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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这冯五的本名叫什么,徐航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江湖上都称呼他为冯五爷。他曾是青帮的老一辈人物,江湖辈分极大。数年前,徐航因被七大帮会欺负,一怒之下创建了鳄鱼帮。后来冯裤子加入鳄鱼帮,在徐航与七大帮会的争斗中,这冯五爷也暗中出力不少。这也是后来,徐航隐退时,将帮主之位传给了冯裤子的原因之一。

    天一楼的书房里面,徐航把冯五爷回到魔都的消息告诉了罗焱和安子,他们两个同样大吃一惊,罗焱猛摇着头,说:“怎么可能呢?冯五爷回来魔都肯定会通知我们的,怎么会无声无息呢?”

    安子虽然鲁莽,但一个直觉却直接让他脱口而出:“内有乾坤。”

    徐航点点头,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有趣的神情,说:“如果我没猜错,冯裤子这些年提拔起来的这些人,估计大部分都有着青帮背景。看来这五年来,鳄鱼帮已成了青帮在魔都的分帮了!”

    “那些人和各堂堂主接到咱们邀请的饭局,心里不安,怕这是个鸿门宴,但又不敢不来,毕竟天一楼一战,他们没有来支援,如果再不来赴宴,怕被人家说心里有鬼,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搬出冯五爷这座靠山,这座绝对压的住我们的靠山。”

    罗焱和安子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原来只是这样。

    谁知道,徐航话锋一转,继续说:“更严重的是,鳄鱼帮经过这一战,实力被消弱了一半,所以这次他们可能会借机发难,恶人先告状,以鳄鱼帮招惹下各帮派为理由,逼迫罗焱交出自己的地盘,甚至人手,以此来再次壮大各堂,消弱你们的力量。还有冯裤子被胡须陈干掉了,帮主之位空悬,他这个时候回来,估计也是冲着这帮主之位来的!”

    罗焱和安子吸了口凉气,细心的往深处一想,确实有这种可能,但罗焱还是不愿意相信出言说道:“鳄鱼帮本就是航哥所创建的,现在航哥要回来做帮主,那冯五爷应该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吧!”罗焱虽然这样说,但语气显得不是很自信。

    徐航叹了口气,以他对人性的了解,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淡淡的说:“罗焱,你自己想想,鳄鱼帮每年能给他创造多少收益?没有这些收益,他还能在青帮拥有多少话语权?何况,他儿子‘冯裤子’还是鳄鱼帮前任帮主。他回来争这帮主之位,谁又能说个他的不是?”

    罗焱低下头,细细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诚实的说:“那倒是!”

    安子是个急性子,竟然已经知道这种可能性在了,就想着要对策,忙开口抢着说:“航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徐航摸摸鼻子,微微一笑,露出帅气迷人的笑容,说:“先声夺人!”

    鳄鱼帮宴会设在了天一楼大客厅,影子早早的带着一壶烈酒,两大坨牛肉消失在天一楼附近,徐航让罗焱摆了十一个位置,放上十一壶酒,这些刚刚做好没有多久,十几部小车就蜂拥而至,徐航微微一笑,果然都是约好的,否则哪里会一起出现。

    先下来的是王勉,随后是顾家俊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安子在旁边介绍说:“龙堂主顾家俊,你应该已经认识了;中间的是虎堂主;后面的是豹堂主。咦,怎么没有见到冯五爷呢?”

    徐航微微一笑,低声说:“重要人物自然在关键时刻出现。”徐航的眼睛盯着中间的一辆普通轿车,里面只是下来了两个人,心里立刻猜到了冯五应该就在那部车里。

    王勉忽然见到了徐航,神色巨变,‘哗啦’的拿出身上的砍刀,他的举动使本身就草木皆兵的各堂人马紧张起来,以为罗焱和安子真的是设了鸿门宴,被王勉发现了,于是纷纷的从身上拿出砍刀,罗焱和安子的那些嫡系弟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见到众人紧张,以为有敌来犯,也纷纷亮出兵器,场面一时僵持。

    罗焱和安子一时愣了,王勉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顾家俊见到大家都亮出兵器,忙喝问:“王勉,怎么回事情?”

