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
薛诺正被金风念叨的昏昏欲睡,见沈却回来犹如见到了救星,她连忙抬头朝着进来的沈却挥了挥爪爪,咧嘴露出个不那么精神的笑容。
一旁的金风也只能先停了念叨,朝着沈却行礼:“大公子。”
“你回来了,快过来。”
薛诺朝着金风撞了一胳膊,将人挤开后就拍了拍榻边,等沈却过去后就被她拽着衣袖拉着坐了下去。
沈却目光落在她抓着袖子的手上,目光下移就瞧见薛诺光着脚又没穿袜子。
她人长得瘦小,脚掌也小,脚趾小巧莹润这会儿微翘着,他只看了眼就连忙移开了眼:“怎么又不穿鞋袜?”
薛诺撇撇嘴:“自家屋里,又没出去。”
沈却训道:“自家屋里也得注意些,眼瞅着天气越发凉了,你昨夜发病本就还没好,要是再着了风寒有你受的。”
薛诺眼见着沈却开口念叨她,连忙将脚缩回了薄被里:“好啦好啦,我待会儿就穿,金风都嘀嘀咕咕我半下午了,你就别念叨了。”
她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抱怨,“我这耳朵都快被你们念得起茧子了,年纪轻轻跟我爹似的,穿个鞋袜都管。”
“薛诺!”沈却脸色一黑。
薛诺瞧他竖着眉毛伸手就想掐她后脖子,连忙笑嘻嘻地躲了开来,到底没再去撩虎须,只转身把手里的引枕挡在身前拦着沈却后说道:
“我听金风说我昨天夜里发病的时候又咬你了,有没有伤着你?”
“你说呢?”
沈却见她躲在引枕后露出小半张脸,没好气地将枕头扯了下来塞在她身后垫着。
薛诺挪了挪身子靠着更舒服了些,难得良心发现:“给我瞧瞧。”
沈却不愿:“有什么好看的…”
薛诺倾身就去扯他袖子,沈却拗不过只能撩开衣袖让她看了看,等瞧着那一圈牙印深得吓人,过了一夜不仅没消还血红血红,连带着周围也乌青一片。
薛诺凑近左右看了看才忍不住“啧”了声:“真狠。”
沈却险些被气笑:“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旁人咬的。”这么理直气壮瞅着自个儿造的孽啧啧有声地评价真的好吗?
将袖子扯下来盖住胳膊,沈却才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每次发作起来都是逮着人就咬?”
薛诺眼珠微转:“宁敬水没跟你说?”
沈却将衣袖放了下来:“他只说你是以前中了毒余毒未清,这次是因为有人在身边的东西里动了手脚才会诱发了毒性,还说你要是再这么毒发几次会殃及性命,别的就没再多说了。”
“你这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就没有找人仔细看过吗?”
薛诺看着沈却满脸疑惑的模样,原本有些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揪着枕头上的绣花说道:“鬼知道是什么毒,我小时候被人下了黑手差点死了,后来遇到薛爹爹后他找人帮我解了毒,可这毒有些古怪总是除不了根。”
“没有解药?”
“有啊,已经派人去找了,等找回来就没事了。”
沈却皱眉。
薛诺见他忧心忡忡忍不住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马上就要蹬腿了一样。”
“这毒的确麻烦,可宁敬水那边能暂时替我压着,况且下毒的人已经找着了,等回头拿到解药也就没事了。”
“我这种人可没那么容易死,祸害遗千年呢。”
沈却听着她胡说八道,明明脸白的跟鬼似的还拍着胸脯糊弄他,他心里突然生出几分难受来。
明明是比谁都痛苦的过去,她却能说的那般随意,不是不在乎,只是习惯了独自承担才能笑着将苦咽下去,笑得比谁都没心没肺。
沈却庆幸他没贸然告诉太子她的事情,也没追根究底去问她的过去。
她不想说,他就不知道。
沈却垂眼遮去那一瞬间的心疼,忍不住伸手按着她脑袋轻揉了揉:“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阿诺长命百岁。”
薛诺被揉乱了头发,满是嫌弃的抖抖胳膊:“噫,肉麻!”
沈却待她如常,两人说笑间也没半点不同,连带着沈却与她说话时也跟之前一样,再加上金风说她昨天夜里毒发之后他就一直守着自己,沈却与她独处拢共也就只有一小会儿。
薛诺心里放松下来就说道:“你胳膊上那伤可别赖我,反正之前你咬过我一口,这次我咬你一口算是扯平了。”
沈却睨她:“那之前坠崖那一次呢?”
薛诺假装没听到,只伸手拍掉脑袋上乱揉的爪子。
“公子,该喝药了。”
抱朴送来的汤药被放在一旁,金风瞧着不烫了就凑上来说道,薛诺翻了个白眼就想骂他跟个管家公似的:“等会儿再喝。”
“等会儿就凉了。”
沈却接过药直接递到她面前,见她皱着鼻子想要耍赖,便抢先说道,“你乖乖喝药,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薛诺挑眉,见他一本正经不像是说谎,这才接过药碗仰头就闷了下去,等喝完之后脸都皱成了一团。
沈却递给她颗蜜饯。
薛诺将蜜饯塞嘴里后才恹恹地道:“宁老头的药越来越苦了……”
她怀疑那老头子故意加了黄莲。
沈却无奈:“宁太医的医术在整个太医院里都是拔尖的,多少人求他看一眼都求不来,倒是你,之前也没听你说过跟他那么熟。”
“昨天夜里姜成去找他时,知道是你出事,他连衣裳都没穿好就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忙了半宿。”
薛诺倒没奇怪沈却会问,他要是不问才奇怪了。
说辞早就想好了,她直接说道:“宁敬水跟薛爹爹早年就相识,当初薛爹爹替我解毒时就求助过他,之前在江南时我体内的毒就隐有发作迹象,跟你来京城之后我就找机会见了他一面。”
“他也是看在薛爹爹的面上才肯替我压制体内的毒,不过那时候我不是还藏着身份吗,要是让你知道我见过宁敬水哪还能瞒得住。”
沈却闻言佯装信了:“原来是这样,难怪上次马场出事他会去的那么及时。”
薛诺点头一本正经:“对啊,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