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林渊国贼也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求全订）
济州，知府衙门。“林渊真是这么说的？”
周康看着宋江，惊疑的道：“他真的说不要钱，免费把朱虞候他们放回来？”
宋江想到林渊的话，轻叹一声道：“那林渊确实是这么说的！”
周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林渊还是识相的嘛，不枉本官当初对他的谆谆教诲！”
宋江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周康欲言又止。
虞候雷横和总捕何涛听完宋江的话，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雷横是跟林渊打过交道的！
林渊可是能笑容满面的从人脖子上割肉的绝世狠人！
这种人意志坚定，根本不会因为外物而转移！
更何况周康对林渊也没有什么教导！
林渊在济州府担任兵马都监的时候，周康没少刁难他！
甚至林渊最后被逼上梁山，里面就有周康的功劳！
林渊没弄死周康已经算是念旧情了，怎么还可能对他让步！
何涛虽然没跟林渊打过交道。
但是他当捕头多年，江湖经验丰富。
他知道像林渊这种占山为王的人不是那么对付的！
想让这种人放弃既得利益。
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给他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何涛意味深长的看了宋江一眼！
这个宋押司不老实啊！
雷横也想到了。
他看着宋江，眉头微微一皱。
只有知府周康还全然无察。
他听宋江说林渊不要赎回战俘的钱了，心情顿时大好！
“你有没有跟他说买白虎山京观的事啊？”
“既然林渊知进退明事理，本官也不能一毛不拔！”
“这样吧，本官在这里做一个表态！”
“不管你们最后商定的白虎山人头多少钱一颗，本官都加价一成！”
加价一成其实不算少了！
梁山奇袭白虎山那一晚，王寅和宋万一口气将山寨里的匪盗杀了个精光！
王寅在白虎山下垒京观的时候专门数过。
一共有五百一十六颗人头！
周康给宋江的价格底线是十两一个！
如果按照十两来算，周康就要多出五百多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宋朝的物价不高。
五百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几十年了！
宋江咽了一下口水：“回禀老爷，林渊说白虎山的人头不要钱全都送给老爷！”
“此话当真！”周康眼睛一亮。
宋江点了点头，肯定的道：“千真万确！”
14周康听完，眼中的笑容顿时快溢出来了。
他轻捋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说完，他略带责怪的看着宋江：“本官让你去谈，只是让你当个间人！”
“你如此压价，知道的说你对老爷我的拳拳孝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我小气呢！”
“下次不可自作主张！”
宋江眼皮跳了一下。
他是个极有城府的人！
虽然心中掀起了万丈惊涛，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
听到知府大人话，他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小人知错，还请老爷责罚！”
周康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起来吧，下不为例！”
宋江磕了个头，恭敬的道：“多谢老爷！”
周康心情极好，嘴角含笑道：“你的差事虽然没办好，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此事了结之后，老爷我重重有赏！”
宋江脸色微变，抱拳道：“多谢老爷！”
雷横和何涛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反常！
太反常了！
梁山寨虽然跟其他山寨不同，但林渊终究是混绿林道的！
绿林道的人不抢不夺就已经是另类了。
林渊怎么可能做散财童子呢！
雷横和何涛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露出了凝重之色
知府大人实在是太天真了！
林渊之所以这么做，背后必定有天大的阴谋！
然而，周康此时正在兴头上！
这时候泼他凉水，非但落不得好，很可能还会招来一顿臭骂！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摔个跟头呢！
知府大人吃亏了，自然就会重视他们的意见了！
想到这里，雷横和何涛相视一眼，然后默契的点了点头。
宋江等了半天，却没等到雷横跟何涛的质疑，心中不禁暗暗着急。
以这两人的阅历，像这种漏洞百出的交易，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问题。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质疑呢？
他们不质疑，自己该怎么洗清干系呢？
宋江心急如焚，恨不得把雷横和何涛的嘴撬开帮他们说话！
就在这时，只听周康问道：“那件事，你跟林渊谈的怎么样？”
来了！
宋江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强自镇定，回道：“回禀老爷，已经谈妥了。”
听到这话，周康眼睛顿时一亮。
“不错，不错！”
“本官这就上表朝廷！”
“宋江啊，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啊？”
宋江脸上表情僵硬，硬着头皮道：“老爷，林渊有个条件！”
来了！
听到这话，雷横跟何涛精神顿时一振。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林渊放弃了战俘的赎金，放弃了白虎山京观的人头钱！
他一定另有所图！
如果他们猜的不错的话，宋江接下里要说的就是林渊的真正目的了！
想到这里，两人同时看向了宋江。
