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
刘宏虎视左右,
威严道,
“四位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何进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沉声道,
“听闻陛下要处死定襄王刘如意,臣等是为求情而来。”
闻言,
刘宏面色凝重,
不快道,
“为刘如意求情,你们可知道他犯了何罪。”
“私自杀死朝廷安置在并州的重臣张懿,在太原结党营私,私蓄甲兵,豢养死士,甚至勾结黄巾叛党意图谋反。”
听刘宏之言,
何进等人并不慌张,
反问道,
“敢问陛下可有确凿证据?”
“定襄王可是文坛巨擘,在民间百姓以及天下茂才士子心中有着崇高地位,况且他还是汉室宗亲,高居王位,刚刚又立下大功。”
“若是因为莫须有的罪证杀之,恐怕难以服众,导致民生怨怼,也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刘宏一时哑口无言,
其实他没有足够的证据,
唐周秘阁收集的证据根本不足以定死罪,
所以他才派人审讯刘如意,
但作为皇帝,
刘宏想要杀一人还是不难的,
他冷笑道,
“大将军,朕早有刘如意的死罪之证,朕已经决定了七日之后,将定襄王刘如意,其妻太平道圣女张婴宁一同问斩。”
听罢,
何进绷不住,
面露惊讶之色,
他已经收下了张婴宁与姚广孝两人馈赠的千两黄金,
以及上百坛美酒。
双方并达成了战略同盟,
救出刘如意之后,
他们便会抛弃十常侍,
成为大将军何进的助力。
作为屠夫出身的大将军,
何进能有今日的地位,
全靠妹妹何莲做了皇后,
他为了稳固地位,
最好结交文人雅士,
尤其是朝堂上有名望的士大夫重臣,
所以他才会倚重袁绍,
眼下有机会得到刘如意的臂助,
何进当然是求之不得,
他岂会轻易让刘宏杀了刘如意。
一旁的太尉袁隗急忙进言道,
“陛下,叛逆之罪,岂可轻言,若无实证,恐天下不服,况且他未曾举兵,反而帮助平叛,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
“老臣以为定襄王杀不得,即便罢黜官职爵位,贬为庶人,也当苟全他的性命。”
“刘如意之文才,旷绝古今,犹如天上文曲下凡,他所做诗文多是千古文章,当后世流芳,这等人杰,杀之不祥,恐有大灾。”
袁隗的话音落下,
司徒崔烈拿出一卷奏章道,
“陛下,这是朝中十几位大臣的联名上书,他们皆希望陛下能够从轻发落定襄王。”
“其中有黄门侍郎钟繇、张芝、张昶,给事中邯郸淳,太仆韦端,谏议大夫马日磾,太常赵岐等人。”
“除此之外,太学馆与鸿都门学也有上千学生为定襄王请命。”
司空杨赐亦道,
“陛下,纸包不住火,现在定襄王被下狱之事已经散播开了,关于此事众说纷纭,在雒阳城的大街小巷闹得沸沸扬扬,望陛下能够三思而行。”
何进等人如此强硬的劝谏,
反而触动了刘宏的逆鳞,
他感觉自己的皇权受到挑战,
不过是想杀一个臣子,
居然受到这么多的阻力,
区区一个刘如意,
背后怎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刘宏怒视众人,
高声道,
“刘如意谋反之事,罪证确凿,你们不用多言,朕心意已决,传召给事中杨彪,朕要立刻下诏书,问斩刘如意与张婴宁两人。”
此时,
宗正府大牢里的两人尚不知大祸临头,
刘如意趴在床上,
双眼紧闭,气若游丝,
他的后背与屁股几乎皮开肉绽了,
浸染斑斑血迹,
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心疼的看着他,
张婴宁柔声道,
“你没事吧?”
睁开眼睛,
见牢房外无人监视,
刘如意恢复些许精神,
苦笑道,
“死不了,廷尉刘陶不用乱用酷刑,多是鞭打杖刑,习惯了也就那样,每次回到宗正府,宗正刘松都会令太医给我查看伤口,敷药。”
“所以牢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只是为了少吃些苦头,不得不每天装的像条死狗。”
“你怎么进来了。”
见之无恙,
张婴宁总算放心下来,
她将这近一个月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刘如意,
知道张婴宁入狱的来龙去脉,
刘如意忍不住道,
“败家娘们,老子这些年在并州辛苦打拼的基业岂不是叫你败了一个干净。”
白了她一眼,
张婴宁娇斥道,
“败了就败了吧,权当破财消灾,你不知正是这些,才引起刘宏忌惮,害你锒铛入狱。”
“再说,你以为我们在外面容易吗?为了救你,不知道多少人奔波,若非你手下的姚广孝够机智,有手段,只怕我们还使不出这么多手段救你。”
听之,
刘如意冷哼一声,
不爽道,
“古时韩信有胯下之辱,张良有拾履之羞,勾践有尝胆之苦,今日我刘如意有牢狱之耻,待我出去,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张婴宁替刘如意梳理一下鬓发,
提醒道,
“别发牢骚了,看刘宏的架势,你我能否活着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那你们到底使了那些手段,说来与我听听。”
“我有一策,姚广孝有一策,昭姬妹妹有一策,以及姚广孝招募的幕僚郭奉孝也有一策,共有四策救你性命。”
“一者,依靠外戚与十常侍的矛盾,二者,依靠雒阳百姓与士族学生的声援,三者,依靠后宫的干预,四者,依靠天道。”
“我已经说动何进等人为你求情,姚广孝则利用校事府的力量将你下狱的事情在民间与学馆大肆宣传,把你塑造为被奸佞陷害的重臣……”
未等张婴宁说完,
牢房外,
忽然有狱卒进来送饭,
其中有鸡鸭鱼肉,还有美酒水果,
令刘如意有些诧异,
虽然宗正府监狱的伙食不差,
但也不至于如此丰富,
他好奇道,
“狱卒兄弟,难道今天过节吗?”
狱卒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开口道,
“王爷,还有三天,你和夫人好好享受吧,陛下已经下了圣旨,三日之后,要将你们于宣武门街头问斩。”
听到这里,
张婴宁大惊,
仅剩三日,
她与姚广孝等人制定的计划不知道能否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