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吾丘鸩?”
看着刘豹一脸愤怒憎恨的模样,刘如意不禁狐疑道,
“王爷,就是此人杀了我爷爷。”
刘豹攥紧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这家伙杀了大单于羌渠,
刘如意心里一阵惊讶,他还以为羌渠是死于军臣之手。
“我听闻当初是军臣发动叛变,率部袭击了王庭,才导致羌渠大单于身死。”
“王爷有所不知,当时南庭的王备虽然空虚,但是绝非军臣那千余骑能够攻打下来了,若非是吾丘鸩,若非是他,爷爷绝不会丧命于军臣之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刘豹解释道,
“第三轮王爷一定要小心,吾丘鸩乃是军臣麾下最恐怖的大将,拥有万夫不当之勇,号称匈奴第一力士,不过吾丘鸩的智力有问题,无法领兵打仗,只会阵前冲锋。”
“据说其母与山中野人苟合才生下这畜生,他自小遭人嫌弃,被丢弃在阴山山脉脚下,独自一人在外与野兽生活了十几年,而后才被军臣发现招揽。”
“我曾经见过吾丘鸩在战场上的可怕模样,他身披重甲,操持铁杖作战,所击无有不碎,所冲无有不陷,膂力过人,宛如天神,即便赤手空拳,也能以车投车,以人投人。”
听罢,刘如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不听这一番话,单看吾丘鸩的外表,他也不敢小觑此人。
吾丘鸩的体魄完全就是一头直立行走的棕熊,不怪乎被人称为“战熊”。
王帐中的众人也都被吾丘鸩的模样给震慑住了,他也算是名声在外,没有一个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见到这番场景,军臣不由露出痛快得意的大笑,他来到吾丘鸩的面前,高兴道,
“你太粗鲁了,都把大家吓了一跳,快点给大单于和各位首领赔礼。”
吾丘鸩根本听不懂人话,只能够简单理解一些命令,这还是军臣不懈努力教导的结果,不过这不妨碍他对于军臣的“臣服”,他很清楚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饲主。
在军臣的面前,吾丘鸩主动的蹲了下来,低下头,令众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想不到这个巨人居然真的听从于他。
“刘如意,这就是我第三轮派出的人,他可不知道什么点到为止,不想你的手下白白丧命,还是趁早认输吧。”
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军臣嚣张道。
刘如意只好看向李存孝,不知道他是否有胜算,后者面色如常,不过双眼熠熠生辉,闪烁着熊熊的战意。
提起手中的混铁槊,李存孝桀骜道,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会你失望的,这个大块头就交给我解决。”
军臣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轻蔑道,
“你这是自寻死路!”
吾丘鸩仿佛感觉到了李存孝的战意,整个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用野兽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他,张嘴发出混合着嘶鸣的声音。
“杀……杀……杀……”
“大单于,让吾丘鸩在王帐中打斗,我害怕他会打断倚柱,掀翻穹顶,还是将场地换到外面的空地上。”
军臣向呼韩邪进言道,并责令手下替吾丘鸩取来重甲与兵器,准备比试。
不一会儿,
第三轮比试的场地就由王帐改到了外面的空地上,现在不单单是匈奴各部落的首领,王庭的大小贵族也得到消息,争相过来围观。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将比武场地堵了一个水泄不通,好在呼韩邪布置周密,周围的卫兵把守严密,场面并不算混乱。
另一边,“哐当”“哐当”“轰”的几声,军臣的手下将吾丘鸩的重甲与铁杖取了过来,重达上百斤的甲胄,铁杖需要数人才能够搬动。
吾丘鸩却轻轻松松就将甲胄穿在了身上,两柄八角玲珑铁杖在他手中犹如玩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不过任谁挨上一下,不死也重伤。
穿上甲胄的吾丘鸩更像是一头奔牛,牛角头盔将他的脑袋都保护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珠子,透过盔甲上的雾气,隐约可以听见那粗壮的喘气声。
相比全副武装的吾丘鸩,对面的李存孝则显得轻松多了,还将自己的黑漆墨蛟玄甲给脱了下来,只穿着单薄的素白衣衫。
在寒风之下,衣角飞舞,配上他那修长消瘦的身形,真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样子。
“只拿武器,不穿甲胄,这家伙是在搞笑吗?”
“这病恹恹的小身板,别说挨一下吾丘鸩的铁杖,恐怕连扫出去的劲风都能把他刮倒。”
“大汉使者是疯了吧,竟敢派一个如此孱弱的家伙上场,还不如直接认输。”
场外的匈奴人议论纷纷,对着李存孝指指点点,不过呼韩邪一下就看出了端倪,他皱眉道,
“这个汉人不穿甲胄,是想要提升自己的灵活性,以此来应对笨重的吾丘鸩,只是这样的战术未免太天真了。”
霍景桓眯着眼睛,淡淡道,
“大单于,千万别小看李存孝,他的武勇不输并州神鬼吕布,您若想南下攻汉,此人必要除之,否则早晚吃大亏。”
露出惊讶之色,呼韩邪问道,
“景桓,你与他何如?”
“论领兵打仗,我更胜一筹,若论冲锋陷阵,我不如他,他可能是我最不想在战场上碰见的敌人了。”
呼韩邪听完,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凝重,他早从霍景桓的口中得知了刘如意手下人才济济,不乏将帅谋士。
两人说话之间,场中的比试已经开始。
“……杀……杀……杀……”
甲胄之中,吾丘鸩的喊杀声变得沉重而喑哑,像是来自幽冥的亡魂,他睁大的双眼充斥着怒意,大步流星的冲向了李存孝。
顷刻,他手中高举着的铁杖对准脑袋重重劈下。
“轰隆”一声,沙土飞溅,烟尘扬起,四周人不由发出惊呼,都以为李存孝已经遭遇不测。
不过吾丘鸩并未停下动作,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敌人的身影,凭借手感,他知道那一击落空了。
“蠢货,你不知道自己的盔甲有死角吗?”
尚未看到人,只听到一声讥笑,吾丘鸩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重重击中,不禁大声惨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