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大礼堂。
晚上六点，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一万多人。
大礼堂的座位，只能容下六千人。
第一排是领导贵宾席。
其他没座位的人，要么蹲坐在前排地上，要么站在走廊，要么见缝插针挂在窗户上。
轧钢厂一万员工都来了，加上一些员工家属，还有何雨水娄晓娥这些靠关系混进来的。
快把大礼堂挤爆。
时间来到六点三十分。
舞台灯光闪亮，主持人由于海棠和杨为民担任。
于海棠：
歌声袅袅辞旧岁，舞姿翩翩贺新春。
杨为民：
新的一年，新的征程。新的祝福，新的期待。
于海棠：
尊敬的各位来宾，尊敬的红星轧钢厂各位领导。
杨为民：
亲爱的家人们，亲爱的兄弟姐妹们。
合：
大家晚上好！
“好！！！”
全场鼓掌，雷声滚滚。
在外负责安保的保卫队，抬头观察震得微微晃动的大礼堂，神色紧张。
“接下来，有请我们红星轧钢厂领导杨厂长，上台致辞——”
于海棠伸手邀请。
杨厂长面相和善，平易近人。
“尊敬的领导，红星轧钢厂的同志们，大家新年好！”
杨厂长首先问好，然后报告了去年的生产情况，接着制定了明年的生产目标，最后展望了轧钢厂未来的发展愿景。
讲完后，李副厂长上台。
针对轧钢厂的安保工作和纪律问题，做出了重要批示。
7点30分，领导发言完毕。
于海棠：感谢领导，请领导落座。
这次的文艺晚会，首次设立了名次和奖项。
特等奖：奖励电视机一台。
一等奖：奖励自行车一辆。
二等奖：奖励10张工业券。
三等奖：奖励一个笔记本。
“电视机？？？”
听到特等奖是电视机，全厂沸腾。
这一年，电视机才刚刚生产出来。
全厂也只有一台电视机。
就连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家里都没有。
一台起步一千多，没有指标还买不到。
关于文艺晚会有奖品这个环节，除了于海棠，厂里其他员工都不知道。
于海棠工于心计，怕别人跟她抢。
她作为广播员，从来没在广播上通知过。
就连赵卫国，也是刚知道。
于海棠并非防着赵卫国，而是怕他走漏风声。
一台电视机，让一万多人对文艺晚会充满了期待。
于海棠播报奖项后，鞠躬去后台换装。
杨为民接过主持：“大奖究竟花落谁家，相信大家都充满了期待，接下来的第一个节目，有请宣传科于海棠同志，带来《打靶归来》歌舞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哗哗哗哗——”
厂花出场，掌声热烈。
有的男同志，还激动得吹起了流氓哨。
跟随着掌声，舞台幕布缓缓分开。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大礼堂歌声绕梁，于海棠身着军装，跟着节奏铿锵起舞，舞蹈充满革命力量，身后跟着三排伴舞。
“好——”
厂花的舞姿，看得男同志们眼都直了。
“于海棠太飒了，特等奖肯定非她莫属。”
“电视机啊我的天呐，我只听过没见过。”
“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也去准备个节目。”
“你想多了，都是内定好的。”
场下议论纷纷。
第一排领导席。
杨厂长给身旁的大人物添茶。
大人物坐在中间，不怒自威，气场强大。
于海棠表演结束，场下掌声响个不停。
“于海棠！于海棠！于海棠！”
“于海棠！于海棠！于海棠！”
有些男同志带头呼喊，以表示对厂花的爱慕。
呼声越来越高。
保卫科的人急忙制止，说是有大人物在，注意会场纪律。
何雨水点点头：“她还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爱跳舞。”
“这姑娘跳得确实还可以。”
娄晓娥的话，让何雨水有点失落。
于海棠迅速换装完成，再次来到舞台，接过主持。
“接下来，有请宣传科的杨为民同志，表演诗朗诵《革命兄弟》！”
杨为民不用换装，直接站在舞台中间。
抬头45度仰望，酝酿一下情绪，伸开手臂。
“啊——”
“我的革命兄弟——”
“你如那夜空中最亮的星——”
“你似那田野里最美的花——”
“你阳光——”
“你勇敢——”
“你充满智慧——”
“我亲爱的革命兄弟——”
“我愿和你一道——”
“艰苦奋斗——”
“保卫国家——”
朗诵结束，杨为民含情脉脉，缓缓收手。
“好！”
“好好！”
场下也是掌声一片。
王富贵热泪盈眶，“想不到为民这么看重我？我一直以为他看不起我。”
李水生揉揉湿润的眼睛，“你想多了，杨干事说的革命兄弟是我。”
杨红兵撇撇嘴：“没文化，你俩失心疯了吧，他明明说的是咱大哥！”
有的观众不服气地摇摇头，“这估计拿不到特等奖吧？就啊了两句结束了？这是啥嘛？我也会。”
“你会没用啊，你有关系吗？有背景吗？”
其他观众说道。
杨为民表演结束，立刻归位和于海棠一起。
于海棠：“接下来的第三个节目，有请宣传科许大茂同志，演唱歌曲《九九艳阳天》。”
许大茂得意地走向舞台。
为了今天的表演，他特意买了一套新衣服。
头发梳得油光蹭亮。
皮鞋也擦得跟狗舔过一样。
只是走到舞台中间时，面对一万多人的注视，他突然紧张起来。
毕竟第一次上台表演，没经验。
音乐响起，许大茂神色慌张，抓耳挠腮。
“哈哈，他忘词了！！”
“这个笨蛋，第一句歌词就是歌名，这都能忘？”
有观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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