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马白么!?
孙伏都还不及反应司马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便又被这一巴掌震住了。
若说司马白能言善辩,足智多谋,领兵有方,那自然无可争辩,最有切肤之痛的便是孙伏都,但他的身手却只算还能入眼而已,孙伏都自信打他三个五个不成问题!
可是能跟孙伏都一较身手的卞朗,竟一个照面被司马白拍死了,这身本领,已然脱离了拳脚功夫的范畴,以孙伏都的见识,自然清楚,司马白这一手,便是武道之中,也算顶尖水平了。
孙伏都不得不承认,司马白又脱胎换骨了,便如一件玉器,琢磨之下,日臻完美!
可这距离上次盛乐见他,才几天功夫啊!
“这厅里为何架上这么大的一口油锅?”
当众杀人,却浑然没当回事,无视一厅人的震惊,司马白指着油锅,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孙伏都万没料到司马白竟还有兴致问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身处龙潭虎穴,不知道自己随时会碎尸万段么?天幸他自投罗网!
暴怒、震惊、苦涩、忌惮、忧虑、狂喜,这一瞬间孙伏都百感交集,再任由司马白成长下去,天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此锅,汝之归宿!”
孙伏都终于开口说道,攥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就在此刻,此地,扼杀司马小儿!
“还愣着做甚,擒下此獠!”
从司马白动手杀人,到孙伏都的这一声大吼,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可醉眼加上震撼,这一厅中人都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卞帅怎么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毅智侯的吼声终于让众人从酒醉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间,怒火能将房顶掀起!
先有十几个武将和兵卒从四面冲向司马白,司马白打眼一扫,这伙人看似同时围来,但凭蜗角触蛮开启的矩相异能,很是轻松的抓住了其中间隙,他连续闪身,插进人群缝隙,一人不漏,或拳或脚,但都刻意打在了肋骨上!
围拿的这十几人便如火堆中炸飞的火屑,暴散倒飞了出去。
褚妙子眼见司马白被团团围住,下意识的便扭头不忍去看,却听哐哐一阵打砸声,再看时,十几人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大声哀嚎,显然受伤极重,偏偏还留着一口气活受罪!
厅里不乏血勇之徒,己方受挫之下,更激起血性,又是三五成群的围上司马白,但下场一样。
司马白一击之威,劲力直透体内,猛的炸开,肋骨尽碎,内脏稀烂!
这些人倒飞出去,把大厅砸的一片狼藉,桌倒碟翻。
侍从和女人们惊叫连连,缩成一团跪到地上。
几个文臣目瞪口呆,惊慌失措连女人也不如。
有几分勇力尚未动手的,也只有自负身份,压根就没觉得需要自己动手的孙伏都、杜洪和速赖台三人。
但这三个人同样被镇住了,他们见识了司马白的手段,现在再同司马白动手,除非傻了!
一厅之人,尚能走动的,在司马白的威慑下,竟没一个人想到去厅外呼唤援兵!
“去,关上厅门。”司马白冲侍从们吩咐道。
侍从们不乏有些想逃出去求援的,但在司马白那冰白眸子注视下,都缩成了一团,没一个敢乱动的,他们心里想的大概都一样,那是个妖人!
“听他的,关上门!”褚妙子忽然开口,鬼使神差的替司马白命令道。
能发话的孙伏都、杜洪和速赖台三人,识趣的没有阻拦,眼下情形很明显,但凡有个人跑出去报信,堂堂重镇萧关要多少兵马没有?
可援兵调来的这会功夫,也足够司马白杀掉任何人了,人都死了,还援个屁!
褚妙子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侍从们没动,有两个女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将两扇厅门吱悠吱悠的合了起来。
整个宴厅,在这一刻,似乎与世隔绝了。
司马白显然很满意,信步走向孙伏都,确切的说,是孙伏都的案前。
他拿起御衡白,忽而冲孙伏都一笑,手起刀落,唰的一刀切掉了孙伏都的一只耳朵!
耳朵掉地,孙伏都一声没吭,也没做任何反抗,他太清楚了,眼前这个妖瞳男人,岂是自己仅凭一腔血勇能抗衡的?
司马白刀锋回落,顺势朝孙伏都颈上一压,直压的孙伏都朝下跪去,脑袋紧紧贴在了桌案上,他俯下身,极认真的问孙伏都,
“那油锅是干什么用的?”
孙伏都血流满面,仍是一声不吭。
“刺客!来人,抓刺客!”
速赖台再也忍不住压抑,趁着司马白离自己尚远,使出浑身力气冲厅门奔去,一边大吼着求援。
“来人。。。”速赖台才跑了两步,声音戛然而止,一只筷子赫然贯穿了他的喉咙。
“啊!”
女人们又是一阵阵惊叫,声音难免透过窗户传到了外面,但紧闭的厅门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人前来一探究竟。
对于这座达官显贵用以宴请嬉戏的小楼,萧楼,传出这样的惊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女人的惊叫或是提醒了司马白,他望着那口热油滚滚的大锅,眼前忽然浮起了棘城外包揽子大营的景象,那血流成河的一幕一幕。
“你们,还算是人么?!”司马白眯起了眼睛,低沉的冲孙伏都问道。
孙伏都仍是一声不吭!
“不说话?无妨!瞪大你的眼睛,看着!”
司马白将御衡白从孙伏都颈上拿开,丝毫不在意孙伏都会暴起反击,转身走向最近的一个羯将。
那人重伤之下,也只剩下朝外出的气了,司马白一脚踩上他的脑袋,御衡白一挥,将脑袋砍了下来,接着一刀挑起扔飞,直入油锅!
哧啦啦...
油锅顿时更沸!
司马白片刻不停,走向下一个羯将,同样一踩一割一挑一扔,又一个脑袋进了油锅!
紧挨着的是一个汉将,那双眼睛恐惧的望向司马白,满嘴是血哼哼唧唧想要求饶,司马白顿了顿,但也只是一顿,手起刀落照旧割下了那脑袋,扔进了油锅!
......
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大厅的军将人物,安守八营的各营都尉,萧关守军的大小守将,都落了同样的下场!
油锅已经填满!
这座供萧关上流人物纵情享乐的萧楼,如往日一般,血流成河!
褚妙子坐在血泊中,忽然拍了拍巴掌,泪流满面,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