    王勉满脸愤怒,手持砍刀,指着徐航喊道:“堂主,那晚打伤我们的小子就在那里,我们兄弟满世界的找他,他竟然被罗焱收留了。”

    顾家俊也见到了徐航,微微一愣,但作为堂主,显然没有王勉的那份冲动,大喝一声:“王勉,把兵器收起来,有什么事情饭桌上再说,罗副帮主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顾家俊的声音很大,显然是要罗焱他们听见,要他们吃饭的时候解释徐航的出现。

    然后扭头喝道:“各堂兄弟,纯粹误会,收起兵器。”然后瞄了几眼徐航,暗想这个打伤自己的人今晚断断是不能让他活着了。

    顾家俊的话自然威严,所有的人都收起了兵器,罗焱,安子他们忙迎接了上来,顾家俊等人傲然进屋,其他堂的首脑也相随进屋。

    片刻之后,大厅已经挤满了二十几个人,当然能够入席的,只有各堂主和一些管事们,罗焱,安子,还有徐航,大家坐下之后,还剩下两位置,各堂的人都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懒得问这些小事情,各怀心事的想着今晚怎样应付和发难。

    上好菜,喝过一杯酒,罗焱拍拍徐航,大声的跟各位堂主和管事说:“各位堂主,各位管事,今晚罗焱设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许久未见大家,想要聚聚,顺便给大家介绍介绍我罗焱的结拜好兄弟,也是鳄鱼帮的创始人徐航。”

    “什么?他就是徐航?”

    “那个在五年前灭了七大帮会的小子?”

    “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该不会是罗副帮主在忽悠我们吧?”

    各堂显然对突然冒出来的徐航有点不适应,自然全都看着顾家俊,看他的反应再作打算,顾家俊和另外几堂主互相对视了一下,微微点头,咳嗽一声,眉毛一挑,语气很不友善的说:“许久不见,原来帮主又多了个好兄弟,好帮手,实在是鳄鱼帮的大幸。”

    他故意不提徐航曾是鳄鱼帮的创始人,只说他是罗焱的好兄弟,好帮手。显然是有很大的目的。

    “既然都是鳄鱼帮的人,为什么在酒吧打伤顾堂主?鳄鱼帮的帮规向来不许内斗,这位徐航兄弟难道不知道吗?”王勉作为顾家俊的头号跟班,当然要维护顾家俊说话。

    罗焱自然也听出了顾家俊的话外之音,竟如此难缠。再面对王勉的质问,竟然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

    徐航微微一笑,摸摸鼻子说:“王勉兄弟实在严重了,我徐航怎么会打鳄鱼帮的兄弟呢?只是在酒吧见到有人欺男霸女,还自称鳄鱼帮堂主,在徐航眼里,鳄鱼帮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而且还敢自称鳄鱼帮堂主,这不是坏了鳄鱼帮的名声吗?于是我就出手教训了两个人,我想,如果是罗副帮主在场,听到有人打着鳄鱼帮的旗号欺男霸女,恐怕早已经把他们绑起来,扔进江了,对不对?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一见,他们果然是鳄鱼帮龙堂的人,实在出乎意料。”

    罗焱和安子心里暗暗喝彩,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足够应付了。

    各堂的人此刻对徐航都不由重视起来,这家伙面对顾家俊等人的刁难,竟然泰然处之,还能够应答自如,果然有几分胆识,徐航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顾家俊有点尴尬,眼里还有几分愤怒,没有想到徐航那么难缠,但他没有理由吃这个哑巴亏,耍赖道:“这只是楚兄弟的一面之词,何以证明我龙堂的人欺男霸女?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顾家俊显然是想要来个死无对证,绕过徐航的直接反问。

    徐航伸伸懒腰,喝了口酒,淡淡的说:“你要证人证据?”

    顾家俊谅徐航也拿不出来,即使有了证人,也可以来个一概不认,于是冷哼一声,说:“当然,免得被你诬蔑了我们龙堂的清白名声。”

    另外几堂与顾家俊一向兄弟同心,此时自然支援他,同时哼了一声,拍着桌子,异口同声的说:“当然要证据,你诬蔑了龙堂,也是诬蔑了虎堂和豹堂,也就是诬蔑了鳄鱼帮,罗帮主也不会容许诬蔑鳄鱼帮的宵小之徒存在,对不对,罗帮主?”

    罗焱的神色有点尴尬,他也怕徐航拿不出什么证据。却见到徐航的神色自如,心里宽慰。说:“是的,按照帮规,如果是徐航撒谎,我以帮法处治,断其一指,如果是顾堂主他们欺男霸女属实,我也以帮法处治,断其一手,不知道对不对,执法堂主?”

    几位堂主互相看了几眼,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干脆就对质到底,或许以此为借口可以向罗焱和安子发难,于是同时点点头,说:“没错,就这样。”然后,顾家俊冷冷的看着徐航,说:“徐兄弟,赶紧把证据和人请出来,免得年纪轻轻就断了手指,那可不好。”

    王勉甚至已经露出得意的笑容,想到砍断徐航手指的景象,就按捺不住高兴,顾家俊也是微微露出笑容,哪怕徐航找来了邓思思,顾家俊他们也可以来个不认识,是徐航安排好诬陷他们,总之,徐航没什么胜算。

    徐航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竟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不拿证据是不行了,那么就请个德高望重的人来作公正人吧,不知道各位可愿意?”

