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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个会演戏的老头
    <b></b>                  想到这里,呱哥落到北静王的手上,叼出了两个字进,京。

    进京?

    安南京都?

    北静王挑起眉毛,这么危险的时候,阮将军们进京干什么?

    难道他们不知道二皇子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吗?

    他学着黛玉那样,摸了摸呱哥的羽毛,问道“易容了吧?”

    呱哥点点头。

    这个男人真聪明,怎么感觉比林姑娘都聪明许多。

    两位阮将军都进了京,而且都易容了。

    他们进京的目的是安抚京中老将,不要被大皇子已死的消息击倒,要告诉所有旧部耐心等候消息,他们阮家不相信大皇子坠崖,他们要寻找真相,找到大皇子。

    京中的二皇子也听到了消息,不但不着恼,反而心里窃喜起来,阮家这是在为天朝首辅帮他们找的替身造势。

    由此可见,大皇子是真的死了,阮家着急了,终于不再蜗居不动,出山了。

    为了一网打尽,他吩咐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要等替身和老元帅都出山的时候,来一个瓮中捉鳖。

    而阮家军大营里的阮老元帅,看了萧首辅的信件,信里说收到黎大皇子出事的消息很悲恸。

    安南上国书,请求立二皇子为储君。

    萧首辅为了万无一失,派人过去寻找黎大皇子。以三个月为期,如果三个月之内还是没找到,那么天朝就会给安南下旨,封二皇子为储君。

    阮老元帅将信递给阮英看,接过那只令箭在手里摩挲起来,等到阮英将信看完,阮老元帅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此时营帐里只有他们二人,说话不用避人。

    阮英没说话,而是谨慎地走到营帐外,看了看不远处守卫和巡逻的士兵,然后放下帘子走进来,凑近外祖父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阮老元帅吃惊地瞪大眼睛,疑问的目光看着阮英,阮英笃定地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天。

    阮老元帅惊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天啊,天朝最有名的北静王,太上皇最宠爱的小儿子,为了他的外孙黎大皇子,亲自冒险来安南了。

    天啊。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黎大皇子有太上皇和北静王做靠山,再加上早就已经承诺过要帮忙的萧首辅,他阮家的外孙,等于已经坐稳了安南皇位!

    阮老元帅激动地双手颤抖,这就要吩咐人去请天朝贵客。

    阮英急忙拦住,道“小心有耳目,还是假装他是萧首辅派来的人比较好一些。”

    一句话,点醒了兴奋中的阮帅,“对对,你说的对,外祖父莽撞了。既然这样,我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过去看一下吧。”

    阮英点点头,立即装作小小书记员的样子,恭敬地跟着阮帅身后,向北静王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还隔着大老远,阮老元帅就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地道“抱歉抱歉,多事之秋,难免要多加小心,请见谅。”

    然后一摆手,让喽啰们放开大网。

    北静王抱拳回礼。

    阮老元帅站定,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陌生的面孔,气度俨然,一双幽深的眸子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光,整个人散发出令人不敢小觑的威压。

    老元帅低下眼眸,再一次拱手道“未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北静王看了一眼黎大皇子,对老元帅道“阮帅客气了,您叫我皇林就行。”

    他只是随便编一个,却下意识地用了林黛玉的林字。

    阮老元帅点点头“好,黄公子请。”

    一旁的阮英没有说话,那位面目清秀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跑跑跳跳到了眼前,抱着阮英的一条胳膊,有点孩子气地小声道“英子哥,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去打猎的吗?”

    阮帅看了北静王一眼,嗔道“胡闹,没看到这里有客人吗?连点规矩都不懂,改天再去,找别人陪你玩去。”

    少年不情愿地哦了一声,撅着嘴巴转身走了。

    阮帅对北静王笑了笑道“老夫这个孙儿最是调皮,被家里人宠坏了,让公子笑话。”

    从见到这名少年的时候起,北静王就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如今听说是阮大将军的儿子,阮老元帅的孙子,想来是那种上位者的气度与自己年少时相似,便不在意地笑笑,目送那少年远去了。

    一行人进得营帐,分宾主坐下。

    阮帅问北静王,“老夫有个疑问,不知可否请黄公子解答?”

    北静王道“请讲。”

    阮帅道“是这样的,按我朝与天朝皇上协议,天朝来使应当先到京城拜会我朝皇上才是,为何黄公子却来了我阮家军所在地?”

    北静王不动声色地看了下账内坐着的众将领表情,笑了笑,道“阮帅多虑了,本公子是萧首辅以私人的名义派来的,只是过来了解一下黎大皇子坠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与国事无关,不需要到安南京都面见皇上。”

    众将了然。

    阮老元帅却沉默了,花白的头发映衬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那张脸上神情悲戚,看着让人于心不忍。

    毕竟坠崖的人是他嫡亲的外孙,是他从小就寄予厚望的孩子,如今说没就没了,不管谁提起来,他都难过得无以复加,仿佛马上就要一口气上不来,随外孙去了似的。

    任是谁见了如此悲伤的一位老人,都忍不住要落泪。

    北静王强行将自己惊愕的表情憋了回去,心里对这老头竖了个大的拇指,我的乖乖,这老头简直就是神仙演戏,演得像的不能再像了。

    看他的表情,谁能想到他嫡亲的外孙此刻正好好地站在他眼前,还有模有样地拿着笔,准备记录下今天营帐里他们所有人的话。

    过了好一会,阮老元帅终于强咽下悲伤,哀戚地对北静王道“说起我那可怜的外孙,老夫这心里就像针扎似的难受,请黄公子见谅,”

    “都说他坠崖而亡,甚至连尸首都运到了京城。可老夫就是信不下去,总觉得这里面有许多解不开的谜底。老夫的两个儿子就是为这个去的京城,也不知道到时候能给老人带回来什么消息,唉。”

    北静王赶紧摆手,劝道“阮帅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能太过伤心。我这趟过来,就是要理清黎大皇子坠崖真相的,如果是意外便罢,如果是人为,还等着阮帅为黎大皇子报仇呢。”

    一席话仿佛点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老人,老人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道“我阮家军二十万大军在此,如果黎大皇子是被人迫害坠崖,我定当将仇人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众将高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