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冲也有点迷茫。
他怔怔的看了眼苏墨，确定自己没听错。
然后，更加迷茫了……
他就是怕高衙内报复，才想着一走了之。
现在看来，这个主意还不太可行。
毕竟，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林冲觉得，自己跑路的速度，多半跟不上对方下黑手的速度。
就算跑掉了……
得罪了堂堂一个太尉，天下之大，也无处安身。
总不能落草为寇，跟朝廷打擂台吧？
林冲虽然光明磊落、豪迈豁达，也能隐忍。
但，显然，也算不上什么足智多谋、智多近妖的人物。
眼见事情已然无法收拾。
仿徨无计的时候，林冲已经将希望寄托在苏墨的办法上。
结果，苏墨直接给了一个，猛一听就很不靠谱的建议。
这是……生怕得罪高太尉，得罪的不够狠？
林冲直接被整懵了。
“当然不能只是光打。”
“打，只是手段，目的是让他供出以前干过的那些肮脏事情。”
“然后，我来写个状词。”
苏墨笑了笑：“报官要用的。”
“报官？”
林冲瞪大眼睛。
“将这伙匪人直接送往开封府。”
“……黄公子莫开玩笑。”
林冲脸色又是一僵，摇头叹了口气。
把高衙内送去开封府？
好吧，如果昔日包拯担任开封府尹的时候，确实是个上策。
高俅虽然位高权重，但在包拯那里，也没什么用。
以包拯的暴躁老哥脾气，查清事实的话……
甚至，很可能直接来一句：“狗头铡伺候”！
历代开封府尹里，换成范仲淹、欧阳修、冯京等名臣，也可以秉公处理。
但，历史上的名臣，也就这么多。
现在的开封府腾府尹嘛……
下限，虽然不算太低……
但，也没高到哪去。
遇到这种事，多半直接跟高俅通风报信了。
自己还是要倒大霉。
“不但要送，还要大张旗鼓，敲锣打鼓的送去。”
“意图强污良家女人，纵奴行凶伤人，按大宋律，这都是大罪。”
苏墨笑了笑，补充道：“我们几个皆是证人。”
“理是这个理。”
林冲皱眉都皱成了一个“囧”字：“以林某浅见，开封府多半也不会，因此定高衙内的罪啊。”
“五五开吧。”
苏墨笑了笑：“不过，即便定不了罪，事情也就彻底闹大了。”
“嗯？愿闻其详。”
林冲心中微微一动，若有所思。
“高太尉一手遮天，也是在禁军内部。”
“若是市井沸沸扬扬，京城尽人皆知的话。”
“他要害你，也要掂量一二了。”
“毕竟，这事情名头太臭，传出去，谁敢给他卖命啊？”
“万一，被人做了文章，上达天听。即便高俅位极人臣，怕也要吃点亏。”
苏墨笑了笑：“朝廷里，惦记着他头上这顶太尉乌纱帽的，大概也不会少到哪去。”
苏墨心中，还有些其他谋划。
但这时候，跟林冲说了，也没什么用。
甚至，可能弄巧成拙。
“这样的话，高太尉落了面子，岂不是更加恼火？”
林冲迟疑道。
“是啊，确实恼火。”
“你想想，你要认了一个这样的干儿子，不学无术，没点本事，还整天惹是生非。”
“这是养儿子，还是供个爹呢？”
“血脉至亲固然没法子，但义子嘛，换一个的话，总也不算什么难事。”
苏墨笑了笑：“高俅好歹也是堂堂太尉之尊，想管他叫爹的，多半还是不缺的。”
“你……你卑鄙……你无耻……你胡说八道……你……你无理取闹！”
高衙内在一瞬间，爆发了极大的潜能。
居然，没杵着拐杖，整个人硬生生站了起来。
他巍颤颤的伸手指着苏墨，嘴巴不断蠕动。
说着说着，冷汗顺着他的面颊，不断流下。
苏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流汗的……
“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林冲福至心灵，躬身道：“此番先生对我夫妻二人恩同再造，先生但有驱驰，林某万死莫辞！”
“这是后话了，先揍他一顿，问清楚事情，再说吧。”
苏墨指了指面如土色的高衙内，淡淡道：“鲁大师去喊他弟子前来帮忙了，算算时间也快来了。你这边处理完毕，便跟鲁大师汇合吧。”
“好！”
林冲望着高衙内，眯起的双目猛然睁开，爆发出锋锐的怒意。
显得，有些狰狞。
如果说，适才林冲见到高衙内，仿佛病猫一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那他现在，放下包袱，才真正有了豹子头的味道。
“林大哥！不要！我们兄弟一场，你要信我！”
“我真的没想着害你啊！”
“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我跟太尉说，让他封你当大官！”
“教头不满意？没事，那就教头？或者……指挥使？”
“林大哥，不要啊！”
“别……别打脸！”
片刻之后，高衙内被林冲打的惨叫起来，抱着脑袋，仿佛一只大蛆一样，在地上不断翻滚。
“官人，小心点，别打死了。”
“嗯，还能打几下。”
林娘子用手掩住耳朵，看的大为解恨。
“……太残暴了。”
苏墨觉得场面有些血腥，耸了耸肩，悠悠然走了下去。
咱可是读书人，看不得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