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镜池道:“不过区区宫卫就能主理这等要事,这位的身份怕是贵重的很吧。”
秦家大郎道:“长孙郎君说的没错,这位身份确实贵重,据说是契丹王的王叔之子,在王庭也略有话语权。”
“王叔之子。”长孙镜池轻笑,“知道他下榻的地方在哪不?”
“城中有一家酒楼,巴哈是幕后老板。”
听到这话,长孙镜池笑了。
“巴哈那边我不好出面,我会令人过去探探虚实,而你呢,我得先回都督府,与都督报备你的状况。”
秦家大郎听到这话顿时肃然起敬,对着长孙镜池拱手行礼。
“如此,就麻烦长孙郎君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长孙镜池离开秦宅后直奔都督府,正想着说辞时,就看薛万淑正从府里出来,准备上马。
“薛叔叔!”
长孙镜池这么一喊,薛万淑便停了下来,等人跑近了问。
“什么事这么急躁。”
“薛叔叔,有要紧事。”
薛万淑转头吩咐宁甘先去军营,随后让长孙镜池上马,有话路上说。
“薛叔叔,我今日偶然见到了几个契丹人入城,于是便跟着他们一路到了秦宅。”
“秦宅的主人是个年轻郎君,因早年之故,受制与契丹人。”
“经我自白身份后,他便将那契丹人的目的一一道出,想求一戴罪立功的机会。”
薛万淑沉默片刻。
“你这是为秦家说情?”
“薛叔叔,秦家受制于契丹,契丹自认把握秦家把柄,定然不会太防备他。”
薛万淑点点头,问道:“你是想让秦家当间谍,通告你契丹走向是吧。”
“是。”
“这到是个方法,可是,那位秦家郎君当真如你所说的那么无辜?”
“无不无辜并不重要,而是他那个罪名,凡是心中有成算,懂是非的人都觉得那位是大罪。”
薛万淑听了这话,顿时好奇了。
“他干了什么。”
“呃……谋害父亲,残害手足。”长孙镜池本想瞒着,可薛万淑都开口问了,他要瞒着也可以不开口,只是那样薛万淑势必会令人调查。
到时候查出来跟他说出来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薛万淑勒紧了缰绳,停下问:“什么?”
薛万淑很诧异。
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薛叔叔,秦家郎主也不算是什么好人,秦家大郎如此,也算是为民除害?”
“哪有你这么比喻的。”薛万淑翻了白眼给他,“子杀父,按律当处凌迟。”
“薛叔叔,这律法我自然记得,只是秦家大郎如今是契丹斡鲁朵用熟的人,我们不能动他。”
“你小子倒是对这事儿上心。”
“薛叔叔,我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契丹狼子野心,有一个他们信任的人当卧底,对我们来说百无一害不是。”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罪过……”
“薛叔叔放心,秦家郎主与小郎君都没死,我将他们送走了。”
薛万淑听了这话算松了口气。
这人没死,一切都好说。
此时的薛万淑哪里知道长孙镜池还隐瞒了一句,那就是人都被秦家大郎的人送走,人离开营州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等出了地界就不知道了。
“你小子以后说事情能不能直接说结果。”
“是是是,以后我肯定不给您留悬念,直接跟您说结果。”
“这还差不多。”
秦家的事情报备过后长孙镜池就说自己要回府,继续写那个教化蛮夷的章程。
“你小子好好写,加油。”薛万淑说完这话就带着人一骑绝尘,跑了。
长孙镜池嘴角微抽。
心想还以为会有什么建议呢,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就这一句干巴巴的鼓励。
长孙镜池回到都督府后,继续奋笔勤书,一写就写到了夜里。
等天光破晓,长孙镜池这才去洗手,上床睡觉。
宁甘来找长孙镜池时都没听到里头应话,只得推门进去,结果看到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长孙镜池。
“镜池,镜池。”
“快起来,你家里来人了。”
长孙镜池毫无反应。
“长!孙!镜!池!”
这下有了反应,不过就翻了身,背对着宁甘。
“……算了,你先睡着吧,我去跟都督说一声。”
“嗯……”
宁甘出去将门关上,马不停蹄的去了前厅。
此时前厅里晋州别驾长孙凛正与薛万淑说着话。
这当中聊的话题,更多的还是长孙镜池。
宁甘快步入内,拱手道:“都督,长孙别驾,镜池尚未起身。”
长孙凛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就变了。
薛万淑道:“想必是为了修改教化蛮夷的章程又熬夜了,你吩咐下去,让人别去打搅镜池休息,让厨房给他准备他爱吃的饭菜在蒸笼里热着。”
宁甘道:“是。”
宁甘退下后,薛万淑对长孙凛乐呵呵地说:“镜池这孩子甚是能干,要不是一早知道这孩子的年纪,我都怀疑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