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看着她的表情，我一下子也明白了。”

    “原来我们都已经被这个城市折磨的没有了最后的力气。”

    “然后我就在当天晚上选择了离开她……”

    说着说着，谭福云脸上又露出来了遗憾的神色。

    “再后来也是命运使然吧，我在酒吧打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陪着女儿前来溜达的骆熙春。”

    “我更没想到，骆熙春的女儿骆诗诗居然看上我了，一直盯着我傻笑个不停。”

    “处世未深的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再后来，骆熙春找到了酒吧经理了解了我的出身，然后把我叫了过去。”

    “骆熙春对我说，他知道我从乡下来到城市图的是个什么。他能够实现我的追求。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我娶了他的女儿。”

    “只要我娶了他的女儿，他能保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是他的女儿有智力残疾。我必须不能背叛或者抛弃他的女儿，要不然等待我的是我自己无法接受的下场。”

    “我当时也是心灰意冷了。我仔细想想，我来城市混，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嘛。既然有这样的好事情，那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一个智残女儿算什么？就算他女儿是个丑八怪。只要骆熙春的钱到位，我牺牲一点点又算什么呢？”

    “更何况，萍萍不早就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了吗？”

    说到这里，谭福云再次叹了口气，拳头攥得更紧了。

    “所以你就答应了骆熙春？”兮年在这时候开了口，语气中还是挂着淡淡的讽刺：“还有，我想纠正一个问题。在这里，你用‘牺牲’这个词明显是不恰当的。”

    “是啊……”兮年的话明显打击到了谭福云，谭福云叹了口气：

    “我这种龌龊的选择，有什么资格用‘牺牲’这个词呢。”

    “然后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就答应了骆熙春。”

    “照顾一个智力残疾我也认了，我就当自己是一个终身保姆了呗。”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居然会再次遇见萍萍，更没想到，她就住在我的隔壁。”

    说到这，谭福运云的脸上有一颗冰冷的泪水滑落：

    “在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变得漂亮了，再也不是那种终日为了生活忙碌疲惫不堪的样子。”

    “她开始学会打扮了，也学会保养了，一看就是在那位有钱人的帮助下，生活的相当的不错。”

    “她也看到了我。我们也都明白，为了生活，我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但是，自从再次见到她开始，我开始抑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一次次想要找她说清楚那天的事情。”

    “刚开始，萍萍一直躲着我。对我几乎是视而不见，或者闭门不出。”

    “终于有一天，我在楼梯里遇到了她。我也终于有机会和她坦白了一切。”

    “她选择了原谅我。我们也都觉得，这个城市并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我们想要回村子去，过一辈子平淡的日子。”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知道了一个噩耗，就是她已经结婚了。”

    “她这种婚姻，想要离婚谈何容易。”

    “后来我觉得我们可能就这样了吧。”

    “可是就在我们已经绝望的时候，那天萍萍被那人的妻子找上了门。我们也都知道了萍萍的那个结婚证是假的，而那人也说愿意放她走。”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欣喜若狂。然后我就去和骆熙春摊牌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回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我没想到骆熙春这时候才露出了他真正的面面目。”

    “他把结婚证摔在了我的脸上，对我说除非骆诗诗死了，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骆诗诗的身边。”

    “然后，我就想到了杀了骆诗诗。”

    说到这里，谭福云深深叹了口气，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就在11月10日那天，我再一次的收到了萍萍的短信。”

    “可能那个短信就是一个导火索吧。看到了那条短信之后，我再也没有办法压制住自己的内心。”

    “那时候我就下定了一个决心，既然骆熙春说了除非骆诗诗死了，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骆诗诗的身边。”

    “那么我就杀了骆诗诗。”

    “我和往常一样回到了小区，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门，到厨房拿到了刀，一刀扎在了骆诗诗的颈动脉上。”

    “怎么说那种感觉呢？对，就像我以前在村子里杀猪一样。”

    “我到现在还记得骆诗诗那绝望狰狞的脸……她那痴傻的脸上似乎写满了问号在不停地问我为什么。”

    “我知道骆诗诗没有错，但是为了自由，她必须要死。”

    “杀了骆诗诗之后，我把现场按照我从网上搜到的那些伪装现在的方法进行了清理，用钥匙锁上了门。”

    “为了避开嫌疑从楼梯下了楼，回到了工作室，在路上，我把我的钥匙找了个地方扔了。”

    “就这样。然后我就想着能不能通过自己的这些小聪明来洗脱自己的嫌疑。然后有一天你们找上了门，然后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瞒不住了。”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撒了谎。”

    “知道今天，你们再次找到了我。我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我被你们识破只是迟早的问题，我还不如早些自首说不定还能混一个宽大处理……”

    说完这些，谭福云再也没有说话。左手拿起笔，在口供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被警员带走的谭福云，钱友叹了一口气，看向了一旁的兮年和拂陌。

    “他说的都是真的吧。”

    “不一定。”兮年摇了摇头：“谭福云说的大多数事情都和我们的调查结果相符，但是还是有一些地方觉得有些奇怪。”

    “确实，有些地方我感觉也有些别扭，虽然大体上说得通，但是细节上总感觉不太对劲。”拂陌也表示同意2.

    “但是目前按照谭福云的口供和我们的调查结果，暂时以‘蓄意谋杀’罪名将他逮捕应该构不成问题吧。”钱友作出了总结：“如果之后有新的调查结果的话，那么到时候再说。”

    兮年和拂陌离开警局前得知，因“蓄意谋杀”罪名，谭福云已经被正式批准逮捕，准备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