风无惧,到底是留还是不留?
风无惧面色惨白,浑身像是被抽干力气一样,毫无修士尊严,一屁股坐在木凳上,双手直直垂下,后脑重重靠在后背上,发出“咚”一声,也不见他感觉疼痛。
曾玉书彻底绝望,风无惧也是极有担当之人,否则岂会能做四代弟子亲传大师兄?
如今这样子,恐怕事情真的很严重。
留还是不留?
此时他想到的竟然不是师兄会撕心裂肺的痛苦,想到的竟然是师兄愤怒之下,将风无惧击杀,而后率一众散修与妖兽,跟易门全面开战。
此时,师兄已经有这声望和实力,那老猿猴定然会站在师兄一边,林无风自然会有老猿猴对付。
而最终结果,居然是师兄将易门满门屠尽,而修仙界混战再起,实力大损。
等虫族再来时,修仙界便一败涂地,再无可用之人。
“不行,师兄,真的不能这样。”曾玉书想到这里,喃喃自语道。
孙修远这个急性子早就按捺不住。
见风无惧六神无主绝望瘫倒,曾玉书面色铁青,如疯子似的喃喃自语。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师兄,西南战区到底何事?”他再次问出众人迫切想问的问题。
风无惧得他提醒,才勉强回过神来,但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虚弱地说道:“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师傅。”
“师傅?”肖无极是极为精明之人,刚才从两人表
情之中早已猜到西南战区恐怕已经出事,而现在风无惧竟然要回去看师傅。
“大师兄,燕长老出何事?”
风无惧此时才真正清醒过来,他也的确是有担当之人,心知此时悲痛并无作用,于是振作精神将传讯符中的内容念了出来:
“西南战区今日引诱虫族,因燕长空贪功冒进,惹得虫族全面进攻,本门炼气弟子损失一百八十一人,筑基初期弟子损失七人。
中期弟子损失一人,燕长空本人双腿皆断,以戴罪之身养伤,之后按门规问罪。”
这道传讯的口气竟然是林无风的口气,他为何不在此传讯中召回风无惧?
难道也是考验风无惧看他是否有归心?
曾玉书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颤抖,筑基中期弟子损失一人,难道真是仇希尹?
只要小师妹无事,那天大的损失都可以弥补。
若是小师妹有事......,他仿佛看见师兄出关,将这修仙界杀得血雨腥风,尸横遍地。
但这亿万凡人怎么办?
“筑基中期修士是哪位长老?”他双眼通红地问道,这话是咬紧牙关问出,故而一字一字从嘴里吐出来。
“不曾提到。”风无惧忽地站了起来,“曾师弟,我欲回易门,请统领允许。”
众人见他突然站起,似乎已经将所有心情全部抛开,如今只想回去整顿易门。
故而身上散发出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竟然如统领身上一般,让人不得不信其有此能力。
曾玉书瞪着他的双眼猛地一眯,将通红的眼球掩盖住。
“唰”一声,青光扇在身前张开,身上似乎很热,右手执着青光扇在胸前一煽一煽。
第一声称呼曾师弟,暗示自己也是易门弟子,如今门派有大事发生,不可不顾。
第二声称呼统领,说明对自己认可和尊重,但同时也说明在易门利益面前,其他人或物,都是摆设,有利就认,无利便可以不认。
曾玉书暗暗想到,眯着的双眼与风无惧对视。
果然是门派弟子,一切以门派利益为重,果然是亲传大师兄,真遇上大事,就立即变得犀利无比。
但,到底留还是不留?
右手里的扇子越煽越快,
一阵凉风将大厅里众人吹得心里发凉。
“准。”曾玉书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整个身体便跌坐在木凳上,只是那扇子煽得更是急切起来。
孙修远、肖无极、李鸿宝、赵锦文立即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我等也跟大师兄同去,请统领批准。”
曾玉书眼神从几人脸上扫过,见无人有退缩之意,再次咬牙道:“准。”
“多谢统领,那我等立即告辞。”风无惧沉声说道。
“都准,但有个条件,立即传讯,问清楚,筑基中期是谁?”
曾玉书握着青光扇的右手关节一片白色,极力压制住心里的暴怒,将其转移到右手之上,青光扇甩得“呼呼”着响。
青光扇瞬间便煽得越来越急。
风无惧有些惊讶,为何他老是执着于这个问题。
易门中筑基中期不就两个人罢了,不是一个便是另一个,如今事已至此,又有何意义?
但忽地,他双眼射出精芒,抬头望去。
那虎目虽是眯着,但眼球里的红丝还隐约可见,那右手关节泛白,何必用力如此之大?
易门筑基中期仅有师傅和小师妹仇希尹。
既然师傅断腿,那另一人定然是小师妹。
脑海里出现小师妹绝世容颜,心道,只是可惜了资质无双的小师妹。
但忽地,脑海中小师妹身旁出现一道人影。
风无惧猛地一握双拳,怎地忘记了易恒此人?若是小师妹出事,易恒岂会善罢甘休?
而今,上面此人与易恒情比兄弟,又岂会善罢甘休?
但他从曾玉书眼里并未感到杀意,感受到的竟然是悲悯。
“嗖”,一道传讯符从他手中发出,他深知,今日若是不问清楚,死倒是不会,但他绝对不能离去。
众人知他定然传讯回去,故而又只得在这压抑的大厅中等待回音。
大厅里便只剩下急却的青光扇煽风声音。
一炷香过去,众人脸上都渐渐有汗水流下,但却不敢有任何一分动作。
“嗖”一声,一道白光从门口飞进,钻进风无惧手里。
众人心里一紧,暗道:“又来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说“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