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鞑清的炮弹准确的落在了秦军阵地上。
五六十门红衣大炮齐齐开火,这声势绝对可称的上浩大。
唯一的缺点就是打的不怎么准,所以别看眼看着清军的一线阵地上升腾起了一条条青黑色的烟柱,却更多是听一个响。
大名府是此前清军集结的重地,这里储备着海量的军资和粮草。
所以清军绝对不缺火力,甚至已经有些滥用火力了。
白天还好,夜里头动辄火箭洗地,凶的很咧。
赵良栋手里捏着望远镜阴沉着脸在观战。
他在投效秦朗之后并没有立刻送去学习,而是带着人马继续跟在军中效力。
当然老赵手下的人马也变了,三千多人,他手下的老班底反而是少数群体,更多的还是新兵。
但赵良栋对此一点异议都没,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么。
而且老赵也不是傻逼,秦军分来的新兵,无论是火枪兵还是炮手,其素质根本就不是自己手下老人可比的,新兵的到来是大大增强了他部的实力。
反正赵良栋也没有再次当二五仔的心,哪有何必去计较一些没由来的破事呢?
清军火炮密集,秦军的火力也绝对不弱。
可是,这两边炮群的对轰,却长时间没见到结果。
鞑子不是傻逼,跟秦朗打了几年仗的他们,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这大名府这儿的炮位构造,那可就不单纯的是炮位前的土筐了,还有炮位的高度。因为时间充分,所以大名府这儿的炮位全都是半地下式炮位。
就是半截在地上,半截在地下。
这种炮位很低矮,在目标上大大减小了自己,可以说是更加的安全了。同时视线依旧的宽广,根本就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虽然炮位布置的时候要非点时间和力气,但与收获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在秦军向德州发起攻势的同时,大名府之战也一同打响。
清军抵抗激烈,作战也可称的上顽强,白天靠着火炮火箭死拼硬扛,晚上还时不时的发起勐烈的反扑。
秦军作战,再想跟以前那样,凭借着火力优势压倒对手,从而轻易的取得战场优势,是不可能的了。
那他们就只能在坑道作战上想办法了。
一点点挖掘坑道,一点点向前。
清军这下就没法子来阻碍了,他们的火炮和火箭全都是没准头的,根本打不进坑道里。所以,清军就也只能在晚上发起攻势了。
要不是坑道作业让他们实在没有应对的办法,鞑子脑子瓦特了,才会一次次的发起夜战。
黑夜里炮火依旧轰鸣,清军阵地不要太明显了。那几十门大炮轰击开来,暴起的明光好似把阵地变成了雷池一样。
数百八旗兵排着零散的队列,握着大刀,腰上别着手榴弹,一点点的向着坑道靠近。
这些人必须用八旗兵,因为绿旗根本就不当事,每每战局还没进入炙热阶段呢,他们就掉链子了。甚至还有人在阵前投敌的,鞑子又怎么可能继续用他们呢?
只能舍着八旗兵上,给予最好的武备,就连那些手榴弹都是拉拽式的。
在如今这个时代里,拉拽式无论是性价比还是可靠性,显然都不如明火式的,但它有一条能完胜明火式手榴弹,那就是便易性。
想想战场上,争分夺秒的情况下,是先晃亮了火折子,然后再去点燃引线,最后才再把手榴弹扔出去省事儿,还是直接一拉导火索,就把手榴弹扔出去简单?
答桉显而易见。
所以,好钢用在刀刃上,连出动的八旗兵都是一等一的强兵悍将。
秦军阵地上,一颗颗烟花不断的升上天空,然后当八旗兵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火炮、火箭还有臼炮,是一股脑的全上阵。
打仗真的就是在打银子啊。
十分钟的火力打击转眼结束,阵地上都被硝烟所笼罩,不过谁都知道,真正的战事才刚开始!
赵良栋赶紧传令,命令部队进入作战位置!鞑子就要上来了。
“八旗的勇士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首的一名甲喇章京大声高呼道“我们必须守住大名,这里一丢,中原门户洞开,湖广粮道断绝,鞑清就真的会亡国灭种!”
一片轰鸣声中,阵上的八旗兵上下渐渐弥漫着一种悲愤的情绪。
是的,鞑子也是人,是人就会悲愤悲壮。只不过此前鞑子二十多年里一直顺风顺水,他们自就体会不到如此的感觉了。
甲喇章京举臂咆孝道“为了鞑清,为了我们自己,杀啊!”
“杀啊!”
一片呼喝中,上阵的八旗兵勐然一震,皆是振臂高呼。
便是大炮的奏鸣都没能掩盖住那汹涌的咆孝。
“杀!”
咆孝声直接透过大炮的轰鸣传了出来,有股子说不出的悲壮和决然,鞑子的气势在这一刻也达到了最顶峰!
“杀!”
甲喇章京举刀怒喝着,大踏步的向着战场走去。
五六百八旗兵也挺直了腰板,眼睛里冒出决然的神光。
甲喇章京跟他们说的很明白,大名是中原门户,关系着南面的粮道。那些八旗兵很多都是只会拎刀的屠夫,真的跟他们说天下大势,很多人是全然听不懂的。倒是甲喇章京直接把大名跟粮道关系到了一起,那所有人就一下子都懂了。
之前的二十年里,大明是真的多灾多难,可鞑清也不是全然一帆风顺。
中原这儿招灾了,关外也一样少不了。
就以粮食为例子,关外一斗米要价二两,青布一匹二两六钱,蓝布一匹二两。这还是比较好的年成。
而等到几次大饥荒的时候,“时国中大饥,其一斗粮价银八两。民中有食人肉者。彼时国中银两虽多,然无处贸易,是以银两贱而诸物昂贵。”
简单说,在关外鞑子的地盘上,好年成下,一石米要二十两银子;坏年成下,一石米要八十两银子。
而那时候明控辽地的物价是多少呢?好年成一石米不足一两;收成不好的时候,也不过是二三两一石粮。
这还是因为很多八旗鞑子手底下有着包衣,有着奴才给自己种田。
只可惜小冰河时期,关外的环境更为恶劣。鞑子自己都承认的“银两虽多,然无处贸易,是以银两贱而诸物昂贵。”
他们自己不事生产,烧杀抢掠一番后留下了一片白地,给底下人发下去的银子,根本买不到什么东西。
丙子胡乱时候,清军彻底打服了朝鲜,压着朝鲜王世子做为人质,与朝鲜王世子李wan夫妇一起被掠走的随从等有186人。可是到了地方,鞑子方面却表示“年饥谷贵,难于接济也”。也就是说,因为年年闹粮荒,鞑清拿不出太多的粮食来养这么多俘虏。于是把随从数减少为100人,其他都给赶走了。
所以说,鞑子在关外的日子也一样不好过,他们也知道什么是饿肚子的滋味,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所以,八旗士兵犹如潮水,奔涌沸腾。一边前进,一边大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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