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百公里外有坦克集群驶来,据电讯是敏丹部的华人保卫营。”
木坎镇。
清河山,一座独立军营地内,十七团守备长官吴登板着张脸,表情阴沉,站在指挥室内,沉声下令:“命三营借河岸地势,沿途铺开防线,死守江阴山,命四营摩托连绕路侧袭阻击。”
“务必把华人保卫营部队挡在江阴山外,我会亲自向元帅报告,让总部派出援军。”
吴登皮肤黝黑,肤色,气质都像缅北瓦邦人,鼻梁,轮廓却又神似南方华人,是二战时期移民缅北的华人混血。
“是!”
“长官!”
通讯员立正敬礼。
一个加强团五千余人的兵力,扣除掉民兵两千人,后勤,行政部队五百人,主力部队两千五百人。
理论上,民兵也是战斗部队,但用来管辖矿工,交通警戒,走私更多。
吴登没有傻到用民兵部队去碰装甲集群。
按前方传来的消息,敌方大致出动有十辆t72苏式坦克,已经是把武装力量倾巢而出。
如果能够借助地势能够挡住第一波钢铁洪流的冲击。
守住江阴山之后的两个玉石场口不成问题。
这两个玉石场口都是开发五十年以上的老场口,总计七个矿区,每年产量加起来不到新场口的三分之一。
吴登部最重要的两个场口,位于木坎镇西侧十三公里,就在营地驻扎的山坡之下。
江阴山防线一破,木坎镇门户大开,丢失三个场口事小,阵地前殊死决战事大。
申请独立军援助是白日做梦,敏丹部既然决定全力南下,就代表做好各方平衡的准备,铁了心要吃下雾露河下游的场口。
总部又在前方边境与掸邦军对峙,与其等不可能到来的总部援军,不如联合下游两个团进行合理抵抗。
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都懂。
当然,给总部发电谴责,就先占了道义上的优势,可道义是跟活人讲的。
和记大厦。
秘书把一份文件递到桌面,动作轻缓,柔声说道:“boss,千年珠宝发来公文询问,收缅北矿场方通知,明天开始将中断翡翠开采,暂停供应翡翠原料入港。”
“同时,瑞丽翡翠交易城也将停止收货,是否要提高翡翠售价?”
张国宾接过文件,打开一看,惊讶道:“缅北开战了?”
“把消息递到亚视,插进晚间新闻里播,不要让公司主动提价,等到客户上门再发提价通知。”
他在文件上写了一行标注,签上名字,再合上文件递给秘书。
秘书轻轻点头:“明白,大老板。”
“叮叮叮。”
“叮叮叮。”
秘书刚穿着包臀皮裙,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扭的离开办公室,桌面一台电话就响起铃声。
张国宾接起电话,出声答应:“喂?”
“张生。”
“我是大圈帮的阿彪。”
电话里。
大圈彪声音苦涩,嗓子沙哑,好似很上火。
“彪哥啊!”
“有什么事吗?”
张国宾笑着问道,想来是缅北的消息传回来了。
大圈彪答道:“是这样的,张生,我在缅北的经理一觉醒来矿区就进入无人管辖的状态。”
“贵公司的保卫营撤得干干净净,一把枪,一枚子弹都没有留啊!”
“总计一万多名劳工在矿上,没有足够人手怎么管?”
大圈彪感觉最近真是走霉运,该去庙里拜拜,多烧两柱香……
“彪哥,不要心急,缅北正在打仗嘛。”张国宾宽慰道:“具体什么情况,我暂时也不清楚,等我打通电话问问再回你。”
“至于你的矿,唉,我现在也没法向你保证,谁知道缅北的军头子们搞甚么。”
大圈彪哀声道:“宾哥,那可是大产业啊。”
“等我消息,就这样。”张国宾挂断电话,心理也不禁多一份沉重,玉石产业确实是个大产业。
千年珠宝每年几千万利润,还是新世界发展的下属企业,千年珠宝倒闭的话,郑老板那边关系就不好使了。
他当即拨了卫星电话,一阵盲音,接通后立即喊道:“阿豪!”
“你在搞什么鬼!”
“砰!”
“砰!”
江阴山。
阵地工事前,三辆坦克一字排开,炮口朝向山腰工事,猛的一阵齐射,大地都在震动。
工事内,一个班的士兵肢体横飞,鲜血四溅,机枪点化作废墟。
三个班的士兵藏在t72背后,尾随坦克进行推进,待到第一轮火力覆盖结束,马上开始夺取阵地。
炮火连天,枪声不绝。
李成豪站在一个工事内,接起电话,大声咆哮:“谁?”
“谁!”
“喔,大佬啊?”
