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飞依靠人性的黑暗为食,所以,他只关注黑暗面。”
“而你,是酆都大帝,秩序的守护者,你的目光不该如此狭隘,除了黑暗,也能看到光明。”
听到林圣美的一席话。
颜鹏颓废落寞的内心,仿佛被唤醒。
眼前的画面,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尽管KTV包厢里的光线仍旧昏暗,但是里面的客人,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有一群青涩学生,欢声笑语的唱着五音不全的歌。
也有几个姐妹闺蜜,唱着爱情的歌。
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光明所至!
眼前的画面彻底崩散,恢复到最初的幽长走廊。
陈启飞的眼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密密麻麻的裂纹,在陈启飞的眼球上龟裂扩散开来。
他用力眨着眼睛,却无法再改变周围的环境,更无法再蛊惑颜鹏。
而此时,颜鹏已经拎着桃木剑,到了面前。
左手掐住陈启飞的脖子,右手一剑刺入体内。
随着阴气狂泻而出。
陈启飞的本体,逐渐显现,竟是一具枯瘦如柴的干尸。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过时了。”
“但,这并不妨碍,我送你回酆都城受审!”
颜鹏手一挥,将陈启飞收入笼戒,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暗红色大门。
深吸了口气,用力推开。
……
另一边,马波连闯数个红灯,终于把马大能送到翠微观。
看着眼前荒废尘封的道观。
马大能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当脚踩在翠微观土地的那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自脚底涌入,直达天灵感。
马大能竟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重的寒气。”
“这里……真的是道家场所?”
马大能眉头紧锁,默默从身后卸下桃木剑和八卦镜,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朝着大殿走去。
每深入一步,马大能就感觉周遭的阴气,上涨一分。
四面八方涌现而来的压迫感,令马大能犹如置身于魔窟鬼窖。
进入大殿的瞬间,马大能已经浑身发麻,汗毛炸立。
本该金光璀璨的道观大殿,此时却阴沉昏暗。
哪怕观外月光明亮,却无法照射进观内。
整个大殿,唯一的光源,就是供台一侧的白色蜡烛。
位于供台上方的天师像,令马大能毛骨悚然。
一条粗壮的裂缝,直接将天师像一分为二,并且向外扩散蔓延出无数细碎裂缝。
但是天师像,却被十几条锁链,牢牢捆绑起来。
强行禁锢天师像,使其无法破碎。
这一幕,何等邪恶!
天师已经舍弃了翠微观,随着收回寄居在此的一点道韵,天师像自然也就会破碎。
可是……
凌虚子居然不准天师像破碎,忤逆天师的圣意。
这已经不只是背叛天师,更是践踏和亵渎!
天师像两侧,本该供奉童子和护法神。
却被一口口黑漆木大棺材占据着神位!
每一个棺材上面,都贴着一道黄符,意味着里面的‘东西’早已经尸变,只是被强行镇压于此。
房梁上方悬挂着六块牌匾。
意味着,翠微观以前也曾香火充沛。
而今。
本该写着‘道冠古今,斯文在兹,玉清至道等……’的牌匾,上面的字体,已经全部融化。
已经辨不清字体,倒像是哭泣的泪痕。
哗啦啦。
夜风一吹,无数黑白幡,随风飘荡。
幡上的字体,不断在马大能眼前闪现。
“乾坤颠倒……”
“大道已崩……”
“尸人逍遥……”
各种各样充满亵渎词汇的灵幡,令马大能后背发凉,双腿不受控制的后退。
马大能这辈子,见过无数邪物。
哪怕是面对最阴险恐怖的恶鬼,也不至于方寸大乱。
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玄宗道友,吓得魂不附体,几近落荒而逃。
若不是,这世上只有林圣美,能够帮马大能施展出移魂大法。
马大能绝不会与这等遁入邪道之人,有任何交际!
马大能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一枚柳叶,沾上道观供水,含在嘴里。
受到供水的滋润,慌乱无措的心境,这才平稳一些。
由于这大殿,太过于邪性黑暗。
马大能不敢贸然深入,只得举起八卦镜,站在门口,将月光反射进去。
借助月光,仔细审视着大殿内的情况。
当月光照射在其中一口棺材的时候。
棺材里面立刻发出一‘咚’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自马大能身旁传来,而且近在咫尺,如耳边诉说。
“你若是把我师弟惊醒了,怕是无法活着离开翠微观。”
马大能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退到大殿门外。
只见,一个身披道袍,身姿挺拔,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道士,背着手,走到门框后站定。
“你……你就是凌虚子?!”
马大能嗓音剧烈颤抖,紧紧攥着桃木剑和八卦镜,随时做好死斗的准备。
凌虚子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尽是云淡风轻。
乍一看之下,平易近人,道风仙骨,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风范。
可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凌虚子的眼睛,竟然透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诡异邪性。
“马居士,久仰你的大名,今日得见,也算是名副其实。”
“毕竟这些年,所有来到翠微观的道友,还没穿过院子,就已经吓得落荒而逃了。”
“你既然敢走进大殿,着实是勇气可嘉。”
“不如这样,你打道回府,在下绝不为难你,如何?”
马大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但是考虑到陈然然对颜鹏的重要性。
马大能还是硬着头皮,苦撑不退。
“凌虚子,你也曾是道门弟子,何故遁入魔道?”
“那陈然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你怎忍心下手?”
“还有屏蔽术……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居然与绮语暗中勾连,实乃玄宗之耻!”
面对马大能毫无底气的斥责,凌虚子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涟漪。
“我与绮语,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你为酆都大帝效力,与我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