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科一共五个班。
一班负责办公大楼打扫，10人。
二班负责各个车间打扫，50人。
三班负责工厂大院打扫，20人。
四班负责食堂清洁，10人。
五班负责厕所打扫，10人。
五个班还有鄙视链。
一班说，我是给领导们服务，我工作轻松，看不起二班。
二班说，我人最多，我一个班等于你们四个班，我负责打扫车间，虽然辛苦，但工资高，不像三班，风吹日晒，工资还低。
三班说，室外空气新鲜，风景好，也就扫扫树叶捡捡垃圾，不像四班，油腻还脏，下班一身味。
四班说，我脏？我一身味？我有五班脏？我有五班味重？
五班说，去你们的吧，都想不想上厕所了？惹我恼火，我把厕所堵住，憋死你们。
赵卫国此时，被分到三班，负责打扫工厂大院。
“哟，这不是春节文艺晚会的大名人赵卫国嘛？咋了，你跟我们一群大妈大爷一起扫地？”
“那有点屈才了，你这形象，你这才艺，不去电影厂拍电影可惜了。”
“小伙子结婚了没？有对象吗？晚上跟大妈回家，你看看我女儿对不对你胃口。”
保洁三班的大妈们，围着赵卫国指指点点。
三班班长唐秀英拍拍手，吼着大嗓门：“都嘛呢？都不干活了？都还想不想下班了？”
唐秀英五十多岁，体型彪悍，嗓门儿巨大。
底下人都叫她“唐大炮”。
“赵卫国，呐，这是你的工服，穿上后马上开始干活，我不管你之前表现怎么样，来到我这儿，如果敢偷懒磨洋工，我皮鞭子伺候！”
唐大炮随身携带一条皮鞭，谁不老实，上去就是一鞭子。
在五个班中，唐大炮是最凶的班长。
这也是李副厂长把赵卫国调到三班的原因。
李副厂长特意交代过唐大炮，要好好关照关照赵卫国。
赵卫国换好保洁工服，被分到大树下扫树叶。
“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我已习惯～你突然间的自我……”
赵卫国一边扫树叶，一边唱起了歌。
【来自唐大炮的怨气值+99】
“谁让你唱歌的？我让你说话了吗？！”唐大炮甩起皮鞭就要抽赵卫国。
赵卫国一把夺过，抬手就扔到十米高的树杈上。
【来自唐大炮的怨气值+189】
“你竟然敢还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唐大炮一巴掌呼向赵卫国。
“啪！”
唐大炮的巴掌，竟然呼在了自己脸上。
赵卫国瞪着她，“给你脸了是吧？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从来不打女人，但仅限于美女！你个老不死的！”
【来自唐大炮的怨气值+300】
不远处其他保洁大妈看到，纷纷震惊。
这小伙子这么猛？
连唐大炮都敢打？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啊。
不过打得好。
三班的20个保洁大妈大爷，哪个没挨过唐大炮的皮鞭，有一片树叶没扫干净，就是一皮鞭，还不能说话。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不是想混口饭吃，谁愿意干这低三下四受人欺辱的工作。
唐大炮颐指气使习惯了，碰到赵卫国这么个硬茬，可把她气得不轻。
“行！你小子有种！你等着！”
唐大炮气呼呼地来到李副厂长办公室告状。
李副厂长笑笑，“唐班长，你的工作方式不对，他连我都敢打，何况是你？行了，我稍后让宣传科在广播上通报批评并罚款，至于怎么管理他，你回去动动脑筋。”
不一会儿，广播通报：“下边播放通知，保洁科三班赵卫国，殴打班长唐秀英，特此通报批评，并罚款5元。下边播放……”
广播连播三遍，但广播员的声音不是于海棠。
于海棠不愿意播，李副厂长只好找别人。
车间的秦淮茹听到，捂嘴偷笑。
罚！狠狠地罚！罚死你！
还敢在工厂打人，翻天了你！
宣传科的许大茂听到，激动得直捶桌子，“罚得好！罚死你个不要脸的！谁让你搞我老婆呢！”
趁唐大炮还没回来，三班的大妈大爷们，纷纷跑过来对赵卫国竖起大拇指。
看到唐大炮返回，大妈大爷们赶紧跑走。
“行，我让你小子狂，看我怎么治你。”
唐大炮就站在赵卫国一旁监视他，也不说话。
赵卫国一会儿唱唱《突然的自我》，一会儿哼哼《情深深雨蒙蒙》。
唱得不过瘾，还扛着扫把跳起了太空步。
一下午时间，收割了唐大炮5000点怨气值。
临近下班，唐大炮趁大家去换衣服，她来到赵卫国负责清扫的区域，抱住那棵大树使劲摇晃。
“哗啦啦——”
一片树叶散落一地。
“啊——”
被扔到树杈上的皮鞭，恰好砸到她的头，疼得她揉了半天。
换好衣服，清洁工站成两排，听唐大炮训话。
“今天，大家表现都很不错，除了赵卫国，殴打领导被通报批评，往我们三班脸上抹黑，对此，我对赵卫国严厉批评！”
唐大炮指着赵卫国的区域，“刚才我转了一圈，其他人的工作，今天都达标，只有赵卫国，树下全是树叶，所以，赵卫国留下来继续打扫。”
“班长，我刚才明明看到赵卫国扫得干干净净，肯定是有人背后使坏。”有大妈为赵卫国辩解。
“要你多嘴！”
唐大炮扬起皮鞭，“如果赵卫国不留下来打扫干净，那你们全部别想下班！”
“你……”大妈大爷们很是气愤，这不明摆着欺负新人嘛。
“好了，我扫，你让其他人下班回家。”
赵卫国淡淡道。
“我老太婆年龄大了，晚上睡不着，我愿意留下来和赵卫国同志一起扫。”
有个大妈看不下了，跨出一步。
“我也愿意！”
“还有我！”
片刻，站出来五六个大妈大爷。
一方面，他们欣赏赵卫国的勇气。
一方面，他们厌恶唐大炮的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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