他面露憨厚,出声笑道:“唔好意思,我这里正在打仗呢,信号不好。”
“打仗?”
“你打什么仗!”
张国宾大声质问:“我让你去缅北同人家讲和,你带着两个营的兄弟就跑去打仗了?”
“是不是皮痒!”
李成豪挠挠头,嘟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靠!”
“没攻上去?让一营再加两轮烟火齐射,推不平对方的工事,就推平整座山!”李成豪忽然回首大吼。
张国宾深吸口气,出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成豪面色一肃,直言道:“有人觉得和义海是块肥肉,想要上来咬一口,那我就只能向他们亮剑了。”
“所以你就连矿区都不要了?”张国宾问道。
李成豪冷笑:“狭路相逢勇者胜,亮剑者,不畏生死,无谓得失!”
“谁敢动我们和义海的东西,统统都要扫平。”
张国宾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会打仗吗?一辈子就会打拳、斩人,打仗同社团火并可不一样。”
李成豪愕然道:“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啊!”
他眼神望向外边,出声道:“谁的家伙好,谁的人马多,谁给的钱够足,谁就会赢吧?”
雇佣兵模式确实如此,打不了信仰之战,但抢地盘却是很顺手,何况,缅北地方团就是一个军队社团罢了。
“战术呢!”
“战略呢!”
“兄弟们的命不能给白送死,t72是玩具,兄弟也是吗!”张国宾喊道。
李成豪嗤笑一声:“公司请的教官也不能白拿薪水吧?我给飞行教官发了钱,直接开米格上战场。”
“现在制空权都在我手里,其它训练教官编成参谋部,战时三薪喽,你别说,这群鬼佬的鬼点子真多。”
“我刚刚才派雌鹿编队越过敌军阵地,对后方十五公里的前沿指挥所展开袭击,掐指一算,兄弟们应该到了。”
他低头看一眼手表,大咧咧的道:“至于战略什么的,我管他这么多,谁挡路我就轰谁。”
“宾哥,你要是真关心我的话,多给我寄点药品过来,缅北这边军火,粮食都不缺,就是缺药。”
张国宾第一次体会到“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感觉,可以说是既矛盾,又无力,但一切情绪都变成一句话:“注意安全。”
李成豪笑了:“没人比我更安全。”
“啪。”
张国宾挂断电话,闭起眼睛,半晌后睁开:“阿豪没有打敏丹部,而是按照敏丹部的指令往下打,但却调走所有部队,一来仍旧打着独立军旗号,算是敏丹的下属,二来,可以大闹缅北群山,让敏丹来背锅。”
“以此,争取吞并敏丹部,控制沿岸的更多矿区。”
张国宾心头大惊:“这份战略眼光,谁教他的?”
如此阿豪真是按这盘棋一步步走,未来岂不是真要在缅北当个草头王了?
……
“sir。”
“雌鹿编队成功打击敌方前沿指挥所,两个空降班正在打扫战争,现场活捉数个敌方尉官。”鬼佬参谋身着戎装,戴着贝雷帽。
李成豪一身制服,肩戴少校军衔,手里捏着皮鞭,出声讲道:“确定对方身份了吗?”
“独立军建制十七团三营。”鬼佬参谋出声汇报。
李成豪一拍额头,大为懊悔的说道:“不好,痛击了友方部队,我们是受军令来找驱逐民主军的。”
“快快快,快把友方部队的朋友请到后边,交给敏丹部的人招待,我们。”
李成豪面色一变,语气犀利:“继续前进!”
“yes,sir!”
参谋立正敬礼。
打扫战场期间,一支摩托部队来到侧面袭击,兄弟们全部躲回工事掩体。
李成豪一阵呼叫,两架米格19在上空呼啸而过,落下两枚大烟火,埋葬了一整片山林。
“boss,抽烟。”一位鬼佬参谋坐在战壕里,抽出一支烟递上,李成豪蹲在旁边,摸出一个长盒,取出一支雪茄:“老亨,抽我的。”
军事参谋“亨德森”接过雪茄,用鼻尖嗅了一下,不禁感叹道:“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指挥官。”
李成豪笑道:“一点点小优秀,历史老师教的。”
“哈哈哈,老板真爱开玩笑。”亨德森大笑出来,四周的兄弟们都一起笑了。
张国宾在办公室里给瑞丽玉石城打了电话,在当地采购一些药品,直接过境送往缅北。
放在指定的地方,就会有人前往接货,当地走私者众多,送些药品轻轻松松。
同时联系好货轮公司,请一班医师上船,有受伤的兄弟直接送上货轮,回到港岛治疗。
就缅北那地方,战地医院是不用指望,不过能做的后勤,尽量做足一些。
跟玉石场口的收益相比,些许医疗费就是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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