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安国公夫人,顾七月更看不上安国公。
既然当初就选择把人分出府,眼不见为净,这一分开又开始假惺惺的挂念。等人回来了说不上几句话,又因为她挤兑安国公夫人两句,那点挂念立刻又变回厌恶了。
她真心实意的感慨:“这世道,当真是太不公平了。”
一边说,还一边盯着安国公看。
安国公本就被她挤兑的憋气,见状更加生气。
一旁的容嫣眉宇间带着几分恼色,有些讥讽的插嘴:“可不就是不公?”若是公平,顾七月这等出身也配嫁进安国公府?
顾七月只当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义正言辞:“这世道对男子可真是太不友好了!只说女子善变,将同样善变的男子置于何地?”
安国公:“……”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觉得这话就是在嘲讽他!
容嫣沉下脸来,看向容天洐:“天洐,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气你祖父?”
顾七月倏然看向她:“接下去,你是不是就要说,容天洐,你这么做就是不孝!你祖父疼爱你,但凡你知道何谓孝顺,就该立刻把人带走,好生教导!”
容嫣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些话虽然跟她想要说的并不一样,但是大概意思还真是相似。
顾七月为自己鼓掌:“我真是个机智的小机灵鬼。”
容天洐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本就长相出众,常年不笑之人忽然眉眼带笑,就犹如刹那间百花绽放,美的超越了性别,让人屏息。
就算是差点被气炸的容嫣,也忍不住愣了愣神。只是等反应过来,她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她的长相自然不差,只是比起容天洐却是有不小的距离。容天洐的亲祖母本就比安国公夫人长的好,他的父母更是不差。而他尽挑父母的优点长,尤其他现在这个年纪本就有些雌雄难辨,那容貌就是容嫣也是忍不住要嫉妒。
尤其是在这一笑之下,容貌更加精致之后。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容天洐的那张脸变成了她的,那该有多好?
如果她有这样一张脸,那个人肯定会娶她的,一定会!
她的恨意实在是太过明显,顾七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忽然一拍掌,吓了容嫣魂儿都飞了。
“顾七月,你做什么?你有病吗?”
顾七月点点头,坦然承认:“我有病,你有药吗?”
容嫣被她这么一怼,又气又恨,口不择言:“你要什么药?我送你一瓶毒药你喝不喝?”
话一出口,她有些懊恼。
倒不是后悔不该说这话,而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然而还不等她描补,顾七月的祖传气人套装就再次出山。
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用着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语气,说这特别夸张的话:“毒药?你这是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心存歹念,看我跟天洐小小年纪却已经无依无靠特别好欺负,想要毒杀我们,好霸占我们的财产?”
容嫣:“……”
这还不算完!
顾七月扭头看向安国公:“国公爷,有人欺负我们没爹没娘没人保护,国公府打算继续庇护我们吗?”
安国公脸都黑了,然而他同样没机会张嘴说话。
“哦,我忘了这是你的亲女儿了。”
她握紧了容天洐的手:“我们真是太惨了,看来只能等死了!”
安国公一家子:“……”
安国公连忙开口打断,再让她说下去,估摸着他们两口子今天就得立马暴毙在当场,而且都是他们这一家子给害的!
“容嫣,立刻道歉!”
容嫣也被挤兑的无言以对,但是这事儿可大可小。在场的都算是一家人,只要当成是无心之言,这事儿就可以痛痛快快的过去。
容嫣也是自小就被娇宠大的,她本就不会轻易跟人低头,更别说还是被迫跟一个小辈低头。
当下涨红了脸,恼声道:“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傻子都听的出来就是一句气话,为何就要道歉?我不道歉!”
顾七月点点头:“对,就该如此有骨气!谁敢压着你低头道歉,你就狠狠的怼他,怼的他怒火攻心,两眼发花!”
容嫣:“……”
就这性子这张嘴,到底是如何养出来的?
荣国公当真觉得自己心口疼,两眼发花,感觉有点想要晕过去。
真是作孽啊!
安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也道:“嫣儿,还不快道歉?你看你父亲被你们给气的。”
容嫣连着被父母压着低头,眼眶都红了:“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僵硬的道:“七月,刚才那话我确实不该说,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虽说道歉不诚心,但是糊弄糊弄也能过去了。顾七月原本看在过年的份上,打算今天就这么轻拿轻放。
偏偏容嫣气不平,又多添了一句:“本也是话赶话说到那儿,说起来也是你先起的腔,咱们就各打五十大板你看如何?”
安国公夫人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既然已经低头道歉,何必再画蛇添足的再来这么一句?
她有点心惊肉跳的看着顾七月,忽然有点不妙的预感。
顾七月眼底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我看不如何。”
容嫣秀眉微蹙:“七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咄咄逼人?”
顾七月静静的道:“一家人?不,我们是小小年纪就被分出家门的原配后代。你是千娇百宠的继室女儿,高攀不起呀!”
她一拍掌,吓得人一惊一乍的,语气依旧是能把人气的半死的平板:“震惊!继室爱女放言毒杀原配后代,三代人的血泪史。”
“早逝的原配啊!后代苟延残喘为哪般?一片痴心错付,男人有了新欢忘旧爱!”
“苦命……”
“住口!”安国公夫妇二人来不及阻拦,就听她小嘴叭叭叭的,说出来的字眼字字都能化为利刃,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安国公夫人的脸色都变了,眼圈泛着红。要不是还记得大过年的落泪不吉利,她都要当着小辈的面哭出声来了。
这个死丫头,她这嘴怎么就能这么毒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