只见他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手背上青筋暴涨，显然是紧张到了极致！
看到这一幕，两人更加断定了心中的猜测！
周康仍然没有搞明白情况！
他听见宋江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刚刚才夸完林渊懂事，结果没想到紧接着就伸手找他要东西！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怎么能伸手找上官要东西呢！
上官看你表现后，自然会赐下奖励！
如果没有奖励，那就说明你做的不够好，需要回去检讨！
宋江见知府大人面色不善，心中愈发忐忑。
伸手要东西你就黑脸？
那一会儿听完条件还不得气死啊！
周康心中虽然不悦，但是刚才已经把慷慨大方的姿态装出去了！
这个时候也只能听听林渊是怎么说的了！
周康心中已经下定决心！
招安之后，他一定要让林渊好看！
可能是林渊之前的态度太谦卑了。
以至于周康都忘了他派宋江去是求林渊帮忙演戏而不是真的招安！
雷横和何涛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知府大人现在有多得意，一会儿就会摔得有多惨！
可以预见的是，周康马上就要翻脸了！
他不敢得罪林渊，那么就只能把怒火向旁人发泄！
这个人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们同时转头看向了宋江，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同情之色！
宋三郎啊，
你这次要倒大霉喽！
周康不知道手下们心里的想法。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云淡风气的看着宋江：“说罢，林渊的条件是什么？”
宋江哆嗦了一下。
然后用尽全是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十万金！”
嗯？
知府三人同时一愣。
“十万金？”雷横迟疑的道。
“十万金！”何涛惊诧的道。
砰！
周康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倒地上！
“十万金！”
他气急败坏的道：“放肆！那贼子想钱想疯了吗？他怎么不去抢！”
听到这话，雷横跟何涛同时闭上了嘴。
知府大人正在气头上。
这时候最好装死！
如果被他盯上，轻则一顿臭骂，重则直接发配边疆！
雷横跟何涛可以装死，但是宋江不能。
“还有……”
“还有？”
周康猛地抬起头。
他死死地盯着宋江，眼球充血，表情狰狞，似乎要择人而噬！
宋江吓了一跳：“老爷，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
周康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老爷我好得很！”
雷横不忍见宋江煎熬，开口问道：“林渊还有什么条件？”
宋江顿时如蒙大赦。
他感激的看了雷横一眼，然后艰难的道：“林渊说要千匹战马，一万套兵器铠甲！”
砰！
周康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做梦！私自倒卖兵器军火是死罪，如果被查出来了，本官就算有十颗头都不够砍的！”
何涛眉头微皱，问宋江道：“林渊还说了什么？”
林渊上山前是济州府的兵马都监。
他不可能不知道倒卖军火是死罪。
周康虽然眼馋剿灭白虎山的大功，但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命搭上！
林渊提出这个条件必定林游所图！
听到何涛提醒，周康立即醒悟了过来。
他等着宋江，沉声道：“还有什么话，一并说来！再敢隐瞒，本官打断你的狗腿！”
宋江只能硬着头皮道：“林渊说，如果知府大人不愿意出兵器战马，那就用一百头牛、一千只羊、一万头猪，还有家禽、种子若干来交换！”
可能是因为兵器战马实在是太难了。
周康听完这个条件，心里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相比于掉脑袋的兵器铠甲，这些东西只不过要花点钱而已！
周康现在最不在乎的就是钱！
只是那十万金！
周康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心里开始滴血！
这是他捞了几十年的全部家当啊！
幸好还有军功！
周康深吸一口气。
千金散尽还复来！
只要能升官，还愁捞不到钱嘛！
想到这里，周康大手一挥。
他对宋江道：“你再去一趟梁山，就说本官答应他的条件了！”
说完，他脸色一沉：“本官也有个条件！”
“年终之前，林渊要确保梁山泊不能发生任何动乱！”
“否则，本官今日能挡回去十万天军，明天就能再调来二十万！”
宋江听周康没有怪罪自己，心中顿时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听见周康的话，他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放心，小人绝对将您的话传到！”
周康挥了挥衣袖，面无表情的道：“去吧！不要误了本官的大事！”
“遵令！”
宋江恭敬的磕了个头，然后快步退了出去！
周康看着他背影，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此人不能留！”
说完，他转头看着何涛：“事情办完后，你派人偷偷的给我结果了他！”
何涛想到了周康不会放过宋江。
但是他没想到周康竟然要杀人灭口！
“大人，是不是从长计议啊！”
何涛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组织语言。
“宋江毕竟是郓城县押司，如果突然出事，恐怕会引人注目啊！”
周康冷冷一笑：“黄泥冈不是有一伙儿抢走梁中书生辰纲的盗匪吗？直接嫁祸到他们头上群就行了！”
说完，他转头看着两人，阴沉着脸道：“我知道你们跟宋江交好！”
“但是，咱们三人现在才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此事如果能完成，本官加官进爵，你们也可以升官发财！”
“如果败露了，到时候大家全都要完蛋！”
“你们可能不在乎生死，但是不要忘了你们的家人！”
“雷横，你老母亲不是有眼疾吗？如果你跟本官到汴梁城，本官可以帮你延请宫里的御医上门诊病！”
