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孔雀换上了新的南瓜头,跟原本那个叉叉眼睛的不同,这次是笑脸。
王锦几乎能透过面具看到她得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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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威尔康轻笑两声,没有反驳。
沉默几秒后,他缓缓开口。
“鹦鹉小时候很调皮,他天不怕地不怕,我花了好些时间才让他畏惧我的九节鞭。”
“他怕鞭子,”王锦缓缓点头,“所以成了教会的鞭笞者。”
“关键词是恐惧。”孔雀转过头,双手背在身后,“你昨晚提醒完,我今天早上发现了这一点。”
“还有,”她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工作有关的记忆是模糊的,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骗人。”
“顺便问一句,大叔你是认识我吗?”
“嗯?”被提问的威尔康愣了愣。
“因为你轻易说出了鹦鹉的秘密,所以我猜…”孔雀伸手比划了一下,“有机会的话,把我的过去讲给我听吧?”
“…”
“跟你说话呢。”王锦用胳膊肘捅了捅呆若木鸡的威尔康。
“啊…好,好。”沉默的中年男人用力点头。
——
教堂的烛光依旧明亮。
这份明亮是因为那身穿长袍的消瘦女人,她带着金色的冠冕,接受信徒们的跪拜。
信徒隐入黑暗,烛火撕破他们的伪装,让黑袍下的禁忌之物展露一角。
那黑袍下是鳞片,是毛发,是羽毛,是各种各样的,完全不应该属于人类的部分。
这批信徒没有一个是人类。
哗啦,哗啦。
主教翻动着什么,似乎是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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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并没有阅读上面的任何一个字,只是说着自己的命令。
“要抓紧时间。”她轻声说着,“那东西正在逐渐苏醒。”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从鼻尖滴下,被女人随手擦掉。
“击垮它,控制它,将它化为己用,这份命运的馈赠即将到来,我们需要力量。”
“让如此庞大圣洁,永不腐朽之物成为奴隶,我们将成为新的…不朽。”
女人呛咳两声,她似乎在迅速变得衰老,消瘦,病弱。
可她并没有停下翻动书本的动作。
“而你们,我的孩子…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有人想干扰我们的计划,去吧,去砸开他的脑袋,撕破他的肚子,吮吸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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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主教终于到了极限,书本掉落在地。
“别辜负了我对你们的期待。”她声若蚊啼。
“好的,母亲。”信徒们同时回应。
——
惨叫声逐渐消失。
王锦推开门,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走了出来。
身后是属于卡特琳娜那个破败腐朽的小屋,它像是困住灰姑娘的大宅子。
可惜,灰姑娘没有仙女教母,也没有水晶鞋,她被父亲卖掉了。
“这该死的混蛋…”王锦甩了甩手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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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杀了?”孔雀跟了上来。
“没杀。”王锦缓缓摇头,“还给了一笔钱。”
“啧,他可配不上这些,我敢打赌,就算有了钱他也会…”
“不会的。”王锦回应的很平淡,也很坚定,“永远不会了。”
孔雀沉默着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良久,她后退两步,诧异地看着王锦,“噫…”???.
“刑罚也是海盗的必修课。”威尔康适时地插了一嘴。
这位船长或许并非沉闷的人,他往日的惜字如金在这里荡然无存。
“冒险家先生,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他的声音很愉快。
去哪里看到谁,对威尔康来说都是好事,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嗯…”王锦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心情跟威尔康截然相反,卡特琳娜的失踪令人焦躁。
不,与其说是焦躁,倒不如说是愤怒。
大姐头被带走了。
并非什么特殊原因,而是因为自己。
她跟自己这个逃犯走得太近,被主教亲自上门拷问。
动手的甚至还是她那个猪狗不如的亲爹,据他自己所说,他打了卡特琳娜整整半个小时。
就算这样,卡特琳娜依旧半个字都没说。
她在想什么呢?
在想本应该在今天晚上说出来的,那个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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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没有她之后,那个便宜小弟会不会受欺负?能不能吃饱饭?
大概都不是。
她当时想的应该是,“我顶住,你快跑”之类的话。
大姐头从来都是那么讲义气,她用自己瘦弱的身体牢牢守护住了王锦的秘密。
卡特琳娜是个很好的姑娘。
越是这样,王锦越是觉得愤怒。
不只因为这件事,还因为大姐头的姓。
阿奴列。
鲸之港是小镇衰败前的投影,也就是说,有些事情是必然发生的。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人在告诉王锦,未来不可改变…或者说,过去不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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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列的下场只会是成为特殊实验体,她不会再是卡特琳娜,也不会再是王锦的大姐头。
“去他妈的。”王锦低声骂了一句。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白天去过一次,又因为种种异常吃了瘪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