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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节……”方莉莉低声喃喃，若有所思。
大娘又继续推荐起来，“我看姑娘你适合这个年轻女人的脑袋，都花了妆的，拿去就可以直接用。”
“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
方莉莉看着那一个个腥臭的人头，开始反胃。
连忙摆手离开了摊位。
就算要去人间，她也是回去看看……
看看她唯一的亲人。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
她看到有卖各种衣服的，也有卖胳膊或腿的。
很多鬼争相涌入那些店里。
出来的时候，要么穿上了崭新的白衣，要么换上了吓人的血衣。
还有的从店里出来时，残缺的胳膊被补上了，空洞的眼眶中，被安上了眼珠子。
就像是人间的过年一般。
“小姐姐，要化个妆吗?”
宜春楼的姑娘们站在门槛处，招呼着。
从她们的身上，飘出了一丝丝好闻的气味。
方莉莉脚步顿了顿，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样回去，会不会吓到家里人……
在方莉莉离开后不久，那个卖头颅的摊位上，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这位客人穿着白色的衣衫，停在了大娘的摊位前。
它有着完整的手脚和躯干，唯独……
少了一个头。
脖子上方，空空如也。
“哟客人，要买头呢？”大娘只是稍微楞了一下，便笑着招呼道。
估摸着这位客人也看不见，她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材。
然后给它挑了个年轻人的头，递到对方伸出来的手上。
“客人，要不你试试这个？”
那是一个留着帅气发型的年轻面孔。
五官俱全，看上去很是鲜活。
无头鬼接过头颅，缓缓安到头上。
有了眼睛，它就能看见这世界了。
有了耳朵，它就能听到声音了。
有了嘴巴，它就能说话了。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
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脚后跟。
“……”
……
人间，临城。
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
江险端了个小马扎坐在路边，面前摆了个放着零钱的碗。
手边插着一根旗杆。
上面写着算命。
路过的行人匆匆看了一眼后，就没再给予过多的关注。
也有人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然后发个朋友圈。
文案这年头居然还有算命的，稀罕。
但除此之外，谁也没有上前去问一句。
似乎都默认是假的了。
若是前几年，或许还有人信一信，但现在这个时代……
没人来，江险也不急，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
他安静的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过往的行人。
最近他跟老祖宗学了点面相。
不用算卦，只需看到一个人的面相，就能得到一些基本信息。
没错，他就是当时老祖宗热潮时……
被老祖宗嫌弃，最终坚持不懈说服了老祖宗教他卜卦的那个人。
直到现在，寻找老祖宗的人依然不少，只是放弃的人更多。
毕竟，不是谁都那么幸运的。
有些人的老祖宗老早就去投胎了，再怎么召唤也得不到回应。
而江险，到目前为止，已经跟老祖宗学了有一段时间了。
每隔一段时间，老祖宗都会给他布置一个小试炼。
但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
老祖宗不但没有布置任务，就连出现的时间也变少了。
不过可以看得出，老祖宗最近的心情挺不错的。
骂他蠢的次数都变少了。
突然，江险面前的光线被遮住了一部分。
他收回思绪。
只见一名背着黄色双肩包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好奇的看着自己。
看上去不过岁，估计这会儿小学刚放学。
“你这真的能算命吗？能知晓过去和未来？”小男孩问。
江险点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那你这，算一次要多少钱呀？”
“五元起步，看你要算什么。”
面前的小男孩皱起眉头，开始纠结起来。
江险看着好笑，“不准不收钱。”
他现在做这个，也相当于修行。
收钱只是意思一下而已。
这话说出去后，面前的小男孩像是下定了决心。
一脸坚定的开始掏口袋。
然后拿出十元人民币放在江险身前的碗里，自个儿从里面找回五元。
“我要问了。”
他告知一声，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
“问吧。”
江险估摸着这小孩要问期末考试成绩，或者暑假能不能出去玩之类的。
毕竟，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
再次深呼吸后，小男孩终于开口了。
表情认真而严肃。
“叔叔，你帮我算算，我以后……能变成光吗?”
“……？”
这……
这可把江险给问住了。
以后能变成光吗？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问过自己。
见江险不答，小男孩叹了叹气，“果然，你也不知道。”
他妥协道“那叔叔你帮我测测其它的吧。”
“……好。”
江险拿出铜钱，做好准备。
小男孩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近一点，小声道
“叔叔，你帮我算算，三年级数学期末卷子都考哪些题？”
江险下意识的把铜钱洒了出去。
等铜钱落地后，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小孩问的是什么。
嘴角抽了抽。
如果换个人来，估计都要以为这小孩是对家派来找茬的了。
江险看了看地上的铜钱，又看看面前的小孩。
一阵无言。
我就算算出来了，也不能跟你说啊。
无奈之下，江险问道“你还有没有其它想测的？”
闻言。
小男孩摇摇头，一副看透世事的表情。
“算了，问了你也算不出来。”
他从碗里捡回的五元钱，背着他的奥特曼书包离开了。
江险“……”
今天开门不顺啊。
不过干这一行的，也没多少顺的，他也习惯了。
路人都行色匆匆，少有停留的。
江险坐着无聊，突然来了兴致。
“要不算算老祖宗最近在干嘛？”
说做就做！
哗啦——
铜钱洒落在地上，显现出卦象。
江险看了看，又重新扔了一遍铜钱。
“这卦象怎么显示的只有两个字？”
“鬼节……？”
他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一看。
马上就要到七月份了。
而七月中旬，就是中元节，也被称为鬼节。
据说，中元节这一天，鬼门打开。
阴间的鬼都可以到人间来走一遭。
或是探望亲人，或是重温故里……
“原来如此，老祖宗最近应该很忙吧。”
不过
他倒是没想到，原来鬼怪们出游也要准备一番。
人类会准备手机、数据线、饮食、换洗衣物……
不知鬼怪们会准备些什么？
江险开始有些期待。
老祖宗如果来人间的话，会不会来看望他一下呢？
毕竟，他也算是老祖宗的亲传弟子了……
也许他该提前给老祖宗准备点果酒、糕点什么的？
等今天回去就开始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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