“何涛，我听说你在为小儿子找启蒙先生？你跟本官到汴梁城，本官有把握送他去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不用本官多说吧！”
“孰轻孰重，你们自己决断！”
听到这话，雷横跟何涛同时色变。
何涛想到小儿子能去国子监，一颗心都快烧起来了！
“大人，您真的能送我家雉儿去国子监？”
周康冷哼一声，不满的道：“本官还能诓你不成！”
“本官就是国子监出身，同门师友不计其数！”
“送个稚子进去启蒙还不是易如反掌！”
何涛猛的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周康面前。
“下官愿为大人效死！”
周康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雷横。
“雷虞候，你是什么意思？”
雷横沉吟了一下，咬牙道：“只要母亲能重见天日，就算让我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好！”
周康见收服了两人，顿时大喜过望！
“本官有你二位虎将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雷横跟何涛对是一样，脸色同时变的坚毅起来！
既然决定了，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属下一定竭尽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康对两人的表态十分满意！
他转头看向了汴梁方向，精神突然变的亢奋起来！
“来人啊！立即准备八百里加急快报，本官要向官家报捷！”
........................
送走宋江后，林渊脸上的笑容顿时变的玩味起来。
一天不到，周康就让他意外了两次！
第一次意外，周康惊叹贪婪成性的野心！
林渊对周康想要白虎山的京观人头并不意外！
为了完成朝廷的剿匪任务，这些人连杀良冒功的事都敢做。
更别说这些还都是货真价实的匪盗了！
这么一座宝藏放在眼前，周康不心动才奇怪呢！
林渊意外的是，周康不仅要做死人生意，活人买卖他也想要！
第二次意外，190周康咂舌胆大包天的赌性！
林渊提出的招安条件只是漫天要价。
他以为周康会讨价还价呢！
结果没想到，周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林渊知道他在赌！
第一，周康赌朝廷调动兵马的效率缓慢。
宋朝的兵马政策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奇葩的。
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打仗的时候，皇帝下圣旨任命将领，枢密院调兵。
然后，将领去接管这些兵卒！
这一系列繁琐的程序走完，很多时候最佳战机已经遗失了！
童贯这次要调集十万人。
按照汴梁那些人的效率，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就位！
这就给了周康可以运作的机会！
第二，张康赌皇帝还没有下定决心真要打！
年初的时候，皇帝刚下了“天下太平”的圣旨。
这一年还没过去呢，梁山泊就出现了叛匪。
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嘛！
再加上花石纲事件，闹的民怨沸腾，御史言官多有微词！
这个时候再对外开战，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皇帝此时肯定还在犹豫！
既然皇帝不想打，那么周康的八百里捷报就是压倒他心头那杆秤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三，周康在赌林渊遵守承诺！
为了这一场大戏，周康可以说将家底都掏空了！
如果林渊出尔反尔，他不仅输的倾家荡产，甚至还有可能把命赔进去！
把自己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的信誉上这种事。
林渊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才说周康在进行一场豪赌！
赌赢了，从此一飞冲天！
赌输了，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王寅看见林渊进来，连忙迎了上来：“林大哥，你还真准备答应那个贪官啊？”
林渊点了点头：“咱们只有一千人！如果不答应，到时候怎么应对童贯的十万大军？”
王寅梗着脖子道：“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林渊没好气的道：“那是十万个人，不是十万只鸡！”
“而且就算是十万只鸡，咱们一千人也得砍很久！”
“如果真打起来，童贯直接用人海战术就能堆死咱们了！”
“这种必输的战斗，我疯了才会跟他打呢！”
林冲点头道：“林大哥所言极是！”
“童贯虽然无能，但是十万大军太恐怖了！”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
“如果童贯真的带十万大军压境，梁山泊必定被夷为平地！”
杨志也道：“这一战确实打不得！”
王寅听他们这么说，只能失望的叹息一声。
“可惜了！”
林渊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就你那个花钱如流水的手笔，就算再多功劳和赏金也不够你花的！”
“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个能管你的婆娘！”
说到这里，林渊对林冲道：“从今天开始，任何人都不能再借给王寅钱了！我就不信了，他没钱还能出去浪！”
这话一出，王寅脸色顿时骤变。
“林大哥，手下留情啊！”
林冲和杨志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汴梁皇宫，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辩论！
辩论的中心正是林渊和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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