    顾家俊微微一哼,说:“现在去哪里找什么德高望重之人,现在大厅那么多人在场,还怕说话不算数?你该不是拿不出什么证据证人,想要借此逃脱吧?”

    徐航摇摇头,淡淡的笑着说:“谁说没有德高望重的公正人?冯五爷和他女儿冯梦瑶不就在天一楼吗?”随即徐航对罗焱说:“罗焱,麻烦去门口的第七部车上请冯五爷移动尊步,到大厅做个公正人,也免得他老人家在车上闷坏了。”

    徐航的话不仅让罗焱和安子大吃一惊,连各堂的堂主和管事们也大吃一惊,冯五确实来了,也确实在车上,准备用来在关键时刻镇住罗焱和安子的法宝,只是冯五的行踪也就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连罗焱和安子他们都不知道,徐航怎么会知道的呢?这小子怎么那么神呢?

    徐航随即转头,对豹堂堂主说:“豹堂主,你可以把手机关了,我相信冯五爷想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用听手机听的那么辛苦。”

    徐航的话再次让众人一惊讶,豹堂堂主尴尬的把手机挂掉了,徐航刚才还在想,冯五呆在车上,怎么了解这里发生的事情,忽然见到他说话的时候,豹堂堂主不断的把手机往自己方向靠,于是猜到是他的手机把桌子上的话传输给冯五爷。

    “罗焱,不用来请我了。徐航,数年不见,你还是如此聪慧过人,胆识过人啊。”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头发微白,身体却硬朗的老人在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陪同下慢慢走进大厅。

    顾家俊,罗焱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徐航也意思一下站了起来,齐声喊道:“冯五爷。”

    徐航这才知道,为什么罗焱的这个副帮主做的那么窝囊,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冯五爷这种玩弄权术之人的对手。

    徐航微微一笑,神情很是平淡,说:“五爷过奖了!数年没见,你老还是如此健朗!徐航早已经知道冯五爷会大驾光临,所以特地留了两个位置给冯五爷和梦瑶姑娘。”

    众人再次暗暗吃惊,怎么这个小子好像什么都知道,连位置都留好了,冯五爷也是吃惊不小,这小子看起来胸有成竹,乾坤在握,难不成真的会未卜先知?

    等大家再次坐好之后,冯梦瑶抢先开了口,眼里投射着精明,说:“父亲刚才身体有点不舒适,所以在车上稍微休息了一会,现在才进来,万望各位不要见怪。”

    顾家俊以及各堂的人忙说‘五爷身体重要’,徐航却不置可否的一笑而过。

    顾家俊此时见冯五爷也露面了,怕徐航借此逃脱‘诬陷’龙堂的罪名,忙开口说:“徐航,现在冯五爷也在这里了,你要的德高望重之人已经有了,可以把你的证据或者证人请出来了吧?你不要借此逃脱,鳄鱼帮是你创建的,你就更应该遵守鳄鱼帮的规矩!”

    冯五爷微微点头,威严的说:“你们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家俊说得对。徐航你虽为帮会创始人,但在五年前你就退隐了!现在又回来鳄鱼帮,那就得守鳄鱼帮的帮法,有证据,砍龙堂主的手,没有证据,断你的指。”

    徐航微微一笑,抬头认真的看着冯五,说:“冯五爷当真?”

    冯五爷点点头,冯梦瑶看着这个毛头小伙子,脸上带着不屑的说:“这位兄弟是否怀疑我父亲的裁决到时候会有失公允呢?我父亲在江湖几十年,做人光明磊落,做事公正严明。”

    徐航点点头,摸摸鼻子,叹了口气,说:“竟然说到这,这第一位证人就是当晚的受害者邓思思,不知道这个证人是否有效呢?还是各位觉得这个证人是徐航早已经安排好了?”

    冯五爷毕竟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微微一笑,说:“徐老弟,就一个人证吗?虽然我很想选择相信你,但儿女情长,那女孩难免说话会有所主观。”

    冯五爷明摆着说徐航与邓思思情投意合,出来作证,难免会袒护徐航,罗焱和安子微微摇头,冯五爷这话已经失去公允了。

    徐航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经知道冯五爷会这样回答,摇摇头说:“冯五爷说这话,已经主观了,是真是假,以各位的阅历,当面细细询问,一切都可以一清二楚;不过冯五爷竟然说了,一个人证不够,那么徐航再给个证人,不知道,市政协委员张崇生的外孙女张丽蓉能不能算是有效的人证呢?当然,有效是由冯五爷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