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条大舌头舔上了李火旺发红的脸颊,把他那刚长出来不久的皮肤舔掉一大块。
如同被钢刷般刷脸的剧痛,迫使李火旺重新睁开了眼睛。
李火旺茫然地环绕四周,发现自己还在死镇之中,不过倒塌的房屋有点多。
昨天自己昏过去后,似乎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此刻天已经大亮,看日头偏西的位置,看起来自己在这里躺了一天。
“嗯嗯~”馒头围绕着李火旺不断的叫着,有点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样子。
李火旺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没了自己的身体的异样。
昨天晚上被火焰那样从里到外的灼烧,按理来说,自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才对。
可是现在自己非常没有死去,焦黑的外壳已经脱落,身体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皮肤。
“看起来,我的恢复能力又增加了,不,不止是恢复能力,这是全面的放大。”
李火旺低头看着自己红通通,好似被烫过的身体想到。
他现在浑身上下所有的衣物都被烧光了。
不过好在无论是《大千录》,还是长剑,还有那些铁制的刑具,都没有被火焰的灼烧而损坏。
踉跄的站了起来,微风吹得他身上生疼。
李火旺带着一条狗在整个死镇中徘徊着。
转了几圈,他在一间满是蜘蛛网的故衣店内,找到了新的衣物。
穿过那柜台后面没有脑袋的骷髅店家,李火旺找到了一件青色道袍披在身上,紧接着又扯下一大片布料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包起来。
新生的细嫩皮肤被布料轻易地就刮破了,点点“桃花”在道袍上逐渐扩散。
血肉跟皮肤黏连在一起,每动一下,李火旺都感觉到刀刮般的疼痛,这么走简直就是上刑。
他在故衣店内,找来一条长凳子,颤抖地坐在上面,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皮肤完全长好。
李火旺在满是衣物的故衣店内等待着,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故衣店内也渐渐暗了下来。
屋内的那一件件挂在梁上的旧衣物,在黑暗的衬托下,仿佛就像一排排吊死鬼悬在那里。
不知道从哪来的微风吹来,那些衣服开始轻轻地晃了起来,让整个屋子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汪!汪汪!!”馒头一边向着那些晃动衣服吠叫着,一边胆怯的向着李火旺的凳子下面缩去。
“嘘,别叫,这世界没鬼,人死了什么都没了,要不然他们早该找我来索命了。”李火旺用手轻轻抚摸着馒头的脑袋喃喃自语。
馒头逐渐安静了下来,用舌头舔着李火旺的掌心。
当不出意外的轻易地把李火旺的皮肤都舔破后,它顿时不敢再舔了,眼中带着愧疚地看着李火旺。
李火旺用手小心在它被踢的腹部轻轻按了按。
嘴角的血证明馒头确实受了伤,可看它能从山上跑到山下镇上看来,它伤的并不重。
姜英子如果真的想杀一只狗,绝对易如反掌,馒头没死的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她心善,不想杀馒头,哪怕这只狗认仇人当主人。
“英子……”昏暗的故衣店内,李火旺看着眼前这些被吹得轻微晃动的衣物发愣。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
忽然他不顾被磨得生疼的皮肤站了起来。
李火旺走到那无头的故衣店老板面前,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再次被当成了铁锹开始挖坑。
挖出一个大坑后,李火旺把从故衣店内找到的头颅跟无头骷髅摆正后,重新埋上土。
一块门板被卸了下来,李火旺想刻字,却发现自己早就忘记那些字怎么写了。
最后他索性用剑尖刻出来一个衣服的图案,插在坟堆前。
紧接着,李火旺扭头走进了另外一间屋子,从里面抱出一对母女的尸体。
一具具骸骨埋下,一块块带着图案的墓碑立了起来。
皮肤没有长好的情况下,再被衣服不断摩擦,没几下就全烂了。
再经过敏锐的痛觉加持,这无疑跟凌迟差不多。
但是李火旺却丝毫没有停顿半分,身体越痛,他的内心才会稍稍好受些。
随着李火旺的不断搬运,他的身上的道袍逐渐再次变成暗红色。
当李火旺重新走进了一间平房后,他愣住了,那里面放了一架竹制的摇篮,此刻他有点不敢过去。
“呵呵……跟你比起来,我岂不是圣人?”一道熟悉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李火旺的耳边炸响。
他猛地一转头,就看到自己那三个脑袋的丹阳子,此刻正在站在对面的房屋的瓦砾上。
看着那三颗脑袋似笑非笑的笑容,李火旺仿佛瞬间感觉到自己身处冰窟之中。
下一秒,李火旺动了,他没有理会屋顶的丹阳子,反而缓缓转头向着远处的群山走去。
刚开始是慢走,紧接着慢跑,最后索性干脆咬着牙奔跑起来,从他身上滴落的血点撒了一路。
“你们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丹阳子还在!”
明亮的山洞内,在一帮袄景教众的围看下,气喘吁吁的李火旺脸上流着血水,对着眼前的墙壁上的几个溶洞大声质问到。
一位苍老的声音从其中一个洞窟里传来。“小友,我们之间一切皆了,你的师傅早已魂飞魄散。吾等也并未在你身上看到他。”
就在这时,李火旺的瞳孔缩到了极小,用颤抖的手指向来一处洞口。
“那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你们都瞎了吗?什么狗屁魂飞魄散!他现在对我的影响更大了!自己都可以随时出现了!这东西根本没有被根除!!”
听到这话,李火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对!连姜英子也在!她现在就在丹阳子的身边!!”
这话一出,李火旺连自己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丹阳子是因为修仙才能存在,可姜英子是怎么回事?
李火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远处那位断手断脚,浑身血肉模糊的女人。
她依然用极度憎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
“小友,吾等之前有言在先,只管驱逐你师傅,你们心素的那些离奇的幻境。吾等可管不着。”