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琉羡折了一根树枝,用树枝上的树叶来扇风,同时还不断的架柴,叫那火势更大了。
夏琉羡的声音很低沉,沉着无比地,他经历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往事给说了出来
“其实啊,我第一次去仙界的时候,还是个啥事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都是当时带着我的几个老兵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我当初是我们一行人里面,最有没用的那个,所以上面基本上都不用我去挑战一些有难度有风险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但是最后,在我们几个人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活着从仙界回来了。”
峘央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垂着头,眼神像是在悼念逝去的战友。
“后来,因为我姐姐当初在让贤堂的任务做得不错的缘故,她竟当了让贤堂的副堂主。而我回来之后,就在魔界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年,但我依旧感觉,自己对仙界仍有一些执念,于是我便再次去到了仙界,也好帮助我姐姐调控让贤堂在明觉山的整个情报网。”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琉羡又朝他看了一眼。
“再后来,我就碰到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比火焰还温暖,那种眼神质朴而坦诚,叫人感受到他的此刻的真实。他不会像谢子筝一样喜欢夸耀自己,总将自己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他就是这样的自然,这样的不加修饰,这样的真情实感——
如果说,这个叫夏琉羡以前跟她所扮演的苏小姐的关系很好,她肯定是会相信的。
“你还记得吗?”
他说“我们在仙界的时候,我叫花羡,你叫花圆圆。你看这两个名字寓意多好,花好月圆,真真惹人艳羡。哦对了,当时我们对外宣称是表兄妹,所有的仙界人都信了。那会儿我虽然教你东西,但你却总是跟我顶嘴,真是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然后呢?“峘央竟对这这件事好奇了起来。
“然后嘛”
夏琉羡转过头来,细细地打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似乎是仍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失忆。
观察完毕,夏琉羡突然张口,相当认真地告诉她
“后来,魔界在海角之巅跟仙界打仗,你也去了。我本想着你该趁乱回到魔界去,却谁知你竟然中了他们仙界人的圈套。”
峘央依旧注视着他,此刻时刻,他说什么,她自然就听什么。
“后来你被带回了明觉山”。
夏琉羡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而我那时,却被迫与你失散了。更糟糕的是,当我有能力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却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一直四十七年都杳无音信——
最后,当我再见你时,你就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他说完之后,峘央看起来变得若有所思。
终于,很久之后,她才突然问出了一句
“那你说,当初是谁将我带走的?”
“难道你连这事也忘了?”
夏琉羡转过身来,表情相当严正地告诉她,语气相当的义愤填膺
“当初那怀容仙君,他为了扳倒彭山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耍得一手黑吃黑的好手段。我想来,你在那样的人手里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就凭你之前的那种单纯的个性,一定会被他这种人耍得团团转!”
说到这里,他便又叹息了起来,懊悔地自责道“其实,这都怪我,是我太没本事了,没能及时阻止你——”
峘央仍在思考着他刚刚说的这个话,她重新梳理着这个苏小姐的不幸遭遇,不免得也在心中生出一种苦涩的无力感。
然而!却在她这一刹那的恍惚间,她竟好似听见了心中有一个心音正在叫嚣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
当她发现自己的心底有这样的一个声音响起时,她自己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夏琉羡当场就看出了她这一瞬的迟疑,他连忙敏锐地问道“你怎么了?”
峘央连忙回过神来,重新正常地看着夏琉羡,眼神也重归清明。
“没什么。”
她连忙又说“你刚刚说的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夏琉羡也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再次强调说
“我刚刚说,就那个怀容仙君,他明显不是个善茬。不不,现在应该叫他怀容掌门,他经过了跟彭山的那一场较量,竟然能够一跃成为明觉山的掌门人——由此可见,此人城府之深,野心之大,非一般人可以与之交往,在我看来,他可真算是仙界伪君子里面的代表人物了!”
说到这里,峘央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之前也见过这个明觉掌门,但他看起来好像倒是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聪明。不过他前不久还在砸神像,后来又在时空之墟里讨好她的事情,却叫她记忆犹新。
然而这时,夏琉羡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见他相当严肃地问她
“对了!你刚刚用的那个‘邪功’,这是不是他们仙界逼你修炼的?是不是他们拿你当试验品,这才导致了你的失忆?你现在快告诉我!”
“什么跟什么呀!”
峘央一把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坐得离他远了点。
而那夏琉羡,却依旧是摆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她。
他那暖棕色的眼睛依旧没有因为她的嫌弃而恼怒,反而还好脾气地告诉她
“小妹妹啊,总之一句话,你既然已经回到魔界了,那就不要再去招惹仙界的任何人——尤其是现在的那个明觉掌门!
现在,既然你又在我身边了,那么从今天起,你哥哥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保护你,只要你肯相信我!”
听到他说要保护她,峘央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动。想不到,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竟也挺好的。
而夏琉羡此时也是微微一笑,他看着她有些红扑扑的脸蛋,温柔地弯了弯眼睛
“小妹妹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论你自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出门在外,也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别再让你哥哥我操碎了心!从今天起你就安安分分的,以前的事情该忘了就忘了罢,反正我就喜欢你现在的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那多豁达啊!”
说完,他就从烧尽了的灰里找出两个黑不溜秋的红薯,像是宝贝似的将其包好,然后走到了正在吃草的马的边上,将红薯放在了马背上挂着的袋子里。
只见他足尖一点,轻松地纵身一跃,优雅灵巧地上了马。他跨在马上,急切地催促她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上马,你哥哥我现在就带你去吃你爱吃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