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
雪国峰一噎。
这是要咒他死吗!
他才办理保外就医还没过几天消停日子,结果秦冉冉这个扫把星就来了。
秦冉冉也不管雪国峰脸色铁青,直接把黄白相间的菊花插在了花瓶里。
她轻叹,“真漂亮,可惜我出门走得急,忘了打印一张你的黑白照片,不然会更有氛围感。”
雪国峰气得双手发颤。
这死丫头不但咒他死,还连灵堂都要提前给他布置好?
他怒不可遏,用力把花瓶拂在地上,“你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秦冉冉笑了,她抬头,环顾病房。
这是病房,设施一应俱全,而且院方考虑到了病人的休息环境,病房隔音做得不错,隔绝了走廊上的大部分的噪音。
秦冉冉满意点头。
“这里环境不错,听说你申请的精神类保外就医,可是之前我怎么没听说你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雪国峰心虚,瞪着一双眼睛,“关你什么事,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都说了,是看望你的。”
秦冉冉笑容不减,随手剥开了果篮里的香蕉。
“吃吧,香蕉含有泛酸,会让人心情愉快的。”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
可是雪国峰却隐隐觉得不安。
他右眼皮狠狠跳动着,扰得他心烦。
秦冉冉举着香蕉的手都酸了,可是雪国峰也没有接过去。
她渐渐没有了耐心,“我说让你吃香蕉,你听不懂吗?”
雪国峰眼睛眯了眯,“秦冉冉,这里是医院,你最好不要轻举妄——”
“妄”字还没有说出口,秦冉冉的拇指和食指扣住了他的两腮,不顾他的挣扎,把整根香蕉都塞进了他的嘴里。
食物骤然充满了口腔,呛得雪国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香蕉怼到了他的喉咙,压迫到了小舌头,他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而秦冉冉像是看不出他的窘态,一只手薅着他的头发,让他被迫仰头,另一手握着香蕉皮,香蕉皮像是宽胶带一样紧紧地捂在了他的嘴巴上,让他吐也吐不出来。
“唔——”
他越是挣扎,被挤压成泥的香蕉越会钻进他的鼻腔。
他浑身颤抖,如同一只濒死的鱼。
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扣着秦冉冉的手指,挣扎着要挣脱束缚。
秦冉冉垂眸一笑。
窗口的阳光直直地照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光,映得她眉眼染上温柔的茶色,如同慈悲怜悯的神凝望人间。
雪国峰却觉得她比恶魔还要恐怖。
——“你、你在做什么?!”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秦冉冉悠悠抬眸,视线聚焦在门口的女人身上。
女人看起来不到岁,脸上带着全妆,头发是掉色过后的闷青色,身上穿着紧身高领连衣裙,腿上穿着黑丝,透着撑开后的肉|色。
人是美的。
可惜散发着一种不算高级的美感。
秦冉冉缓缓松开了手,“你就是雪国峰的护工?”
她听说了,雪国峰请了一个护工照顾他。
可秦冉冉倒是没见过哪个护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说这个女人是护工,都污名化了这个职业。
说话的功夫,雪国峰得到了喘息的空隙。
他跪在垃圾桶前狂呕不止,房间中都是呕吐物的味道。
秦冉冉打开了窗,并用消毒液洗了洗手。
她瞥了眼护工,淡淡道“没看到雪先生吐了吗,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说话间,她抽了一张纸抽,擦拭着双手,神情温和,仿佛刚才那个要了人性命的女人不是她。
护工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目眦欲裂。
愣了几秒种后,她拍着大腿,大嗓门喊道“来人啊,不得了了,杀人——”
可没等她的声音传到走廊,她的头发被人狠狠抓着,拉回了房间。
随着“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秦冉冉倚在门上,似笑非笑道,“我说让你把雪先生的呕吐物收拾一下,没听到吗?”
女人身躯一震。
眼前的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可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压却让她手脚发麻,额上不仅冒出了汗珠。
她忍着恶心,去清理了地上的秽物。
另一旁,雪国峰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快步走到了床头,就要按下连通护士站的铃声。
忽的,一抹寒光贴着他的脸擦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扎在了他的袖口,把他要按铃的那双手钉在了墙上。
雪国峰面露惊恐,“……你究竟要怎么样?”
秦冉冉没继续说话,她扫了眼桌上的水果,随手就拂在了地上。
果篮“嘭”的倒在了地上。
里面的水果吨吨吨的滚落出来,撒得满地都是。
她随手又把桌上的水杯、茶壶全都拂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响起。
真·桌面清理大师。
雪国峰心中的恐惧加大,仿佛碎掉的不是杯子,而是他的脑袋。
他手脚发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等房间该砸的都砸了,秦冉冉仿佛才听到雪国峰的话,展眉笑道
“我在帮你啊,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把屋子搞得乱七八糟很正常吧?”
说着,秦冉冉抬头,注意到了病房里的白炽灯。
她脚尖绷起,踢起地上的玻璃杯。
玻璃杯准确无误地砸向了灯管。
灯管发出了一声爆裂的声音,紧接着四处炸开。
雪国峰的脸上被划出了一个长而细的伤痕。
雪国峰吓了一跳。
“疯了,你是疯了!”
他用力撕扯开了袖子,去够床头的按钮,可是秦冉冉却先一步,把一根电棒抵在了他的腰侧。
“雪国峰,当初雪舒兰为什么会嫁给你?”
雪国峰被电得四肢发麻,“当然是她喜欢我……”
“不说实话?”秦冉冉唇边的笑容加大,“看来你还是没被电够。”
她加大了电量。
“啊!”
雪国峰身子不停抽搐,奋力挣扎。
惨叫声响彻病房,可因为病房隔音不错,走廊里并没有人听到他的求救。
“你嘴还真够硬的。”见他还不说,秦冉冉直接把点电量推到满格。
雪国峰嗓子都叫哑了,那种剧烈的疼痛如同浑身骨头全部断裂一般。
渐渐的,他双眼都没有了焦距。
他被电得脸上发黑,像是被点焦了的鱼,甚至空气中还能闻到烤肉的气味。
濒临死亡,他有一瞬间幻觉看到了黑白无常,吓得他倒豆子似的开口道
“我说……雪舒兰和我结婚是我设计的。”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