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邦彦也是一位猛人。
有才嘛,确实是有才的。
他的文章虽然不怎么样,但填词上,可谓是婉约派的集大成者。
甚至,后世都有“词家之冠”、“词中老杜”之称。
虽然,可能有点吹捧。
但也多多少少体现了他的水平。
要不,这种档次评价,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公允的说,此人的文学造诣,即便稍有不及苏轼这种超越时代的天纵之才。
但,北宋其他才子名士,都可以一战。
众所周知,这年头,会填词的,最受花魁欢迎。
于是,这货在数年前,便是李师师的入幕之宾。
有一次,宋徽宗生了点小病。
李师师以为他不会来了,就悄悄地约了周邦彦。
哪知道周邦彦刚到不久,宋徽宗就来找李师师发发汗了。
周邦彦虽然勇,但也不敢跟皇帝说什么先来后到。
情急之下,他只好钻到床下躲了起来。
省略几万字后,周邦彦一直等到三更时分,宋徽宗尽兴而归,才敢钻出来。
本来宋徽宗没发现他,他打个下半场,也没什么。
结果,这厮好死不死,还专门写了一首词,讽刺了一番宋徽宗。
李师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某次跟宋徽宗玩乐的时候,还唱了出来。
宋徽宗当然气炸了。
大笔一挥,让周邦彦滚出京城。
过了阵子,宋徽宗觉得自己这么搞,好像也挺小心眼的。
又赦了周邦彦的罪,令他返京。
还给了他个不大不小的官,让他负责谱制词曲,献给朝廷。
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
“哦?那师师要多谢周大人了。”
李师师眼睛一亮,有些惊喜。
这周邦彦,在当世可谓数一数二的词人。
便是比起昔日的欧阳修、柳永等人,也毫不逊色。
如果拿到他的新词,传扬出去,是专程为自己所写。
那么,自己的地位,又可以巩固一阵子了。
“哈哈,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周邦彦洒然一笑,摆了摆手,一幅“我不是针对谁,我说的是,在座的都是垃圾”的样子。
“对了,子荆,你适才不是说有件趣事么?左右无事,不妨说来听听。”
在周邦彦身边,马有才轻哼一声,望向李琦。
他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李师师确实是他请来的。
但周邦彦这厮,则是听闻李师师前来,便不请自来。
碍于对方词坛上的地位……
自己还得笑脸相迎,好吃好喝准备好。
本来,这也没啥。
就算这周邦彦是头猪,也吃喝不了几两银子。
相反,还可以提高宴会的档次。
但,这货吃就吃吧。
还来撩妹!
这就很过分了!
马有才看着对方这样子,便感觉不爽。
可惜,这个马有才虽然名字挺响亮。
但,其实也没什么才。
要是讽刺对方几句。
对方呵呵一笑,随手抛出一首词骑脸。
那,自己就成了小丑了。
总不能,打一架吧?
于是,马有才无奈之下,只好示意李琦转移一下气氛。
“啊?呃?什么?”
李琦刚夹了一粒花生米,准备放进嘴中。
被马有才这么一带,花生米直接落在酒杯里。
李琦哼了一声,有些恼火的瞪了马有才一眼。
“这姓周的太嚣张,抢咱们风头,随便编个故事,打断一下他。”
马有才也不含糊,用眼神示意道。
“……编你妹啊!”
李琦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回复道。
“醉香楼天字房,消费全包,一天!”
“呵呵,小爷不是这种人!”
“三天!”
马有才咬了咬牙。
“算了,还是不够爽啊。”
“五天!不干就滚!”
“行吧,成交!”
李琦打了个哈哈,神态惬意。
两个人在瞬息之间,便达成共识。
“哦,说来有趣,我们前几日在书店遇到了黄冕仲,他一连选了三本书,满载而归。”
李琦想了想,好像卖卖黄裳也无妨。
反正,这也就是个趣事,还不至于影响对方功名。
美中不足的是,这事情不怎么传奇,谈资不足。
但,仓促之间,他也没有更好的题材了。
两宋严谨的学术气氛,其实很不适合自媒体信口开河。
一点点小事,都有人去寻根问底。
胡编乱造是不可能的。
嘴炮一时爽。
但,查无此事的话,会影响自己的名誉的。
名誉受损,前途也就堪忧了。
“哦?黄生我有些印象,此人虽然不喜多言,但行文极为流畅。填的几首词,也很有意境。”
李琦的人脉不错。
虽然这个开头挺无聊的。
但,还是有人陆续捧哏道:“想必,冕仲是买了几册名家文集,又或诗词绘本吧?”
“都不是,他啊,买了三本武学册子。”
李琦嘿嘿一笑:“分别是《太祖长拳》、《太祖棍法》、《清静吐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