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德运社。
此时,德运社正在演出。
台上站着当红的相声演员岳云朋和孙月。
台下席位坐了大半。
偌大的礼堂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后台。
郭德罡躺在太师椅上,与台前传来的喧闹声隔绝,皱着眉头,愁眉不展。
除了即将上台的徒弟们在舞台一侧紧张等着,
其他徒弟们都站在郭德罡身边一言不发。
谁都知道师父为什么愁眉苦脸,却没人敢吱声。
就在这时,
一道急切兴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找着了!找着了!”
“师父!我找着人了!”
大徒弟栾云评从门口风风火火赶进来。
郭德罡猛地从太师椅上惊起,瞪着眼睛看向栾云评,眼睛里带着期盼:“真找着了?!”
“真找着了!师父!”
栾云评激动地走到郭德罡面前。
“林飞师叔就在师爷曾经给他的房子那边住着呢!”
闻言,
郭德罡脸上堆出笑容,连挤出的褶子都透着笑意。
他眼睛向上望去,声音几乎哽咽。
“师父,小郭没辜负你的嘱托!”
郭德罡脑海中浮现回忆。
一个月前。
自己的师父候药文老先生撒手人寰。
他老人家临终前,交代了最后一桩未了的心愿。
希望郭德罡能替他找到二十年前收的那个小徒弟,林飞。
二十年前,
相声事业还没现在这么红火,大家都是吃了上顿愁下顿。
候药文那时候见一个小娃娃机灵就收了当徒弟,郭德罡当年也见过那个小哇哇哇。
只是辗转多年,失去了联系。
现如今,
老先生的几个徒弟都混的风生水起。
尤其是郭德罡,一手建立了德运社。
所以,老先生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失去了联系的小徒弟。
郭德罡重孝,师父的遗愿,他是一定要完成的。
之前找了一个月没有林飞的消息,他难免愁眉不展。
现在栾云评带来好消息,他立刻站了起来。
“走,带我去见他!”
……
林远村。
这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一间书香小院开了门,走出一位男子。
男子剑眉星眸,一袭白大褂,腰杆笔直,端的是风度不凡。
他一出门,立刻围过来许多乡亲。
“哟!林小先生,您可算是出来了,我们大家伙都等好久了。”
“是嘞。不看您的表演,这一天也太无趣了。”
“林小先生,您今天准备表演什么?”
“是打快板?还是单口相声?还是撂地艺术啊。”
“……”
乡亲们笑着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敬意。
林飞这些年来是被乡亲们看着长大的,乡亲们都知道林飞的艺术水平,非常高超!
在他们看来,林飞的相声技艺,比一些个电视上的相声演员还要好。
“既然今天让大家久等了,那我就陪个罪。”
“给大家表演一次白沙撒字。”
林飞露出淡淡笑容,朝父老乡亲们儒雅地拱了拱手。
“白沙撒字?”
“真来白沙撒字?”
乡亲们惊讶且惊喜地看着林飞。
“没错,白沙撒字。”
林飞点点头。
“了不得了!林小先生今天要来一手白沙撒字了。”
“真要来白沙撒字呀?那可太好了!”
“林小先生你等一下,我去喊我爷爷!他等这一手好久了!”
“亏我今儿个来了,不然可要亏大了!”
乡亲们非常激动。
什么是白沙撒字?
它是相声艺术的一种分支,属于撂地艺术。
用碾磨细了的白沙在地上洒字,要一气呵成,要龙飞凤舞,要非常连贯!
总是,
白沙撒字对基本功要求极高。
现在基本上属于失传的民间艺术,即便乡亲们经常看林飞表演,也难得见一次。
不多时,
许多村民激动地赶来,围着林飞成一个圈,兴奋地看着林飞。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林飞也准备开始。
他向四周环视,
对自己要撒什么字已了然于心。
“既然今天鸟语花香、春意盎然。那小飞就给大家撒一个春景当思!”
林飞说完,从旁边地上的盒子里抓了一把大理石。
这都是他自己一下一下碾磨出来的,需要苦功夫。
只见他岔开步子,微微弯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沙,沙子从他指缝中洒出,落在地面。
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充满了章法与技巧。
随着林飞手臂挥动,白沙落于地面,勾勒出苍劲有力的笔画。
乡亲们被林飞的行云流水的动作惊艳到。
“哎呦!还得是林小先生,连撒字的动作都气质不凡。”
“这真是洒出来的笔画?怎么比我一笔一划的写字还要工整?”
“林小先生绝对是下过苦功夫的,这春景当思的春字刚撒三条横出来,就已经看出来几分门道了。”
“动作行云流水,撒的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