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芬一边讲课,一边帮宋国运数着点头的次数。
她想看看宋国运要点几下头,才会彻底精神起来。
待她给宋国运数到第13下的时候。
陈淑芬终于憋不住火了。
看这趋势。
这小子是要瞌睡一整节课的节奏啊!
是可忍。
孰不可忍!
叔能忍。
婶婶也不能忍啊!
都高三了,上课还睡觉呢。
这孩子不想考大学了吗!
“宋国运!”
“你给我站起来!”
陈淑芬一嗓子就给宋国运吼起来了。
周围同学,齐齐的朝宋国运这边看了过来。
宋国运有气无力的杵着。
等着陈淑芬批他。
“你睡的够香的啊!我要不叫你,你是不是都做上梦了?”
“我好像还真做梦了,梦见我在背课文呢。”
被韩游的痴勇小火怂恿着。
宋国运竟胆大包天的怼了一句这个平素很事儿妈的陈老师。
周围同学都听笑了。
陈淑芬气道:“好好好!做梦你都能背课文!你现在就给我背!背白居易的《琵琶行》!”
这是陈淑芬周一时就布置的任务。
让他们这些学生,这礼拜必须把《琵琶行》背熟。
宋国运脑子里一阵阵的发僵。
凭着模糊的记忆,他硬着头皮背道:
“《琵琶行》,白居易。浔阳江头夜送客……嗯,嗯……枫叶荻花秋瑟瑟。……嗯,嗯……主人下马客在船,……嗯,嗯……举酒欲饮无管弦。……嗯……”
陈淑芬听不下去了:“你好好背行嘛!瞎‘嗯嗯’什么!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有‘嗯嗯’吗?”
“没有。”
“那你‘嗯嗯’什么?!”
“我是……蹲坑时背的。”
“轰!”
班上同学被宋国运逗的哄堂大笑。
陈淑芬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宋国运,竟是这种滚刀肉的学生。
气的朝门外一指:
“你给我出去罚站去!”
“哦,好的。”
宋国运也不辩解。
就像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一样,面无表情的出去罚站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身上困倦难耐。
他实在是站不住了。
胸中的勇气之火一燃。
他干脆溜号了。
跑到楼上天台去睡觉了。
也不管陈淑芬是不是还要找他麻烦。
天台上没人打扰。
宋国运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
终于睡饱了。
他的精神头算是养回来了。
打着解乏的哈欠,醒过来。
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乖乖!
都下午一点了!
宋国运“腾”的从天台上坐直了身子。
肚子不自觉的“咕咕”叫了两声。
他这才想起来。
自己都好久没吃饭了。
昨晚的晚餐,他就没吃。
今天早上也没吃饭。
他都快饿24个小时了。
已经有前胸贴后背的趋势了。
他们学校的食堂,过了12点45,就不再提供餐点。
宋国运心思着,是不是去校外搓一顿?
但这时。
他想起了早上爆锤雷洪亮的事。
心里不免有些后怕。
那些混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准已经开始摇人,在学校周围堵他了。
他这时可不能冒然离校。
“妈的!”
“韩游的无脑勇害人啊!”
宋国运有点后悔早上暴打雷洪亮了。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么?
他这时仔细感受了一下。
胸口里还有一股小火在燃烧呢。
显然。
韩游吃的口香糖威力还没彻底消退。
但韩游嘴里的口香糖味道,应该是很淡了。
宋国运这时已没有早上那种像吃了《博人传》一样的热血冲头的痴勇和冲动了。
他先不想那些小混混的事了。
也不想上午睡觉逃课的事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还是先填饱自己肚子要紧。
学校食堂既然没饭了。
他就只能去学校小卖部买点面包什么的。
随便填补一下。
伸个懒腰。
他溜溜达达的奔向了学校的小卖部。
快走到小卖部的时候。
就见迎面,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一个熟人学弟。
明显是冲着宋国运来的。
这学弟名叫王哲。
是现任校广播站的广播员。
也是宋国运在校广播站亲手带出来的徒弟。
他们学校的广播站,每天中午一点半都会有校园广播。
播音员,清一色都是高二的学生。
当高二的学生升到高三后。
广播站会由下一届高二的学生来负责。
这期间。
老的广播员会用一个月的时间,一帮一带出低年级的徒弟。
宋国运是天生的磁性广播嗓,又是艺术特长生。
他之前是校广播站的王牌播音员。
这王哲,就是他一帮一带出来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