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钱，我们拿出来了。可您现在还不能拿走！”
见老人试图拿钱，霍北尧一把压住，语重心长说道：“您也知道，眼下您家的情况特殊。如果我现在把这笔钱给了您，您老自然是认的。可外面那帮……他们能认？没得咱兄弟俩把钱丢在这儿，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吧？”
“这……倒也是！那你说要如何？”
“很简单，咱们直接去城建部的房管局，把这房子的户主过户了。一手签字，一手交钱。怎么样？”
这是要彻底拿到房子的所有权啊！
老人家虽然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想出卖房子的权宜之计。
可现在，看着这么多现金摆在这儿。尤其是霍北尧还刻意拿在手里，时不时地抖一下，那厚厚一沓钱的冲击力，委实是强悍。
老人家考虑良久，屋外是“砰砰砰”的砸门声，屋内霍北尧坐着，花睿站着，两人高大的身影给予人强烈的压迫感，最终，他还是点了头。
“罢了，过户就过户吧！唉……”
他唉声叹气，却也没办法逃脱变卖祖产的结果。
“那就好，您老把房本带在身上了吧？您看是现在过去呢？还是改天？”
没看屋外要债的都要逼死人了，还改什么天？
“不用，我们现在就走。”
老人家当真找了房本出来，看着那本本忍不住泪如雨下：“是儿孙不孝，连最后一点祖业也没能力保住。往后连栖身之地地没有了，这日子可怎么活……”
“老人家，话不能这么说。这笔钱您到了手，不但能还清赌债，剩下的钱，也足够你们生活好些年了。”
老人家摇摇头，却什么都没再说。
卖了屋子，一部分拿来还赌债，余下一部分他打算继续走关系。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家断了香火！
霍北尧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脆沉默着。
老人好一阵才慢慢缓过来，抹了泪，移开了放在角落处的高柜，高柜后面是一扇尘封已久的小门。高度只有半人高，表面还用木头钉上了：“咱们从这里走。”
霍北尧和花睿对视一眼，花睿站了出去：“我来吧。”
花睿很有一把子力气，几下就拆下了门框上的木头，打开房门钻了出去。
没想到，外面居然是一处污水横流的窄弄，窄弄两侧枝繁叶茂。不远处，就是民居的排污口出口，径直通向护城河的暗道。
三人出来后，老人家领着人沿着排污口往外走。走出好一会儿后，才终于走上了小路。
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为免夜长梦多，咱们赶紧走吧！免得那帮人发现后追来。”
虽然出来时，霍北尧又把高柜放了回去。可移动痕迹肯定还在，如果那帮人当真破门而入，自然会发现那道暗门追上来。
“好，走！”
三人直奔房管所。
老人很沉默，除了必须的几句话，以及找见证人签字时，才勉强笑了一下。
不过他找来的见证人有一位是他的邻居，很显然是知道他家的情况的，还感慨万千地拍着他的肩膀，勉励了他几句。
老人终于还是没忍住，痛哭流涕。
霍北尧和花睿二人都很是过意不去：“老人家，您要是舍不得，这屋子，要不您还是留下来吧？钱的事您老就再想想办法……”
老人一想到家中正围堵在门外讨要赌债的那帮人，最终还是一咬牙。
“不，这屋子，我一定要卖！”
再不卖，估计他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这年头的过户手续很简单，见证人签字按了手印。为了防止事情有变，霍北尧还刻意找了房管所的工作人员，和隔壁的一名小姑娘帮忙做见证。双方各自签字按手印，更改了户主名字留档。再交了更名费，过户手续就算办完了。
直到办好过户再度走出，老人家连话都不想说，只是冲他们摆摆手，拿着钱就垂头丧气离开了。
霍北尧担心老人拿着那一大笔钱，万一出了事可怎么说得清？
想到刚才老人家的那位邻居，他赶忙递了一包烟过去：“叔，帮帮忙。我看老人家身子似乎有些不好，劳烦您帮忙护送一程。您看行不？”
“没问题，反正我也顺路。”
对方看到那包红梅烟，欢喜地应下了。
这位既然给了烟，剩下的几位自然也少不了。霍北尧也大方，男人就给烟，小姑娘更好办了，他直接拿了一包肉干，递给对方。
“你恐怕也不会抽烟，这些肉干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味道还行，要是不嫌弃你就收下。”
“太好了，我就喜欢吃这些！”
小姑娘非常高兴，还主动问起了霍北尧的情况：“我刚才看你们签字，你们一人姓花一人姓霍，怎么还说是兄弟呀？”
“异性兄弟也是兄弟。”
花睿大笑，拍拍霍北尧的肩膀：“不瞒你说，这位啊，可是我的未来妹夫，他和我妹妹已经订婚了。”
“啊？不会吧……？”
小姑娘一脸失望。很显然，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答案。
霍北尧点点头：“他说的是真的。我们那边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请你吃饭。”
“行呀！我知道你们住哪，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你们！”
小姑娘虽然对霍北尧已经有了未婚妻很失望，可生性开朗的她还是高兴地定下了下次见面的机会。
“行，有空你来，我们做东请你。”
两人急忙告辞。
虽然成功买下了那屋子，可二人早已两手空空。就连明天的租金都拿不出来了。
两人商议后决定，干脆，先搬进那屋子去暂时住着，省下租房子的钱。
说干就干！
两人的东西不少，二人回了小院，和租房的大爷说了声，就开始搬东西。因为今天的房钱已经交过了，大爷自然没有挽留。离开时，二人还把不方便带走的小东小西留下了。
来时两人大包小包提得满满当当，现在搬家依然满满当当。
因为路途有些远，花睿想坐公交车，还被霍北尧拉住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