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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周邦彦一生写词,不输于人!
    不多时,便有仆人搬来矮几,铺开上好的宣纸。

    文人聚会,时不时便有人吟诗填词的。

    不足为奇!

    所以,状元楼里,文房四宝跟醒酒汤一样,都属于标配中的标配。

    反正,准备这玩意,也花不了多少钱。

    而,一旦出现名篇佳作,对状元楼的知名度,也有极大的提升。

    这可是实打实的利润!

    “周大人一身才学,世间罕有。今日上元佳节,大人若能留下一首大作,也是一桩文坛佳话。”

    李师师脸现期待之色,一边亲手磨墨,一边微笑道。

    虽然这个周邦彦有点玻璃心,一把年纪还喜欢争风吃醋。

    一些中二言论,让李师师经常有些哭笑不得。

    但,周邦彦的才学,也是实打实的!

    这也是李师师,甚至宋徽宗,可以容忍他的原因。

    这个年代,大家对读书人,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顶级的文人才子,天下之大,也是可以畅通无阻的!

    “今日乃上元佳节,历代上元诗词,鲜有佳作。”

    “不妨,我便以此为题,填上一曲新词,且看千秋间,谁与争锋。”

    周邦彦来到矮几前,盘膝坐下,拿起了毛笔。

    他将毛笔浸入李师师研好的墨汁中,停顿了片刻。

    然后,猛然抬手,将笔锋在宣纸肆意挥洒。

    “《解语花·元宵》?”

    “风消焰蜡,露浥红莲,花市光相射……”

    李师师在旁轻轻吟道,声音清冷。

    “……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

    “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

    四处寂静,所有人都停滞了动作,神态各异。

    唯有李师师清冷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一词写罢,周邦彦将毛笔信手一掷,哈哈大笑。

    “周大人自信满满,果然是绝世好词。”

    “有人说,中秋词自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一出,余词皆废。”

    李师师将整首词重读了一遍,美目盈盈若水:“今日小女子唱了这首的《解语花》,看来,上元词也要无词可写了。”

    “哈哈哈,去年此刻,我在荆州看遍满街楚女纤腰,却只想到师师的绝世风华。”

    周邦彦一笑:“今年今时,正好将这词赠与师师,且唱上一曲,也算了结夙愿。”

    “这是小女子之幸。”

    李师师嫣然一笑,坐在古琴旁,调转宫商,奏起曲调。

    下一刻,天籁般的唱词声,在房间里回荡。

    曲罢,余音未绝,绕梁而转。

    硕大的房间里,安静异常。

    众学子,或茫然对望,或张口结舌。

    或,喃喃重复着词句。

    眼中,皆是心悦诚服之色。

    马有才跟个机器人一样,不断小幅度地点着头。

    回味了好半晌之后,才叹气道:“厉害!”

    “确实是好词。”

    李琦也跟着叹了口气,眼中充满着羡慕。

    单单周邦彦的词,其实也没这么大的威力。

    但,李师师的唱词,也是天下一绝,感染力极强。

    双重打击之下,一般的士子,对词曲皆感同身受。

    根本顶不住!

    “李大人,云大人,二位也精通诗词,不知有何指教之处?”

    “我周邦彦一生写词,不输于人!不知二位以为然?”

    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单纯的情商低。

    周邦彦神色熏然,又倒了一杯美酒,看也不看众人,举杯对月,一饮而尽。

    周邦彦这幅姿态,放在平时,还是挺得罪人的。

    但,他刚刚写下一首传世之作。

    这便也成为了名士风流,恃才傲物。

    “李大人精通诗词,怎么说?”

    云烨沉默了片刻,长长呼出一口闷气,看了李纲一眼。

    他诗词水平虽然尚可,但跟周邦彦一比,就只能说重在参与了。

    对方骑脸了,但他偏偏无能为力。

    想一想,就好气啊!

    “用词华美绚丽,却显情怀衰谢的抑郁之情。”

    “应当是美成前年遭贬荆州之时,将潦倒郁郁之情融入词中。”

    李纲摇头一笑:“真情实意透入纸卷,自是绝妙好词,李某不及。”

    李纲文采非凡,也填过几首好词。

    但,他长与行文。

    诗词之道,比起周邦彦这个段位,还是低了一两档。

    确实也拿不出可以与之相比的。

    仓促写上一篇,也不过,徒然自取其辱。

    “黄公子胸怀壮志,文辞华丽,更是武功不凡。”

    周邦彦见到李纲二人认怂,哈哈一笑,目光望向苏墨:“可你能写得诗,填得词么?”

    “周大人,你醉了。”

    李师师见周邦彦的醉态越来越明显,心中微微担心,连忙指了指两名侍从:“你们扶周大人下去休息吧。”

    周邦彦如果只是喷喷在场的人。

    倒也罢了。

    毕竟,他写下了一首传世之词,喷人也是佳话。

    但,他要是发起酒疯,胡言乱语的话。

    还是有点麻烦的。

    要是来句宋徽宗很短小之类的……实话。

    那可是泄露朝廷机密!

    要杀头的!

    甚至,在座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这样的话,方方面面得罪的人,也就多了。

    李师师虽然地位颇高,但也不愿意面对那种场景。

    “我没醉!”

    周邦彦拨开侍从搀扶他的手,指了指苏墨,醉眼惺忪:“你懂填词么?”

    “周大人……”

    李师师跺了跺脚,脸色难看起来。

    这时候,她还不太敢刺激周邦彦。

    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

    真要喝多了,说几句怪话……

    就完蛋大吉。

    “师师,你别管我,我问黄公子呢。”

    周邦彦又喝了一杯酒,觉得自己爽快异常,仿若李太白附体一般。

    “周先生这首《解语花》,确实是绝世好词,。”

    苏墨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但,说起写词的话,晚生也是略懂一二的。”

    “嗯?你说什么?”

    周邦彦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既然先生有心考教,晚生便也写上一首,还请先生点评。”

    苏墨悠然走到矮几前,拈起毛笔,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