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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会有女子能降住他
    朝野上上下下忙碌了半月有余,终于将杨裕所有能定罪的证据收集齐,现在就差皇上拍板决定处斩时间了。

    当官员将杨裕的罪行一条条宣读完毕之后,皇上震怒,当即拍板道:“后天,斩首示众!”

    这一决定震惊朝野,原以为皇上只是说说气话,没想到真的会将自己的亲儿子斩首。

    自从上一次,杨裕和荷月在飞羽阁发生那事后,这里就被改建成为堆放杂物的地方,皇上为杨择新指了一处宫殿作为他进宫的住处,位处莲湖边的一间小宫殿,杨择将它命名为若水居。

    春日里,墨清雅莲池一舞,那莲池的莲花都是从这莲湖里来的,莲池只是莲湖的小小缩影,真正的美丽在这莲湖。

    偌大的莲湖,夏日里的莲花大朵大朵地盛放,仿若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杨择进宫时,常常在这里静坐远望,看着这些如同懵懂少女般的清润粉色,他看着看着就能笑出声来。

    明明是在看莲花,怎么就能想到她呢?那个小傻子……

    这莲湖是皇宫中的丽景,许多妃子想求这一处宫殿都求不来,皇上却轻易地赐给杨择做若水居,可见皇上对杨择的重视。

    皇上宣布将杨裕斩首这天,下朝之后,杨择就请皇上来若水居小坐。

    若水居周围都没有宫人,杨择图的就是一个清净。

    小宫女莲玉将莲香酒端上来之后,便悄悄地退下了。

    莲玉,便是那一次为石青衫力证没有陷害石成欢她们的小宫女,杨择说看着这宫女顺眼,而且莲玉这名字也和莲湖恰好应景,便只留了莲玉一人看守若水居。

    “皇兄,来尝尝这莲香酒,这是以最嫩的莲花瓣入味,专门酿制的清酒,不醉人的。”杨择笑着,将清冽的酒倒入皇上的酒盏之中,语气如同对待民间百姓家的兄弟一样熟稔。

    皇上脸上的皱纹透着些许沧桑,他微微一笑,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抖了抖,端起面前的莲香酒,跟杨择举起来的酒盏轻碰,喝了一口便放下,这便无心贪恋,转头看向小木窗外,目光及向那一大片正在怒放的莲花,心思似乎飘远。

    一袭青色长衫的杨择,将衣摆往后撩去,单手撑在膝盖上,另一手端着酒盏,望着皇上轻然一笑。

    “皇兄,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吗?自我收回白楚边境的兵权、你让我入般若城为昭儿排除异己,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吗?”

    皇上的身体没有动弹,良久这才转过脸来,对着杨择笑了,“朕每一天都在做准备,亲手赐死自己的儿子,只要今天不到来,朕就永远做不好这个准备。”

    杨裕坏事做尽,但是他不仅是皇上的臣子,更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看中杨昭这个三儿子,不惜为他排除异己。

    杨裕虽然无能,留下也没有能力与杨昭抗衡,但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挑起事端,成为杨昭的阻碍,所以,皇上必定要联合杨择,为杨昭除去这个绊脚石。

    杨择望向窗外那一片深深浅浅的粉色,勾起唇角,他并不能理解皇上所在乎的骨肉亲情,他自认为自己是无根的浮萍。

    “一切上位者必有流血牺牲,这不是我来到般若城第一天,皇上告诉我的吗?”杨择笑了笑,没有打算安慰皇上。

    皇上的腮帮子微微耸动,视线从外面挪回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望着杨择,“这些年朕最欣慰的,就是你来到朕的身边。”

    当十五岁的杨择进入白楚边境的玄轻军营时,还是个无名小卒。他在军营历练三年,十八岁一战成名,收复了白楚边境几处重要的城池,立时变得耀眼起来。

    三年前,皇上亲自到白楚边境的军营来,这才见到了杨择。

    不过,真正让皇上下决心将杨择认作义弟、将白楚边境的兵权尽数交给杨择的人,却是跟在杨择身边的那个老人。

    对于杨择的来历,皇上很是好奇,但他从来不问。

    杨择端起酒盏,与皇上的酒盏轻轻碰撞,笑意促狭,“皇兄,臣弟可只喜欢女人的。”

    “你个臭小子!”听出杨择语中的深意,皇上笑骂着,忽然正经起来,“阿择,说来你今年也二十一了吧。”

    一提到年龄,杨择就已经猜到皇上要说什么了,他往身后的榻上懒懒一靠,“皇兄,如果我娶妻,般若城多少女子要伤心落泪。”

    “别耍贫嘴!你跟昭儿一般大,瞧瞧你每天带着他招猫逗狗不着调,弄得他到现在也不曾娶妻,就算像恭儿一样有几个侍妾也可以啊!”皇上毫不客气地骂着,他对待杨择倒真是没有隔阂。

    “皇兄啊,你有你的后宫佳丽无数,我有我的野花百里飘香,日子快活就好了!”杨择直接将酒壶拎起来,仰头喝了几口,快意十足。

    看着杨择这长不大的心性,很难联想到他就是白楚边境收复城池几座的战神。

    皇上无奈地笑了笑,“随你去随你去,终会有一天啊,有个丫头能降住你这个野性子,朕就等着你,来求朕赐婚的那天!”

    杨择仰面长笑,悠然的笑声仿佛飘出了窗子,令一池的莲花的随之轻轻颤动着花瓣。

    有人能降住他?

    这可真是……天方夜谭啊!

    安抚了皇上之后,杨择便来亲自监斩杨裕了。

    这一天,百姓将行刑台围堵得水泄不通,比玄武大街还要热闹一些。

    长风掠空,艳阳当空,连空气都温柔无限,这可真是个好天气。

    行刑台之上,是监斩官所坐的位置。

    坐在高位上的那人,身穿一身玄黑官服,一头墨发以通透的玉冠高高束起,他眉眼轻挑,便生起无限风华。

    杨择单手压在桌上,另一手把玩着一支行刑的令牌,望着地上跪下的白色囚服的背影。

    “裕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受了皇上的嘱咐,杨裕住在大牢里没有受过一点刑罚,只静静等着被处斩的这个日子。

    杨裕穿着干干净净的囚服,面容也如常般干净妥帖,仍旧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