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衍中途接了凌风打来的电话,说是公司出了一点事,需要他过去坐镇。
“我先回一趟公司,司机会送你去别院。”
他下车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神情慌张的鹿茴。
她想到刚才在医院大堂擦肩而过的男人,已经陷入了胡思乱想中,就连他在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祁璟衍的黑眸冷睨着开车的司机,对着他冷冷地说道,“务必把人安全地送到别院。”
“是,大少爷。”
司机恭敬地说道。
他交代完司机后,就在公司外面下了车。
等祁璟衍离开大半个小时后,鹿茴才反应过来,她把手伸入衣服的口袋里,悄悄地握住手机。
书御哥哥,我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她转头望着车窗外,小脸上写满了彷徨。
两个小时后,司机送鹿茴来到别院。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停在了院落门口,佣人听到车子的喇叭声响起,马上有人出来迎接鹿茴。
林婶的同乡叫阿桃,她看到鹿茴回来,小跑出去帮她搬行李箱。
“少夫人,你终于回来了,我叫阿桃,是林婶的同乡啊。”她怕鹿茴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贴心地又提醒了一次。
闻言,鹿茴轻轻地喊道,“阿桃。”
阿桃继续帮鹿茴搬行李,等他们上楼来到主卧,鹿茴叫住她。
“除了大少爷回来,任何不认识的陌生人不可以开门,就算开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鹿茴率先吩咐阿桃。
她伸手挠了挠头,尽管有些不懂鹿茴的意思,但还是听从了吩咐。
“少夫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桃对着鹿茴恭敬地说道。
她没有继续说话,人已经站在了窗台前。
阿桃见鹿茴没有其他吩咐,她退出了卧室。
鹿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拨通了快捷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喂,小茴儿。”
“书御哥哥,你最近几天有空吗?”
傅书御抱着小男孩,他正在哄快要病愈却不肯吃药的小朋友。
“最近几天有空的,你有什么安排吗?”他清朗的嗓音带着温柔。
鹿茴转过身,背朝着窗台,眼睛望着卧室的门。
“我想去个地方,顺便去那里找个墓园。”
她说话的语速很缓慢,好像在说一件非常平静的小事。
傅书御听到墓园二字,眉头瞬间皱拢,不敢置信地反问道,“小茴儿,你答应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为什么要去找墓园?”
“书御哥哥,你误会了,不是给我找的。”鹿茴想到已故的鹿星晨,眼里有泪光在闪烁,“那是我和祁璟衍的长子,是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秘密。”
她说到鹿星晨心头涌上点点心酸。
“原来如此,你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吗?”傅书御抱着小男孩走到沙发前坐下,小男孩躺在他的怀里休息。
鹿茴擦掉眼角的泪水,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维持内心的平静,“我想好了要离开,以前的秘密就让我带走它吧!祁璟衍根本不会稀罕有这么一个来不及喊他爸爸的儿子,那是我的骨肉,只有我这个当妈妈的才是唯一心疼他的人。”
傅书御听到她的哽咽,调换了握住手机的大手。
“小茴儿,等你决定好,我会陪同你一起去的。”
他同意了鹿茴的请求。
“谢谢你书御哥哥。”她由衷地向他表达谢意。
鹿茴挂断手机后没多久,放在房间里的座机响起了铃声,她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喂。”
“我今天要在公司工作,你做点午餐送过来。”
祁璟衍对鹿茴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进行吩咐。
“不能让家里的佣人做吗?”她用婉转的方式拒绝给他送午餐。
他有的是钱,想吃美味珍馐,山珍海味何须她亲自动手呢?
“在你我没有离婚之前,你仍是我的妻子,身为我的妻子为我洗手煮羹汤有什么不对吗?”祁璟衍说话的嗓音变得阴沉至极,丝毫不给她回转的余地。
妻子?
她是他的妻子吗?
算哪门子的妻子呢?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他们是夫妻的关系。
“祁璟衍,你又换着方式捉弄我对吗?”鹿茴稳住眼里的泪意,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和他对质。
祁璟衍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只是觉得未来八个月你什么也不做,似乎有点太便宜你了。”
她原本想要控制的眼泪,听完他这句话一下子溢出了眼眶。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感到舒服,好,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办。”
鹿茴握着电话听筒,心里已经乱如麻。
她挂了电话后,把手机放到包里藏起来,按照祁璟衍的要求下楼准备午餐。
鹿茴下楼走进书房,阿桃跟在她身边。
“少夫人,你要什么?我帮你。”阿桃追着她去夺那把菜刀,怕她伤到自己。
鹿茴摇了摇头,对着阿桃苦涩一笑,“祁璟衍要吃我准备的午餐。”
“这样啊,那我给少夫人打下手。”
阿桃自告奋勇。
“好。”
鹿茴同意了阿桃的请求。
暗中有一道目光正在监视鹿茴,她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她在厨房里,说是大少爷要吃她准备的午餐。】
那人发完信息后,躲藏到暗中继续监视鹿茴。
午餐准备完毕,鹿茴打包好瘸着腿走到庭院,司机停在外面,她坐上车,司机载着她去见祁璟衍。
两个小时后,鹿茴来到祁璟衍的公司外,从包里掏出凌风上次送给她的门禁卡。
她推开车门下车,背着包朝着公司走去,鹿茴戴着口罩,还有一副眼镜作为简单的伪装,瘸着腿走进大堂。
就在鹿茴拎着便当盒要去打卡时,前方突然冲出一群记者,他们对着她疯狂地拍摄,把话筒怼到了她的脸上。
在人挤人的过程中,她的眼镜被挤掉,口罩也滑落。
“看,快看,是鹿茴。”
“顾澜的爆料是真的,她就是五年前隐退的鹿茴。”
“天哪,她现在这副容貌真的好丑啊。”
“当红隐退的影后竟然是个残废。”
记者们你一句我一句,每一个字犹如杀人诛心的刀,一刀一刀刺在她的心头上。
鹿茴害怕地用手去挡住脸,不让记者拍到自己的正面。
她犹如无处可躲的小丑,此时遭到了人群的围攻。
“吵什么?”
一道凌冽的磁性嗓音从大堂的另一端传来。
鹿茴听到熟悉的声音,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绝望。
“祁少,当年红极一时的鹿茴为什么会出现在盛娱,你不会要捧她出山吧?”
“对啊,祁少,这样的人怕是送给你潜规则你都不看不上吧?”
人群里,鹿茴不敢抬头去看前方的男人,心底重新燃起的希望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她知道他巴不得自己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