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吐槽两句,尤涅佛接受了这个事实。
总之,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关系匪浅,他了解到这一点。
“然而,您的周密防护被格林德沃彻底瓦解。”他说。
“是的。”关于这一点,邓布利多颇为大方地承认,“经过战争的磨砺和几十年孤寂的洗练,格林德沃的手段变得精准而恰当,尽管他的势力比起当年已经相当弱小,但仅仅是那残剩的一点,却如蜘蛛毒液注入猎物的躯壳将骨骼溶解般巧妙地处理了我的布置。”
“他比以前更加可怕。”他得出结论。
“您似乎还相当钦佩?”尤涅佛问。
“至少他没怎么伤人。”邓布利多说,“而就手段而言,他已经精熟到连我也不能企及的地步,这大概是因为,他的阅历比我更加丰富。”
“但有一点我是不明白的。”尤涅佛问,“您不是说您一直在附近么,那破釜酒吧被破坏的时候,您在哪里呢?”
“我被人引开了。”他说。
“被谁?格林德沃?”尤涅佛问。
“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他寄来一封信,说要见我一面。信在这里。”
他魔杖轻轻挥动,召过来一封信,递给尤涅佛。
尤涅佛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阿不思:】
【久违。】
【关于未来的一些事,我想与你详谈一二。】
【地点:伊丽莎白塔顶。】
【盖勒特·格林德沃】
落款后面,还印着一个吊坠形状的纹章。
他抬起头,问:“所以,你就去了。”
“是的,因为他的来信坐实了我的猜测,他的确又做了一次预言。而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又预言到了什么。”邓布利多说,“而且,伊丽莎白塔也算不上远。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让隐德莱希进入了赤胆忠心咒的范围,并布置了相应的感应咒语。”
“那你见到格林德沃了?”尤涅佛问。
“没有。”邓布利多摇摇头,“只有他的一道幻影。当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破釜酒吧已经倒塌。我甚至没有你到得早。”
“我?”尤涅佛不由看过去,“你看到我了?但我没有看到你。”
“我当时就在你的身后,只是你没有感知到我。”邓布利多说,“我很惊讶你会出现在那里,我能看出来,你和隐德莱希已经成为了朋友。但当时时间紧迫,我没有与你打招呼。我将隐德莱希的信息交到魔法部,就循着踪迹去追踪了。”
尤涅佛点点头,觉得说得过去。
唯一值得怀疑的,大概就是邓布利多到底有没有见到格林德沃。
但既然本人都这样说,他暂且也只能这么相信。
接下来的事,则有些乏善可陈,根据结果也能推测出来,邓布利多毫无疑问地没有追踪到目标,甚至在阿兹卡班被监狱暴动拖住了脚步。
值得一提的是,他当时似乎并不清楚阿兹卡班暴动是由隐德莱希引起的。
后来,他甚至追到了奥地利的纽蒙迦德,但却被格林德沃拒之门外。
接下来应该是一段魔法的较量,但邓布利多只是微微一提,就像在罗尔家的魔法交流一样。
至于胜负——
从结果上说,至少没赢,否则隐德莱希就该回来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格林德沃向我保证隐德莱希的生命安全。”
保证生命安全?尤涅佛笑了笑。
今晚之前,隐德莱希一直昏迷,也未见格林德沃有什么有效的措施。
隐德莱希的谜题到此告一段落,尽管还有些许疑问,但也只是边边角角。
话题很自然地回到尤涅佛身上。
空气稍微紧张了些。
“接下来,就是关于你。”邓布利多看过来说,“在我动身赶往罗尔家前,我留了一份心思,让斯内普来这座塔楼守着准入之书。毕竟,西尔比的预言是,那天出现的名字,而那天还没有过去。”
“在那天下午,斯内普获得了一个新的名字,也就是你。”他说,“几天之后,我们在破釜酒吧见面。很奇怪,当时你给我的印象,和现在的完全不同。在我当时看来,你只是一个具备强大魔力的孩子。”
“只是…….”尤涅佛重复一遍,“意思是,在您当时看来,我很普通?”
“是的,当时是这么认为的。”邓布利多说,“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尽管里面有我更了解隐德莱希的身世的缘故,而且我也认为格林德沃已经看不上单纯的力量,但这么忽视一个拥有强大潜力的小巫师,还是第一次。”
他的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闪烁出琢磨不透的光。
“但是当时,我却只觉得你有些特殊,但又远远不如隐德莱希那般特殊。事实上,从结果上看,不只是我,格林德沃似乎也这么认为”他说。
“倒是斯内普一直在提醒我,要注意你的存在,他似乎认为你会把霍格沃茨搅个天翻地覆。但我一直没有引以重视。”他盯过来,“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尤涅佛思索片刻,只能想到可能是漫宿的作用。
当时漫宿还没有与世界连通,可以隔绝任何事物的窥探。
这可能导致格林德沃没有在预言中看见他。
但是邓布利多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至于斯内普,他倒是有所猜测,无非是被伤害得太深了。
“而在之后,尽管你显露的特殊之处越来越多,但我依然不甚在意。”他继续说道,“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真正发现你的不同。”
他顿了顿,用一种无比认真的口吻说:“你极为特别。”
“因为嘉佰莉?”尤涅佛问。
“有这方面的原因。”他说,“但更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变得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尤涅佛问。
“首先,你的口吻已经截然不同。这最难以掩盖。一个月前,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有傲气,但却也显露出一种谦卑。这种谦卑来自于世俗礼仪,类似于晚辈见到长辈。而现在,尽管你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但却好像视一切如无物,但这又绝非一种简单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