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荀彧手中的急报抢来,曹操仔细的看了好几遍,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荀彧叹了口气说道:“主公,在公文张榜的那天早上,刘备就已经率领大军悄悄的从徐州出发。”
“因为是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咱们的细作也没注意到,后来有一个被咱们的细作收买的樵夫在山上砍柴的时候,凑巧看到了。”
“要不然,咱们的细作还不知道刘备已经离开徐州了。”
曹操本就不大的眼睛,瞬间眯成了危险的麦芒状。
那该死的大耳贼,现在怎么这么贼?
荀彧抱拳劝谏:“主公,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出兵洛阳,方为上策。”
风声呼啸,夹杂着曹操急促的呼吸声。
荀彧知道,曹操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传令,让曹仁夏侯渊即刻来见我!”
徐州城内,李然看着后院的十八个正忙个不停的丫鬟,眉头紧皱。
这年代没有电,造纸最后一步只能通过晾干。
还有一点儿,让竹子,青檀等发酵腐烂所需要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儿。
曹操那边的动静虽然隐秘,却瞒不住李然。
曹操忽然有动作,肯定也是为了当今大汉天子刘协。
若曹操出兵,以刘备手中可怜巴巴的一万大军,根本不够曹操塞牙缝。
“来人,传李进,张飞,简雍,来见我!”
刘备在出征前,明面上将大权交给了张飞,但实际上的掌权人却是李然。
对于这一点儿,张飞也没有反对——他不敢。
刘备揍张飞不敢反抗,李然揍张飞更不敢反抗……
三人很快赶来,得知会面地点在后院,三人愣了愣,虽然有点儿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赶到后院的时候,李然刚好打开门,见到三人,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就让三人进来。
三人点了点头,紧跟在李然的背后。
走进后院,张飞和简雍的眼睛骤然瞪大!
他们看到了十几个丫鬟在后院忙碌着,有人在切树皮,有些人则将切碎的树皮丢到磨盘上。
磨碎后的树皮,会被加入到盆子里面,几个丫鬟正在搅拌着盆子里面粘稠的糊状物。
这是在干什么?
玩过家家?还是玩泥巴?
竟然还安排这么多人一起玩?
更关键的是,这么多女的在玩的游戏竟然不喊我过来?
还是不是兄弟?
想到这里,张飞心中默默的将对李然的评分降低了几个点。
简雍脑子转的快,看了眼几张正在晾晒的纸张,犹豫了下问道:“李长史,这可是……纸?”
语气很犹豫,毕竟简雍是见过成品纸张的,这正在晾晒的半成品,和成品比起来。
简雍实在是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李然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微。
可这简单的动作,却如同在简雍的心中投放了一颗重磅炸弹。
这黏糊糊的玩意儿,竟然真的是纸张?
曹操那边明显要动手了,李然没时间给三人解释。
“李进,你即刻领兵五千,前往此处埋伏,若有陌生队伍靠近,直接进攻。”
“张飞,从即日起,巡逻频率增加一倍,尤其是角角落落里面,一旦有可疑人员,即刻抓捕。”
“简雍,你的任务最重,你且附耳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人听。”
简雍急忙走到李然面前,李然说了几句话。
简雍皱着眉头低喝道:“若那边不配合呢?”
李然大笑道:“若那边不配合,这里的纸张每一种你都可以筛选一千张!”
简雍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这里看起来有四五种纸张,别说每种来一千张了,就算是每种都来一百张,简雍都愿意任凭李然拆迁!
至于李进和张飞,一个是李然亲大哥,一个是被李然揍了多少次的人,两人自然不会反驳。
安排妥当后,李然给张飞做了个手势,张飞暗中回应后,就与李进和简雍一并离去。
夜色降临,一身夜行衣的张飞摸索到了李然院子里,李然的房间还亮着灯,窗户的缝隙中,时不时的飘来阵阵肉香。
想来,李然又是在吃火锅。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了李然的声音。
“门没锁,自己进来就行。”
张飞立刻收起了蹑手蹑脚,推门而入。
已经被发现了,继续蹑手蹑脚就没啥意思了。
屋内烧着无烟煤,火炉上放着火锅,旁边是各式肉和青菜。
张飞大咧咧的坐在李然旁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锅里现成的。
看到这一幕,李然的拳头握紧了,但很快又松开了。
想要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得饱。
张飞狂吃了三大碗,才放下了筷子。
李然以为他吃饱了,刚想要说点儿什么。
却不料,这厮拿起酒坛狂饮了几口,就再次拿起筷子开始干饭。
干饭人,干饭魂,这一刻张飞彻底发扬了干饭人为了干饭,可以不畏生死的精神。
李然几次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选择松开。
让他可劲儿吃吧,等会儿坑起来才能心安理得。
张飞不带停的造了将近两个小时,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一坛酒,三斤肉,三斤青菜,外加一些杂碎内脏,这货一顿造了十斤的东西……
李然很有耐心的看着张飞,一直等到张飞放下筷子超过两分钟没有再次拿起筷子,才开口了。
“翼德,这徐州之主虽然是主公,但手握大权的却不是主公,今晚,我打算将徐州大权收缴回来,交还给主公。”
张飞一拍桌子,大喝道:“俺早就给大哥说要弄了那些家伙,可大哥总是说这不行,那不行的,烦死了!”
“果然还是先生更懂俺老张的心思,你说吧,要怎么做,俺老张全听你的!”
李然笑了笑,从怀里摸索出来了一份名单。
这张纸上,写着的是陈家,糜家,以及曹家重要人物的住处所在。
这份名单上,糜家一人没有,陈家的人数几乎没有,曹家的人几乎写满了一张纸。
原因很简单,陈登听从了陈圭的话,让出了几乎所有的位置,至于那些不愿意退的人,名字都写在纸上了。
糜家只有糜竺和糜芳兄弟,在发布公文之前,糜竺率先上缴了九千万钱,外加十万石粮草。
只有曹豹这傻子,依旧死死撰着军权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